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叔,小叔!
於妮夏帶著困意迷迷糊糊走出宿舍,找到了一處共用洗手間的角落,打算先找個洗衣機,方便以後洗衣服用,可是來來回回找了半天,整個洗手間連一個幹手機都沒有!
於妮夏原本就對這裏非常不滿意了,現在竟然連洗衣機都沒有,簡直是不給新生一條生路,她可以忍受沒有空調,也可以忍受沒有互聯網,但是,沒有洗衣機就有點過分了吧?那她以後隻能手洗?開什麽玩笑?
想著,一股委屈的感覺自心底而生,於妮夏小心翼翼的找了個僻靜的樓梯間角落,宿舍裏的學生都走另一側樓梯,所以這裏基本沒人通過。
於妮夏拿出粉紅色的小手機,準確的在上麵輸入了一串號碼。
對麵很快被接起,母親若蘭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麽溫柔。
“老媽,是我。”於妮夏委屈的都快哭了。
“夏夏?怎麽是你?你不是沒有手機嗎?”母親若蘭詫異了片刻,接話道。
“媽媽,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不人道了,沒有空調也就算了,竟然連洗衣機都沒有,媽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嘛?我要自己洗衣服啊?你們這是在開玩笑嘛?”於妮夏一字不落的把心裏想的盡數吐出。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績單,除了花山雇傭兵訓練學校,還有哪個學校願意收你?你不念書能做什麽?”若蘭溫柔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絲的急促。
“可是這裏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吧?”於妮夏簡直生無可戀。
“你想都別想了,以前是我們太放縱你,從今天起,你必須在花山雇傭兵訓練學校待夠三年,如果你違反規定,就像你父親說的,這個家再也不歡迎你!”蘭若忍住心痛,一字一句緩慢的說道。
這無疑是對於妮夏的一種精神淩遲。
“媽媽,你們都不在乎我了嗎?”於妮夏沒想到自己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還想傾吐的許多話都哽在喉嚨,慢慢咽下。
“好了孩子,加油,實在不行再打給我,媽媽還有一個弟弟也在雇傭兵訓練學校,不過隻能是你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再打給我。”若蘭強忍著關心於妮夏的衝動,在眼淚流出來的前一刻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聽著話筒那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於妮夏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手機屏幕,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於妮夏連忙將手機揣在口袋裏,因為動作太急促,導致籌集差一點順著褲子滑下去,她連忙抓住,重新塞回口袋裏。
一來二去,於妮夏看到了這個準確的,站在她身前的男人,以及他的軍銜……
“首長……首長好!”於妮夏訥訥地後退,這個威嚴的男人不就在幾個小時前被她看個精光,到現在她還在懷疑自己會不會長針眼。
左譽的眸子裏閃過一團黑霧,轉瞬即逝,麵色低沉:“口袋裏藏著什麽?”聲音清冷至極!
於妮夏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胸牌,默不作聲。
“你最好主動交出來。”左譽一步步逼近於妮夏,於妮夏隻能一點點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她才被迫直視這個男人。
等等?新生部——部長,左譽?
她記得剛才電話裏母親提到過那個自己未曾謀麵的小叔叔,叫什麽來著?她記得小的時候母親經常提起,還誇他懂事,應該姓左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現在保住自己的手機最重要。
不等左譽反應過來,於妮夏已經笑嘻嘻的上前拉住左譽的手臂:“小叔你不記得我了?小叔,我是夏夏啊!”
聽到這個稱謂,再加上看到於妮夏胸前的名字,他在內心已經確定了,這個姑娘,就是姐姐家的那個小姑娘。
一想到剛才自己幾乎全被這個丫頭看光了,左譽的眸子就沉得厲害,冷冷的將於妮夏的手臂掰開,聲音冷淡:“我不是你叔叔。”盡管他也覺得這丫頭出落得很是精致。
“我不信。”於妮夏一邊保持鎮定,一邊絞盡腦汁地繼續想那個已經陌生到模糊的名字,最後還是將堅定的目光定格在了左譽的身上。
沒錯了,這世上姓左的也沒幾個,花山雇傭兵訓練學校不可能有兩位姓左的教官,不會的……
“為什麽。”左譽好笑的看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印象中他們並沒見過麵。
“因為你是我叔叔啊,我們之間心有靈犀……”於妮夏簡直覺得自己的理由不能再荒唐。
見於妮夏似乎根本就不認識自己,左譽轉身準備離開。
“誒你等等,我母親叫若蘭,你是她哥哥收養的弟弟,按理說我應該叫你舅舅,可是和我同輩的孩子都叫你叔叔,所以我也就叫你小叔啦!”於妮夏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往火坑裏跳。
他明明剛剛打算離開的!
於妮夏一邊暗暗佩服自己的豬腦子,一邊維持臉上都快僵硬的笑。
“你口袋裏究竟是什麽?”左譽懶得去和於妮夏辯論稱謂,回頭間他又看到了那個微微鼓起來的口袋,心中多半已經了然。
隻是,多年前,他身在福利院,在那裏的生活並不幸福,幸虧六歲的一天,一對夫婦過來收養了他,隻是他剛被收養沒幾年,那對夫婦就雙雙去世,他也就交由那對夫婦的妹妹,於妮夏的母親照料。
想著,原本想將手機搜出來的左譽微微一滯,剛打算抬起的手生生被他定在原地。
於妮夏見左譽似乎沒什麽動作,壯了壯膽子悄悄上前,湊到左譽的耳邊:“那個……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於妮夏雖然沒說明白自己口袋裏藏著的是什麽,但左譽肯定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吧?
空氣似乎定格在這個時刻,左譽能清楚的聞到那種屬於於妮夏獨有的體香,像一絲絲清甜的百合香味,在炎日的夏日裏無比清涼。
這種陌生的味道,忽然讓左譽有了一瞬間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