第一章 都城篇 (十二)幸存者 九歌
(十二)
“那日,我在七香居便注意到此人,行為舉止怪異。”
“這就是為什麽還不能見他的原因。”聖王語重心長的說。
“雲先生才發現嗎?”
“對,李三思是很重要的角色,這個小家夥也是可憐,也不能說可憐吧,隻能說命運選擇了他。”
“聖王榮耀。”蘇雲痕在一旁附和。
“來,你看本王寫的字怎麽樣?”聖王起身,讓蘇雲痕過來看桌上的字帖。
“順,天,而,生,好字。”
“你這等奉為的話,我可聽得出來,本王讓你看的不是字,而是字。”
“聖王的意思是?”
“下去吧。”
“是,聖王榮耀。”
蘇雲痕行禮後便退了下去。聖王也跟在後麵慢慢走,走到大殿門外,望著天長舒一口氣,“李三思啊,你小子可真是要三思而行啊。”
蘇雲痕此行還是頗有收獲,包括自己在七香居結識了李三思,這一切似乎都是在說明順應天意,他似乎也覺得命中注定了,他也知道該如何走接下的路。
蘇雲痕漫步在這王宮中,迎麵跑來一個侍衛,撞到了蘇雲痕肩膀。
“誒,你——”
“蘇大人,小的沒長眼,對不起對不起。”這侍衛馬上轉身跪下道歉。
“什麽事啊,這麽匆忙?”蘇雲痕一個書生,也沒有蠻橫不講理,揉了揉肩膀。
“有人血…血洗了七七香居,我得趕快去稟告聖王。”
“什麽?!”
蘇雲痕瞪大了眼睛。
“看一下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
顏月生到了七香居門口,這裏已經堆滿了人,第一次,蘇雲痕所說的白日裏黯然失色的七香居也這麽熱鬧,可原因卻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別擠,別擠,不能進去!”
士兵們維持著秩序,對於這等大事,肯定是爭先恐後的想要一探究竟,誰都想擠進去看看。
顏月生走進大門,來到四合院下,踏進的那一刻,就聞到了不適的氣味。裏麵都是些清理現場的,和整理屍體的士兵。
來到了昔日鶯歌燕舞的蓮花池中間的石台上,環顧四周,圍欄上,房間門口,閣樓處,屋頂,整個四合院到處都是血色,到處都是屍體,雜役的,婢女的,歌妓的。
顏月生冷冷地看了一眼,環顧四周後走向樓梯到了二樓。
“顏總管,這邊。”
周圍的士兵都在清理著現場,並搜尋有沒有遺留下的物品,或者是凶手的線索。這裏的士兵都是戴著黑色麵巾,麵巾上有一種圖騰的紋路,袖口都繡著一個紅色絕字,這正是顏總管手下的親信部隊,絕。
傳言這是一支神秘的部隊,部隊中的士兵都是經過層層篩選,首先都要達到大內侍衛等級,選中之後要洗掉自己的所有信息,所以沒人知道他們的姓名家庭成員年齡信息,部隊中所有成員也隻有代號相稱,大多數都是修行者,少數是有突出的能力才破格加入了絕,總之都是些奇人異士。
他們什麽時候出現,什麽時候消失都是顏月生的命令
,所有人隻聽顏月生一人之言,就連聖王也下令不了這個部隊。
這一次不是司法部門的人,也不是聽雨閣的人,而是直接啟動了絕,說明事態影響甚是嚴重,許多人都紛紛議論,就連門口的士兵都在討論。
“顏總管,這些屍體我們檢查過了的都已經集中到了一起,現場的可勘察出的線索也在整理,清理工作也在進行。”
跟顏月生說話的人是自己的親自隊長,代號零。
“嗯,帶我過去。”
兩人穿梭在走廊上,避開來往的絕成員,這些隊員看見顏總管都表示了自己最高的敬意,停下自己手頭的事,手放在右胸行禮。
“這些都是下人的屍體,這邊這個就不一般了。”
顏月生順著零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是不一般,這個都城的有名人物,大名鼎鼎的謝香香謝居主就安靜的躺在旁邊。
顏月生走了過去,蹲下來用手在謝香香身上隔空停滯了幾秒,來回上下又感應了幾秒,站了起來。
“此人身上有十餘處被刀劍劃傷痕跡,也有淤青,但最終致命的所在是被內力震斷了全身經脈和骨頭。”零在一旁對顏月生說。
“凶手是一掌打在了她的天靈蓋之上,從而導致顱骨破損,延伸至全身經脈寸斷,她現在的全身上下都是軟的像水一樣。”顏月生站了起來。“我剛用內力感應了一下,不知道這七香居招惹了何方神聖。”
“總管,那邊還有一位幸存者。”
“哦?”
