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心湖 （一百零九）石碑上的名字
（一百零九）
“影為什麽突然不在她身體裏了。”
鬼瞳在一旁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不過再怎麽整理它也是濕漉漉的，而且是不合身的。
“不知道。”
李三思搖了搖頭。
“於慶呢？徐笑笑呢？”
李三思一聽到徐笑笑這個名字真是哭笑不得，她能確定這確實是九歌，假不了，難道是影在進入湖水裏的時候自動脫離了？
他有些不解，低著頭自己思索著。
“這裏是月心湖，不是不老林。”
鬼瞳在一旁看李三思在想什麽沒有回答九歌，而九歌尷尬地盯著李三思，自己咳嗽兩聲回答了九歌。
“為什麽你會和我們一起？”
九歌轉過來望著鬼瞳。
“你以為我想和你們一起嗎？”
鬼瞳冷哼了一聲，把頭甩到一邊。
九歌站了起來，看了看李三思，李三思用手托著下巴閉著眼睛在想些什麽，自己不好打擾，看著周圍新鮮的事物。
九歌走到石碑前，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上麵，寫了好多名字。”
九歌轉過來又看了眼二人，二人好像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她感覺李三思怪怪的，但自己又好像睡了很長時間一樣，記憶有些模糊，不過，她用手觸摸著這個石碑，她感覺自己被這個石碑散發的一股獨特的力量所吸引。
她手指在石碑上的名字上滑動著，從左到右走著，手在上麵與石碑摩擦，閉著眼。
“她在幹什麽？”
鬼瞳盯著九歌，看著她怪怪的。
李三思扭頭看了一眼，看著石碑方向。
九歌突然睜開眼，往後退了幾步，嘴裏大喘著氣，像是被嚇到了。
“怎麽了？”
鬼瞳看著九歌像是被石碑彈開了一樣。
這時，李三思的身體慢慢又開始變化，就在剛剛的時間裏又變回了之前的老化模樣。
“你……”
鬼瞳轉過來看著李三思，這才發現，不過他不說可能李三思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腦子裏太亂了，在梳理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腳，摸了摸頭發，一手的白發。
九歌轉了過來，看著李三思。
“我看見了。”
“你看見什麽了？”
李三思站起來走到九歌麵前。
“我剛剛走到這石碑前，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著我，我用手指去觸碰了一下石碑，結果我就不受控製了，我的手指隻要觸碰到一個名字，我的腦海裏麵就開始浮現出一些畫麵。”
鬼瞳在一旁仔細聽著。
“什麽畫麵？”
李三思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名字。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有的被刀劍致死，有的看著書看著看著突然倒在了桌案麵前，直到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李三思雙手抓著九歌，搖了搖。
“看到了什麽啊？”
“我看到了居主，謝香香。”
“謝香香？！”
李三思和鬼瞳同時發出驚歎，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李三思跑到石碑上，用手指一個一個名字的找著，他焦急的找著，好像這一切都有些慢慢貼近他的猜想。
“在這兒。”
鬼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他用手指指了指，李三思低頭看了看，發現沒有，卻聽到了剛才旁邊有鬼瞳的聲音。
“下麵。”
李三思歎了口氣
，差點忘了鬼瞳還是孩童模樣，轉頭過來沒見到人還以為鬧鬼了。
李三思蹲了下來，看著石碑上的名字。
“謝香香。”
“這世界上叫謝香香的有很多，你確定你真的看到了謝居主，你看到了什麽，她在幹什麽？”
李三思又站了起來走到九歌麵前。
九歌這時候自己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兩眼無光，有些被嚇丟了魂的樣子。
“我看見，居主死了，不過不是被麵具人殺死的。”
李三思咬了咬嘴唇，鬼瞳也走了過來，二人也坐了下來，看著九歌。
“那是早些年，七香居還沒有所謂的‘都城三絕’的稱號，那時候的七香居隻能算是個很普通的地方，不過來了一群江湖浪人，他們不像是聖國人，看穿著打扮像是胡人，不過他們又滿嘴都是南方口音，並不是胡人口音。”
九歌頓了頓。
“我記得很多姐姐從他們的房間裏出來，最後我也忘了是誰留下來陪這幾個江湖浪人，不過我們是明確規定賣藝不賣身，突然房間裏傳來尖叫聲，謝居主一直在門外，聽到了聲音就敲門走了進去。”
九歌說著說著又站了起來。
“當時已經是很晚了，其他的客人基本走了，所以很多姐妹就圍了過來，我也在人群中悄悄在看，居主和那幾個人在說些什麽，旁邊的兩三個姐姐衣服都被撕的破爛不堪，在一旁地上哭。”
“可是謝居主明明沒有死啊。”
九歌突然又跳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你倒是接著說啊。”
李三思著急的對九歌說著。
“我剛剛看見的畫麵就是當時幾個胡人中有個像是他們的頭兒的人走上前直接一掌拍在了謝居主的胸口，謝居主口吐鮮血當場就死掉了。”
“而事實呢？當時你不是在嗎？”
李三思站起來看著九歌。
