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西口 （八十九）相同的圖案
（八十九）
“這不管什麽時候說都無濟於事，因為這裏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是這個樣子，就包括當年聖國軍隊過來收複疆土時也是繞過了這裏，因為進來後發現太邪門了，有人說在走西口賺了不少買賣，有人說在走西口頻繁有人失蹤，沒有誰知道，隻有當地人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小叫花很平靜。
“你是本地人？”
李三思覺得這個地方還真不那麽簡單。
“我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誰，我打記事起我就是個乞丐了，你要問我是誰，我也真回答不上來。”
“那這些事你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天葵依靠在門檻上，望著小叫花。小叫花抬頭看著天葵，毫不躲閃的眼神盯著她回答道。
“因為，我也參與在其中。”
李三思走著走著突然一巴掌拍在柱子上，給崔昊嚇了一個激靈，當然李三思也沒發現崔昊靠在那裏睡著了，直接彈射起步，跳了出來，要不是這麽嚴肅的場麵，估計大家夥都樂起來了。
“你年紀輕輕就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我是乞丐，我也是人，我也要活著，隻不過我的活著是一碗麵兩個餅三根大蔥，不是他們的金山銀山算活著。”
“所以，你就和他們交易，你帶著過往的外地人去他們那裏，然後他們給你飯吃。”
天葵倒是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望著小叫花。
“對，僅此而已，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傳說中的江湖中人，都是名門正派，要是覺得我小叫花是個該死之人，那就請便吧。”
小叫花站了起來，感覺麵無表情慣了剛才，一直保持著。
這時，十七回來了，手裏拿了幾個藥瓶，後麵跟著於慶，於慶大汗淋漓的樣子，進了廟裏也擦著額頭的汗。
“你就是小叫花吧。”
於慶喘了喘氣，雙手叉腰看著小叫花。
小叫花沒有回答。
“天葵，你幫十七去給那個乞丐看看傷吧。”
於慶又轉過來看天葵靠在門口，天葵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大概是這故事也太狗血了，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了。
“我回來路上，看見很多人在聚集在一起，全是人，這哪裏是個村，人太多了，大致我也聽十七講了一下，現在我們怎麽辦？”
於慶坐了下來，看著李三思。
“你是問我走還是不走？”
“對，我是這個意思，當斷則斷，反受其亂。”
“當管。”
李三思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望了望天葵，也看了看十七和崔昊，不過崔昊不知道哪裏來的睡意，又看在一邊睡著了，最後目光移到了於慶身上，點了點頭，才說了出來。
“你們瘋了嗎？”
小叫花看了看李三思，又看了看於慶。
“說說吧，他們會對我們怎麽樣？”
“這裏的人都很封閉，對於外界的事很少了解，所以，修行者到底是什麽，沒人能解釋，不出意外應該是會封鎖出口，不讓你們出走西口吧。”
小叫花邊說邊走過去看十七在給瞎子乞丐治療著。
“那我們就等吧。”
於慶坐了下來，李三思也點了點頭，他覺得，既然已經卷入了這裏的事情，就有必要伸張正義，他不覺得自己是在出風頭和多管閑事，至少現在廟裏的人沒人這樣覺得，當然，崔昊除外。
這時，十七慢慢地對著瞎子乞丐的肩膀上的貫穿傷抖了抖藥罐，瞬間瞎子乞丐像是野獸一般發出怪吼。
天葵立馬在瞎子乞丐胸前點了點，封住瞎子乞丐的經脈，以免出現差錯，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碰，她發現，這瞎子乞丐不是一般的乞丐，而是一個修行者，甚至是一個大修行者。
“你這朋友叫什麽名字？”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他是以前就瞎了嗎？”
“不知道。”
十七問的問題都被小叫花給懟回來了，奈何十七也沒辦法，不過天葵蹲在旁邊仔細觀察了一下，甚至覺得有些不對。
瞎子乞丐這時也並沒有醒過來，他隻是剛才被痛醒了一下，喊叫聲一下去，就沒有了聲音。
這時，外麵卻響起了聲音。
“來了嗎？”
李三思站了起來，於慶也跟著，手背在後麵，一團小火苗在於慶手裏撰著，天葵也聽見了，擋到小叫花和瞎子乞丐麵前，還順帶踢了旁邊睡著的崔昊，崔昊這一驚一乍的，差點把自己嚇死過去，摸了摸胸口，調整了下呼吸，剛想破口大罵，就看眾人表情不對，自己也扶穩了鬥笠，杵著劍站了起來看著門口。
