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妖靈大聖
妖靈大聖的住處並不難尋找，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撬開刀刀齋的記憶。
這點對於奈落而言，自是非常的輕鬆。
一處繁華的人類集鎮，行人匆匆，商旅不絕，顯得格外的忙碌。
誰能想到，堂堂妖靈大聖，竟會大隱於市。
“就是這裏了！”
正麵硬闖那是頭鐵的做派，生性謹慎的奈落還沒那麽膨脹；且這裏是對方的主場，哪怕之前毫無準備，卻也占據著地利的優勢。
因此，出於穩妥，須得將這種優勢先行抹去。
於是，妖氣驟然釋放，籠罩整個城鎮：絕不打沒把握的仗，這是穿越者該有的信條！
“呃啊，我的身體……”
有商販，身上開始長出奇怪的器官；有官兵，麵容扭曲，最後撕裂開來一張怪物的臉；有旅行者，整個身體瞬息變得畸形。
“不要，我不要變成妖怪！”有普通村民，四肢退化，人身化作蛇身，腦袋化作蛇頭。
“怎麽會這樣，我等可是受到神靈庇佑的……”話音未落，背脊剖開，從中展開一對數米長的染血蟬翼。
奈落這是要讓此地所有的人類，都受到他的妖氣影響與操控。
村子一角的小橋下，有個常人不會留意的簡易小窩棚，撥開幕簾，內中別有洞天：山，是鍍著金黃色的別樣山巒；水，是孕育了無數嬌豔荷花與蔥鬱青草的碧水；房舍是雕欄玉砌，氛圍更一片祥和。
不過，隨著奈落的不請自來，這片祥和之地，驟然風卷殘雲的陰風怒嘯。
如墨的黑暗很快壓過了此地柔和溫馨的光輝。
“有朋自遠方來，妖靈大聖，不出來歡迎歡迎嗎？”無數由人類所化的妖怪紛紛湧入這片奇異空間，不求傷敵，隻為逼出妖靈大聖。
進入對方的領域與之一戰，奈落還沒那麽想不開。
穩字經，心中念；
引出來，再開團。
“嗯？半妖？好厲害的半妖！誒？你身上怎麽會有毒仙老鬼的氣息？等等，不對，這是各種各樣的味道都有.……”
常人眼中，奈落仍舊是那個透著半妖氣息、且這股氣息異常濃鬱的奈落；可在妖靈大聖的眼中，此刻的奈落，不單單是個由無數妖怪血肉揉搓在一起的縫合怪，還是個四處漏風、身周纏繞著何止千百道的妖穴的篩子！
“小家夥，即便想要引我出來分個高下，也沒必要牽連這些凡人吧？”
杵一顆鳳梨頭，畫兩顆豆豆眼，剩一根彎彎發，留一撮八撇胡，身穿一件居家服，沒有一點大人物的架子。
“隻要擊退了我，我自會拔出他們體內不安分的邪氣種子，到時憑借大聖你的修為，恢複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奈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實則卻是暗含警告：咱們來一場是必須的，但你可以擊退我，卻千萬別用力過度；否則，邪氣種子不安分，會鬧出人命的！
“你就是這麽幹掉老毒物的？”老頭子好奇道。
“誰知道呢.……”左手斬緣、右手叢雲牙的奈落，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而二人的交鋒，很快拉開了序幕。
刀劍加身，直劈手無寸鐵的妖仙。
卻見妖靈大聖隻是如同紙片一般的晃動了一下身形，彼此便擦肩而過，名刀邪劍未有絲毫建功。
奈落氣勢再漲，正欲大打出手；
卻陡然感覺身體有異，左臂竟有些不聽使喚。
低頭一看，原本很是正常的手臂，此刻卻有青灰色的鱗片浮現，而後是大量紅色血肉擠亂這些鱗片，並從縫隙間湧動而出，最後化作了一條龍爪！
“哦？剛才那個很不錯的妖穴，原來是龍骨精那家夥的嗎？難怪了，一擊之下居然沒有斷裂！”妖靈大聖的麵容也由早先的淡然化作了幾分凝重。
“這就是妖穴攻擊？”
奈落的臉色更是陰沉！
妖怪集合體其中的一大優勢，便是肉身重組、被破壞的軀體可快速恢複。