“當時居主讓其他人把幾個姐姐帶了出來，然後把門關了，我們在門外等了很久，也沒人敢進去，但在外麵也沒聽到什麽響動，等不下去的時候都有人想去報官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謝居主推開門走了出來，裏麵幾個人都死掉了，因為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們一直沒有說過，恰巧這幾個人真的是胡人派來的使節，我們就更把這件事放在心底了。”
“我有印象，那年胡人來了幾個使節在都城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傳言聖王將他們絞殺在了宮中，那幾年邊關和胡人打了不少仗，就因為這個事情。”
鬼瞳在旁邊說著，李三思也回憶起來，自己就是邊關的人，也聽說過這件事，都說的是“兩方交戰，不斬來使。”，所以沒人認為聖王會做出這種事情，都認為胡人找的借口對聖國發難罷了。
“後來謝居主給聖王說了，聖王好像沒有責怪她。”
九歌歎了口氣。
“現在重點不是胡人不胡人的，是到底石碑上的名字是什麽意思？謝香香分明就是影殺的，你卻說你看見她早就死了。”
李三思雙手抓著頭，他心裏想著，這柳如一為什麽不出來解釋解釋，哪用得著自己這般費勁。
突然，李三思拉著九歌的手走到石碑前。
“來，你摸摸這個名字。”
九歌很納悶地看著李三思，不過自己想著他讓自己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看了看這個名字，把手放了上去。
李三思看著九歌緊閉著雙眼，嘴唇都在發力，手開始顫抖。
“很模糊。”
九歌突然睜開眼，看著李三思。
“看見什麽說什麽。”
“就看見一個和尚，受了傷坐在地上，嘴裏說著什麽，然後一個少年，拿著一把劍，但是好像他並不會用劍的樣子，他拿著劍對著一個人，那個人很模糊，也看不清，然後被那個人抓住
脖子掐死了，和尚也被一掌拍向腦門死掉了，大概就是這樣吧。”
九歌努力的回想著。
“這是誰？沒聽你說起過。”
鬼瞳走了過來看了看李三思剛剛指的名字。
“崔昊。”
“崔昊？李三思，你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你認為……”
“對！我認為，這石碑上的人其實都已經死過一次了。”
李三思轉過身來打斷鬼瞳的話指著石碑。
“我現在覺得我這鬼眼睛不值一提了，你朋友這眼睛能看到的才是絕活。”
鬼瞳對著九歌豎起了大拇指。
“對啊，為什麽我能看見？我怎麽感覺你覺得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九歌走到李三思麵前，看著李三思。
“你看看你的腰間。”
“這個紋身？”
九歌一邊說一邊揭開衣裳。
結果發現，腰間的紋身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
“因為那是你回家的指引，你到家了，它自然就消失了。”
李三思坐了下來，望著九歌。
“家？”
“小姑娘，他的意思就是說你就是這月心湖的人，不然你也看不見石碑上的內容，這裏的一切都是你最熟悉的。”
鬼瞳笑了笑，看著石碑。
“剛剛那個湖水，應該是隻能本體進入，所以影附身在九歌身上才會自己脫離出來。”
“附身在我身上？你們在說什麽啊？”
九歌又開始被李三思說的一臉茫然，一醒過來就是陌生的環境，然後讓自己看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和畫麵，現在又說些聽不懂的話。
“這個隻能事情過了之後再跟你講，現在我們一起去一個地方。”
“你們要去哪兒？”
鬼瞳走到二人麵前。
“去湖底。”
“瘋了吧你，還是想想辦法怎麽出去吧。”
鬼瞳擺了擺手。
“你到這裏是為了什麽？”
李三思突然問鬼瞳。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鬼瞳選擇避而不答。
“我想你肯定不是心甘情願跟著影，隻是這裏肯定有你來的原因，聖水？你拿聖水來幹什麽？難道你還想複活白鳳？”
李三思句句話戳在鬼瞳心口上，簡直就是會了讀心術一樣，鬼瞳看著李三思沒有選擇回答。
“實話告訴你，這月心湖裏麵沒有聖水。”
“不可能。”
鬼瞳的反應更加讓李三思確定了鬼瞳和影不是一夥的，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以想辦法拉攏一下鬼瞳，想辦法出去。
“那你就跟我們一起吧，我們現在下去肯定遇不到影。”
“為什麽？”
“他不是說了我們在下麵的時候，他在上麵等了二十多年。”
“這兩處的時空是扭曲的。”
鬼瞳點了點頭。
“李三思，你能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嗎？”
九歌在旁邊有些不耐煩地望著李三思。
“對不起九歌，你跟著我好嗎？不要問，現在我們是在爭分奪秒。”
李三思拉著九歌就朝著岸邊走去，鬼瞳跟在身後，如果一切都是按照他的猜想的話，他就能知道這出口到底在何處。
“有可能，我還能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三思高興地望著九歌，九歌沒有說話，被李三思拽著，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她雖然心裏莫名其妙，這才醒來有很多問題，但在李三思身邊，莫名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