突然，一隻血手從右邊門檻上出現，緊接著一張血腥的臉出現在大家眼前。
“這是吃人的山神？”
於慶轉身看著小叫花，小叫花搖著頭，明顯她也不知道山神到底什麽樣，根本沒辦法回答。
“你…你們是誰？”
這人看了看，虛弱地抬起手指著李三思。
說完，就倒在了門口。
李三思慢慢走了過來，看了看門口，也看了看外麵，並沒有其他人，周圍寂靜一片，李三思一抬手將此人屍體懸空起來，手一擺把屍體移動到了山神像前的坐墊上。
於慶蹲下看了看，這人臉上全是血，身上全是爪印，被動物撕裂的感覺，衣服破爛不堪，但也看的出來，這人是個乞丐，光腳，補丁衣褲。
“你認識嗎？”
於慶看向小叫花，小叫花小心翼翼地過來把頭湊過去瞧了兩眼，看著這滿是血的臉，表情都拉了下來，有些覺得惡心，正當小叫花搖著頭時她卻注意到了這人的手腕，手腕上有一個圖案。
“這是，乞丐老大！”
“是你的老大？”
“不是，他沒有名字，這裏的乞丐沒有名字，都是隨意叫的，因為我們這裏的乞丐就是工具人，不配有名字，聽說他是這裏的第一個乞丐，很多人就叫他老大老大的。”
“那他是敵是友？”
李三思也走了過來看著此人。
“不是敵也不是友。”
李三思蹲下來把手伸向乞丐老大的鼻孔處，氣息還是有的，並沒有一命嗚呼，他又用手點在乞丐老大的脖子處，對於慶點了點頭，意思是這人死不了。
“那就把他丟出去了。”
李三思這句話聽起來是挺沒心沒肺的，不過也沒什麽錯，這節骨眼上確實管
不了這些閑事。
小叫花沒有意見，因為這乞丐老大並不是自己的老大，還經常欺負自己，而且還傷了瞎子乞丐，照理來說，她應該討厭他的，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說不是敵，也不是友。
就在李三思抬手準備把乞丐老大丟出去的時候，屍體才剛剛漂浮起來，於慶就伸手“叫停”了。
“你幹什麽？”
天葵看於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乞丐老大的屍體。
“留下來，救他。”
“為什麽？”
天葵沒懂於慶的意思，李三思慢慢把乞丐老大放了下來。
“這裏已經有一個傷者了，待會兒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你現在的聖母心出來了隻能是在添麻煩你知…”
天葵又開始婆婆嘴了，邊走邊說著於慶，於慶沒說什麽，李三思看著於慶，又打斷了天葵的話。
“他這樣做應該有他的理由，沒事。”
於慶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蹲了下來，在地上用稻草杆比劃了幾下，也不知道於慶在發什麽瘋，十七這時走到了於慶身旁蹲了下來才發現，他這時才明白於慶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家夥。
“十七，你和天葵把這兩個還有這個家夥帶走，去村外麵等我和於慶，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崔昊你就負責保護他們。”
於慶聽了李三思的話，抬頭點著頭，他似乎也是這樣想的，被李三思說了同樣的話的感覺。
十七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就抗起乞丐老大。
“為什麽啊？”
天葵一臉茫然。
“我都還沒問為什麽，你就開始了，我這睡覺睡得好好的，一醒來就安排我做這做那的，我豈不是很沒麵子了？”
崔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頭甩了過去，靠在牆上準備繼續睡了。
“十七，聽說你開始探路的時候發現這附近有一個酒窖對吧，好像是這邊比較出名的桃花酒，十裏飄香，還…”
這於慶還沒說完，崔昊已經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瞎子乞丐，隻感覺到了一陣風，這崔昊聽到酒，扛著瞎子乞丐就開衝了，十七笑了笑也瞬身跟著崔昊的腳步，留下天葵一個人望著大家。
“行，我可以走，但我希望你到時候給我一個好的解釋。”
天葵指了指於慶，然後看了看小叫花，走出了廟門，小叫花看著李三思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天葵的背影。
“我，跟著，她？”
“對，不想死就快走。”
小叫花嘴一撇，跟著天葵而去，她還巴不得離開這鬼地方，早就想走了，她還想著乘機溜走，有機會再回來救瞎子乞丐，看樣子這群人也不會傷害他，這是小叫花放心逃走的原因。
可這時，天葵那條熟悉的鞭子從她腰間像一條水蛇一樣把小叫花纏繞起來，天葵一把抓住鞭子一頭，拉著小叫花瞬身就追著二人而去。
於慶追了兩步，想說什麽，但又把手放下了。
“你在想什麽？”
李三思向前走了幾步問於慶。
“這乞丐老大手上，我看見了一個圖案。”
“那你上一次見到那個圖案是在哪裏？”
“九歌腰上。”
於慶堅定的眼神轉過頭看著李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