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抬頭，正對上羅燃的雙眼。他坐在我床邊，專注的看著我，我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忽然意識到……
我竟然躺在他床上！
我一驚，掀開被子就往下跳。羅燃一把攔住我，按著我肩膀讓我倚在床頭。
“羅燃，你瘋了！”我低聲吼道，“這是你房間……”
“我房間又怎麽了？”
“我在你床上！”
“然後呢？”
他麵無表情，一臉淡漠，那雙眼睛裏有很多我讀不懂的東西。
“然後……”我有些發怯，“你沒想過要是羅成看到，他會……”
“就是他讓我把你抱來的。”他淡淡的說。
“什麽？”
“你暈倒了。”他抬眼看我，“你照顧媽媽，兩晚上不合眼，所以體力不支暈倒了。這個你不知道吧？”
我搖搖頭，確實記不起來了，最後的印象，是我坐在沈寒梅床前，有些困，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夢。
可是羅成又怎麽會讓他把我抱到這裏來？
“這兩天你沒回大哥那，你們房間的床單也沒人換。”羅燃說，“大哥怕你睡的不舒服，就讓我先把你抱到我床上。”
“林七月。”他笑的別有深意，“你這一暈倒，可把大哥心疼壞了。”
我坐直，低垂著眼皮，輕聲說，“我的身體我知道，我就是睡眠不足，再加上我有低血糖的毛病，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這才暈倒的，沒什麽大礙。”
“你覺得沒什麽大礙，大哥可不這麽想，他非要說是我們一家人拖累了你。”
“嗬，”他冷笑，坐到我麵前，臉龐貼近，“你說要是有個什麽二十四孝好老公評選，你家那位能不能上榜？”
我推開他，心裏一陣別扭。
“幹嘛這麽看我？”他扭過我下巴，“怎麽，對你老公不滿意？不想讓他繼續做你老公了？”
“你到底要幹什麽，羅燃！”
“不想要他了就離婚吧！”他顧左右而言他，“不過人家夫妻離婚，都是拿著結婚證去換離婚證，你們呢？對了，你有結婚證嗎？除了一場婚禮，你們還有什麽？”
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是在探我的底，套我的話？
“羅燃……”我深吸一口氣，“有話你就直說吧。”
他眸色瞬間暗沉，“那天在書房外，都聽到了什麽？”
我怔怔看著他，半晌，勉強扯出一個笑，“沒有……”
“你在外麵，恐怕站的時間不短了吧？”
“羅燃，我發誓我什麽都沒聽到。”我低聲說。
我明白他的心思，他不願意讓人揭穿他心底那個秘密。
不過沒關係，我知道就好。我知道他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他，這樣就夠了。我已經滿足，不再奢求別的，這已然是命運給我最大的恩賜。
“沒聽到最好！”他有些發狠的咬著每一個字，鬆開手，我下巴上的疼痛驀的減輕很多。
我看著他，他眸色狠厲而冰冷，沒有一點那天在書房裏的樣子。
“林七月，”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嘴角輕輕一挑，“其實就算你聽到也無所謂，不過就是那四個字嗎……我喜歡你。”
我一怔，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嗬，我喜歡你……”他冷笑道，“少做夢了！”
“林七月，我怎麽可能對一個害死我妹妹的女人動情？”
“不是，羅燃！”我慌了神，“我沒有害死羅安！”
“這件事與你有沒有關係，我早晚會查出來！”
我從被子裏爬出來跪在床上，我想抓住他袖口，把當年的一切原原本本講給他聽。這個噩夢纏了我太多年，我早就想解脫。
可就如同夢境中那樣，我怎麽都抓不到他的手。
我撲了個空。
他反手扼住我喉嚨，然而指尖並沒有用力。
他靜靜看著我，那種安靜而強大的力量讓我覺得，我隻不過是他手中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林七月，我喜歡你……”他冷冷的說，“喜歡你……的身體。”
猛然間，我聽見心房碎裂的聲音。
身體？
羅燃手指漸漸下移，滑過我的鎖骨，遊移在胸前。他靠過來，氣息粗重，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嗬，我喜歡你的身體，僅此而已。”
“都這麽多次了……還是很緊，很滑，每次都讓我攀上巔峰……你跟外麵的女人不一樣，你幹淨，而且不用花錢，從頭到腳都隻有我的味道……你讓我怎麽能不喜歡？”
他大手在我後背摩挲。
一股無法言喻的屈辱憤怒，順著我每一根血管爬上來，像千萬隻小蟲子啃咬在心間，那種蝕骨的痛，是生命裏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
我還能說什麽？
我真的是他手中的玩物。那天在書房門口，或許隻是我又一次的幻覺罷了。
可這幻覺也未免太過真實，真實到讓我整顆心都淪陷。真實到我寧可兩天兩夜不睡覺也要守在他媽媽身邊，隻因為他的一句“喜歡”，我便可以為了他在乎的人豁出性命。
嗬，我真傻。
羅燃把手抽出來，鼻子裏輕哼一聲，闊步朝外麵走去。
“我這兩天就準備去宋家提親。”他走到門口背對著我，“我會跟宋思琪訂婚，然後結婚……不過林七月，我們的關係不會變的。”
“你，永遠都是我的玩物和奴隸。”他轉過頭，臉上嘲諷的笑意，若有似無，“隻要我想要，你就得出現！”
說完他離開，我坐在床上發怔，靈魂好像也被抽走。許久我苦笑一聲，覺得從那天在書房門口到現在，隻是一個漫長而讓人心碎的夢。
我像個遊魂，回到自己的房間，羅成正要從輪椅上站起來。見我進門，他急忙扔掉手裏的書，拄著拐杖疾步走到我身邊，眼睛裏充滿關切。
“怎麽樣，七月？”他目不轉睛，跟我說話也是賠著小心，“你……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很差……哎，怎麽不在羅燃那多躺會？”
見我不說話，他又拉著我的手笑道，“你看……我把床單換新的了。你這兩天忙著照顧媽媽，我就沒讓家裏傭人換床單。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床單每次都是你親手換……”
“不過七月……我，我剛才誰都沒讓動，是我自己換的！我急急忙忙換下來，也是想讓你回來舒舒服服睡一覺，我……”
我心頭猛烈一顫，那一刻不知怎麽了，我回頭緊緊抱住羅成，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