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是的。”半晌，彭子木輕聲說，“我並不知道你和七月都在這裏，而且我以為，七月可能也不在這裏長住……我今天隻是來碰碰運氣罷了。羅燃你這小心眼什麽時候改改？”
羅燃斜睨著他，眸底一抹暗色，透著狡黠。
“我哪有小心眼！”他輕笑，“彭子木，你真是不經嚇，我隨便一詐就把你真話詐出來，你這種心理素質還當什麽警察！”
彭子木看看他，噗的一聲笑出來。
我站在一旁，心跳也是忽上忽下，好似做了過山車。
“哎，手上那什麽東西？”羅燃突然問。
我這才注意到彭子木手上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子，羅燃問他的時候，他下意識往身後藏。
“沒什麽，工作上的東西。”
“給我看看？”
“你有什麽可看的？這是我的工作機密！”
“嗬，機密？”羅燃一笑，“你以前給我看我妹妹那案子的卷宗時，也沒說那是機密啊！”
“行了，別鬧！”彭子木臉色變了，站起來往門外走。
“那我不打擾你的好事了，”他嘴角牽出一個笑，“你們慢慢享受二人世界，我先走了。”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
其實我也有懷疑，他怎麽會來？他來又想幹什麽？他剛才等於是承認，這趟是來找我的，可又什麽都不說就這麽走了……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他一個警察，時間寶貴的很，哪能就這麽白白浪費？
難道一切都跟他手裏那袋子有關？
而袋子裏的東西，他明顯不想讓羅燃知道。
彭子木是知道我底細的……
我心神不寧，羅燃叫了我幾次我都沒反應。直到他不耐煩，舉著筷子在我眼前亂晃，“林七月，你傻了？”
“啊？”我一驚。
“拿個碗來，咱倆一起吃。”
“哦……”
我答應著，可還是坐立不安。
接下來免不了又要應付他一陣，但我一點心思也沒有，總是走神。
有好幾次羅燃掐著我肩膀狠命頂入，要麽就把我翻身過來，大手鎖住我的腰，狠狠要我。
我眼睛看向別處，隻任由他發泄。
“你怎麽了林七月？”他很不滿，“一聲不吭，跟死人一樣！”
他起身下床，站在陽台上點了根煙抽。我失魂落魄的從被子裏爬出來，卻在這時，手機“叮”的一聲響。
是彭子木的信息！
我握著手機，心怦怦跳的厲害。
我趕緊躲進洗手間，把門鎖上，這才敢打開那條短信。
“明天下午兩點，監獄門口。我安排你與你父親見一麵。子木。”
這下子我心髒幾乎要從口裏跳出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一刻的心情，激動？興奮？緊張？似乎都有。我身子抖的厲害，手心一層冷汗，想到明天就要跟爸爸見麵，我隻能用做深呼吸的方式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晚我徹夜難眠。
昏昏沉沉，睡一會兒就醒了，睡著的時候做著亂七八糟的夢……夢中的我變成了八歲時那個小小的我，住破爛的房子，房子裏全是空酒瓶。有一個天天醉醺醺的父親，心情不好時，大手就揮過來，我身上四處都是青青紫紫的斑痕……
我是哭著醒過來的。
第二天下午我準時到監獄門口，彭子木帶我進去。鐵門關閉的那一刻，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籠罩在我頭頂。
四處都是配槍警察，每個人臉上都像綁了一塊千年不化的冰。
“不要怕。”彭子木輕笑，“這裏就是這樣……關在這裏的都是些亡命之徒，所以我們必須要比他們更厲害，才能看管住。”
我點點頭，繼續跟在他後麵。
彭子木把我帶進一間屋子，應該就是會麵室了。我時常看些港劇打發時間，港劇裏有很多故事都是關於警察和監獄的。
這屋子跟我在電視劇裏看到的差不多，中間豎著一道透明隔板，桌上有電話，隔板那邊是冰冷的監獄門。
我坐在那，時間流逝，心裏越發不安。
等待十五分鍾，我焦灼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對麵的門開了，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漸漸出現。
林大成。
我的父親。
他此刻坐在我對麵，盯了我許久，突然衝我咧嘴一笑。
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說實話我很怕他笑，從小就怕。那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慈愛，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
他一笑，我肯定要挨打。
不過現在他不會打我了。隔著一塊透明板，他在那邊，我在這邊，我們被隔開了兩個世界。
他指了指電話，示意我拿起來。
我握著聽筒的手在發抖。
“這些年……過的好嗎？”
父親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他瘦了，頭發白了，整個人鬆鬆垮垮，唯獨這聲音沒變。
我心頭一緊，“挺好的。”
“是不是特別盼著我被抓起來？”他眯著眼睛看我，“嗬，這下如意了？”
“不是……”
“沒良心的小兔崽子！”他狠狠罵道。
我的心一涼。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再見麵依然是這樣。
他對我沒有絲毫父女之情。
我咬咬唇，一字一頓的說，“難道……你不該被抓起來嗎？你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你早該有報應！”
“住口！”他目眥盡裂，“死丫頭……怎麽，以為自己當上豪門少奶奶了，就可以騎在你老爸頭上撒野？”
我一怔。
他是怎麽知道我的事？
“嗬，是不是以為這些年我們沒有聯係，我就什麽都不清楚？”他勾勾嘴角，“我告訴你林七月，我清楚的很！當年羅安那個丫頭死了的時候，我親眼看見羅家把你帶回去的！”
“十五年了……你一直生活在羅家，現在還成了羅家的大少奶奶，是不是？”
“不是！”我慌忙大喊，“我不是羅家少奶奶，我在羅家什麽都不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麽？這麽多年了……你難道不能放過我嗎！”
“我想幹什麽？”
林大成翹起二郎腿，大拇指摸摸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我當然是想從這裏出去啊，我的乖女兒！” ——
來晚了各位，這兩天暫時給大家日更一章，過幾天恢複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