但並不是說沒有辦法破解，其一是直接掠奪血肉中的妖力，沒了妖力供給，再強大的肉身也會灰飛煙滅；其二，將掉落的血肉封印起來，或者送入冥界等絕死之地，再能恢複，也不能隔空隔界恢複；其三，就是瞅準了妖穴進行釜底抽薪，可讓牽扯這道妖穴的妖怪血肉失去活性.……
當然，除了以上的三種方法，可針對的方式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尚未出世的爆碎牙那種連續破壞的特性，也是一種手段。
而奈落現在領教的，正是從妖穴方麵下手的專長技能。
“妖靈大聖，我看中你了！”
陰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眯眼看獵物的興奮，舔了舔嘴唇，殺意沸騰。
“颯……”
破空聲響起，悍然再度殺出。
“噗噗！”
這次，被老人家一甩衣袖抽裂的，是兩個副體分身的妖穴。妖穴破碎之後，這兩具副體分身立馬失去活性，分解為了一堆殘渣，隨即自是被奈落排出了體外。
不過妖靈大聖也不是全無代價，其手臂上的居家服被叢雲牙撕開了一道口子，隱有一抹血痕閃現。
但這種蹭破皮的傷勢，對於老妖仙這個級別而言，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不是要害攻擊，眨眼便能恢複。
“唰唰唰……”
二者的碰撞一經開始，就沒有停止的意思。
然而這種技巧性的攻防節奏，對於奈落來說，無疑是很新鮮、很不利的。
因為他的五感，捕捉不到妖靈大聖的妖穴；妖靈大聖，則能從無數的偽穴之中，精準的找到真正的妖穴，並加以搗毀。特別是其中那些遠未成長起來的副體分身代表的妖穴，擱在老人麵前，那是一抓一個準、一戳一個碎。
短短時間，就有二十多具處於中級妖怪水準的副體分身，與三十多塊相對獨立的血肉組織，被硬生生的掐滅去生機。
擱在外人眼中，便是奈落在一次次的碰撞後，身上總會掉落些什麽。
值得欣慰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再是每次都會掉東西了，且這個過程.……中間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很顯然，這是他在適應，在進步，在一點點窺到妖穴的本質。
妖靈大聖自也察覺到了，但他依舊一臉的輕鬆。
因為妖穴有真有假，而在他的觀察中，麵前的半妖，身上看似仍有成百上千的妖穴，實則隻有一成左右為真，其它都是偽穴。
一成，大概也就百十個。
“呼嗚.……”
看著陪伴了自己上千年、原本一塵不染的居家服，如今破爛不堪、更滿是血跡，再又摸了摸頭頂那根堅持了幾千年、如今僅剩的、卻被麵前小王八蛋一刀給削掉了一半的寶貝彎彎毛，心好痛。
另外，疲憊，是有點。
畢竟許多年未與人這般激烈的動粗了。
但.……
“隻剩最後百十個妖穴了，一一破之，沒問題的。”
自己給自己打氣。
可，真的隻剩這百十個了嗎？
攜帶著不妖壁、隱匿了自己的真正妖穴、並混在人群中的一道身影，瞧著集鎮外的大戰，微微勾起了嘴角：借助這位妖仙的手段，幫他校驗每具副體分身妖穴的凝實程度、血脈潛力的強大與否，恰好合適。
經過飛妖蛾、寶仙鬼、藥老毒仙、神久夜等十數位大妖怪妖力的洗禮，如今卻連妖靈大聖一擊都抗不住的妖穴，都代表著累贅，代表著跟不上他奈落的步伐，代表著成長上限的非常有限.……
留之何用？
某人才不心疼呢！
反正毀滅之前，分給的妖力盡都回收了，毀去的隻是空殼罷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次收獲本就不小，副體分身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