“是的,我也很意外,你還是親自去問她吧。”零指了指門口對麵那個房間。
顏月生望了望,邁過門檻朝對麵房間走了過去。
“蘇大人,這邊顏總管說了聽雨閣無權幹預此次行動,你不能進去。”
“我是我自己,聽雨閣是聽雨閣,我私人原因要進去,我自己去告訴顏月生。”蘇雲痕執意要進去。
士兵們攔住了他。
“怎麽回事?你們是認不得我們的蘇大學士嗎?”
零朝門口走了過來。
“你是?”蘇雲痕望著不遠處的這個人。
蘇雲痕看了看這一身黑色鎧甲,麵帶黑色鎏金麵巾,袖口上繡著一個顯眼的“絕”字。
“絕?”蘇雲痕驚歎。
就連絕都出動了,看來這事態已經上升到了這種地步。這七香居真如這宮中小侍衛所講,是誰能做出此等事來。蘇雲痕這一天所接受的信息量有點過大,差點沒反應過來,本來是想著自己過來確認一下,以為聽雨閣的人早就到了,一看,竟然是出動了絕這神秘組織。
“蘇大學士,顏總管有請。”
士兵們一聽,立馬讓開了路。
“多有得罪,請!”
蘇雲痕點了點頭,用手拍了拍這小兄弟的肩膀便隨零走進了七香居,這樣的地方都是帶著笑容進醉著出,可現在,蘇雲痕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竟是士兵在拖動著屍體,清理著地板上的血跡,打掃著破損的閣樓和護欄,門窗。
零直接帶著蘇雲痕到了剛才給顏月生所指的房間。
“蘇學士,請進。”
蘇雲痕點了點頭,便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零則在外麵關上了門,
又繼續去忙自己手頭上的事。
“丫頭片子,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們七香居的客人,我做我該做的事,你也給我說你該說的,我不想用一些殘忍的手段。”
蘇雲痕一進房間就聽見了顏月生的聲音,冰冷的感覺,拐角一看,隻見顏月生背手在窗邊對著窗外,一女子坐在凳子上,雙手顫顫巍巍的端著茶杯在半空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感覺。
這女子蘇雲痕也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與自己齊名的九歌姑娘。
九歌並沒有說話。
“蘇學士,你是文人,據我所知你也是這七香居的常客了,你來問吧。”顏月生知道,蘇雲痕來了。
“問什麽?”蘇雲痕有點迷糊,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其他人都死光了,這是唯一的幸存者。”
蘇雲痕點了點頭,慢慢走到九歌的對麵坐下,手放在了圓桌之上,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到她,但坐在麵前的她滿是傷痕,身上披著一件絕的黑色披風,披風下隱約能看見白嫩的肌膚上是傷痕累累,臉上也有少許血跡。
“九歌姑娘,在下蘇雲痕,這位是顏月生顏總管,多有不當之處還請九歌姑娘莫見怪,多多包涵。”
顏月生是受不了這蘇雲痕的說話方式,一個一個字眼都是拐彎抹角的書生氣,撇了撇嘴,雙手撐到窗口上,看著窗外,奈何自己也沒辦法,問了半天這九歌也不開口,換種方式也好。
“請問凶手之前是否見過?”蘇雲痕試探問了一下。
顏月生轉了過來,二人看見九歌擺了擺頭,喝了一口茶。
蘇雲痕回頭看了看顏月生,兩人對視一眼。
“那凶手共有幾人?”
九歌放下茶杯,抬頭看了看蘇雲痕和窗邊的顏月生。
“一個人。”
“一個人?”
蘇雲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麽?”顏總管原本鬆弛的狀態突然緊張了一下,立馬站直了腰身望著九歌,顏月生自小開始修行,見過無數大修行者,也有無數次的修行戰鬥,甚至是戰場上的拚殺場麵,乃至江湖上的各種爭鬥,對於他來說這都是不足為奇,可聽說這血洗七香居的竟是一個人所為,他有些驚訝。
蘇雲痕從未見過這個冰山一樣的顏總管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更加讓自己覺得這件事非同一般。
“小丫頭,我不管你是什麽都城三絕也好,美若天仙也好,不要以為這是你們紙醉金迷的玩笑。”顏月生嗬斥著。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開玩笑嗎?顏總管。”九歌笑了笑。
“九歌姑娘,你確定是一人所為?”
“我確定。”
“那你是否記清此人模樣。”
“他那副嘴臉,已經刻在了我的心裏。”
九歌也是冷冷地回答道。此刻的心情也沒有什麽形容詞了形容,當她被絕的士兵叫醒,披著他們的披風,路過這曾經最熟悉現如今又陌生的走廊,看著滿是懸掛著屍體的場景,踩著血泊往前走,不由得裹緊了自己的披風,一瘸一拐的被人帶到了這房間休息,進來以後便坐在這裏一言不發,呆滯的望著地板,直到顏月生走了進來。
“顏總管,讓你的人取筆墨,我要畫像。”
顏月生點了點頭,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