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所做是惡否？是。那便該殺。
當葉暮重新蘇醒過來的時候，日子已經來到了第二天，他渾身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而且因為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部分傷口也因為地牢這肮髒的環境而感染流膿。
但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樣，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毫無表情，就像是死了一樣。
“嘿，小子，你醒了？”安德魯依舊倚靠著牆壁，和其他奴隸不同，他是不會被帶出去的那種，他唯一的存在意義就是永遠的被關在這裏能夠讓凱桑卓拉感到無比的開心罷了。
“……”但是葉暮毫無反應，安道魯看了他一眼，將放在自己旁邊的小碗拿了起來，將其中看上去明顯要比看守提供的水要幹淨的清水喂給了他。
葉暮幹裂的嘴唇稍微得到了緩解，而隨後，卻見他身上的拘束具開始以一種不規則的狀態扭曲，可是無論怎麽扭曲，在下一秒它們還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死死地黏在葉暮的身上。
“別白費力氣了，小子。”安道魯放下了碗，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雖然很他媽的不想承認，但是這破玩意，是我做的，嘿……”
“別白費力氣了，就和我們身上的鐐銬一樣，控製這東西的是放在凱桑卓拉那邊的它的本源，除非你能夠破壞本源，否則這東西是沒辦法解開的。”
“如果……抹除……”葉暮忽然開口，“將它整個抹除？”
“你可以試試，不過別抱太大期望。”安道魯稍微來了點兒精神，“這東西近乎是無限繁殖，一旦被它鎖定目標，如果你沒辦法在一瞬間將所有的都給徹底消滅，那麽剩下的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還原，而你還是會被捆成這個樣子。”
“……”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葉暮閉上了眼睛，幾秒鍾之後，他身上的拘束具瞬間崩壞成了無數的液體飛散，然而沒等他起身，他的身體就像是磁鐵一樣將這些液體全部吸附，而這些液體迅速恢複到了之前的拘束具一般，再度將他控製。
“哈，不錯啊，”安道魯有些驚異，“也許再多嚐試個幾次左右也許你就能成功了也說不定呢哈哈哈。”
不過笑完之後，安德魯低下了頭，“別白費力氣了，小子，雖然你的能力很強，但是這能力用太多了隻會讓你逐漸迷失……雖然你已經迷失了，但是總比再失去更多東西要好的多吧？”
“我已……一無所有，”葉暮再次將束縛於身的拘束具轟碎，不過這次他剛剛爬起來，轟碎的液體又一次附著在他的身上將他禁錮，“何談失去。”
“哈，說的也是，”安道魯往身旁的磚敲了敲，隨後取出一塊磚，從中取出了一個筆一樣的事物，砸到了葉暮的頭上。
“但是看看你現在的狀態。”
那支筆被彈飛落地的瞬間同樣消散，而後化作了一道光幕，“你身上大小傷口十六道，咬傷、抓傷、劃傷、刀刃傷、鈍擊傷都占了，然後精神狀態……我就問個最簡單的問題，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說出你的名字，小子，告訴我你是誰？”安道魯的語氣有些煩躁，他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葉暮的領子，“你看你，你看看你的眼睛，你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你還在濫用你的能力，省省吧！接受現實吧！當你被那個巫女抓到的那一刻起你就逃不掉了，你這個蠢貨。”
“我……不記得，我是誰？”葉暮晃了晃頭，“我……但是有人在等著我……我得去找她……”
“那就別濫用你的能力了！”安道魯放開了葉暮，“聽著小子，如果你不想連這個支撐你的東西都忘記的話就不要再用這個能力了。”
“你的能力很強，這我承認，可是你無法控製他，你使用它的代價就是你會失去一切，那麽這力量又有什麽用呢？這不值得，小子，記住自己的一切比什麽都重要。”
安道魯重新回到了地上，之前的那支筆已經完全破碎，浮現的光幕也緩緩消散，而葉暮也終於停止了破碎拘束具的動作，他隻是看著囚牢之外。
“外麵，是什麽地方？”
“外麵是地獄，小子。”安道魯冷笑著搖了搖頭，“正是外麵的地獄把我們變成了這樣。”
“那這裏呢？”葉暮轉過頭，眼神依舊空洞，“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惡棍們的天堂，是最下賤的畜生都不願意呆的狗屁地方。”安道魯自嘲的笑了笑，“哈，狗屁地方……狗屁的家夥……包括我……”
“你不像是屬於這個地方的人，這個小世界全部都是怪物……”他指了指旁邊的那個女人，她抱著腿蜷縮在角落裏，“這個星期，那個可憐的女人又被禽獸們當作泄欲的工具玩了不下十次，看到她的眼神了嗎？跟你一樣，但是比你多了一些絕望。”
“我們啊……變成了奴隸之後，有什麽尊嚴啊？有什麽人格、人權……去他媽的吧！我們的一切，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的，全都是我們的‘主人’的……”
“但是憑什麽？”安道魯突然站起身來，來到了牢房前吼道，蒼老的身形難得的挺直了一回，“憑什麽！你們就非要高人一等！”
“閉嘴！老頭！”一個看守怒氣衝衝，“老子他媽的在睡覺，你要是想抒發感想，去他媽的跟你死掉的老母一起抒發吧！”
他說著打開了門，用一根長棍抽向了安道魯的腿，但是卻不料長棍竟然被一隻手握住，卻是地上的葉暮，他左手臂處的拘束具不斷破碎，在複原前又破碎，正是他抓住了長棍，隨後他抬起了手，輕輕一彈，卻見空間仿佛都陷入黑暗一般，當看守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雙腿已經不見了。
當葉暮再次被禁錮的時候，拘束具連他手中的長棍都被禁錮，但是安道魯歎了口氣，“小子，幫我幹嘛？沒那個必要，頂多挨兩棍子……而且……”
“啊啊啊啊啊！”之前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個女人猛然撲到了這個看守身上，像是野獸一樣，用牙齒撕碎了這個家夥的喉嚨，大口的吞噬著他的鮮血，隻是隨後，她的腦袋就像是西瓜一樣炸裂。
安道魯露出一抹悲哀，“這家夥幾個小時前跟其他幾個人把那女人……唉，算了。”
“所做是惡否？”葉暮轉頭看著安道魯。
“是。”安道魯點了點頭。
“那便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