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剃胡須，泡藥浴
慕天凝在他的注視下，頓時充滿了信心，給他在脖子上圍了一個寬大的白巾，先用剪刀把胡須剪掉，然後拿著鋒利的刀片小心而認真的刮。
少女的俏臉靠的幾近，呼吸輕輕打在他的下巴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刀片慢慢往前推。
蘇玉塵垂著眼皮目光朝下，半躺在床上仰著下巴一動不動。
他動了動胳膊，隻要抬起來，就能完全的抱住她，馨香縈繞鼻尖，他有些醉了。
軟綿綿搭在床上的手指動了動，墨色的眸子裏是滿滿地自嘲。
“蘇公子，你也太好看了！”
少女發自內心的驚呼讓他回神，下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光潔一片。
“是嗎？”
蘇玉塵笑了笑：“我臉上並無痛感，阿凝的手藝不錯。”
慕天凝驕傲的挺起腰板，用指尖輕彈了一下刀片，淺色琥珀的眸子裏是滿滿的得意：“本姑娘天資聰穎，就算第一次剃胡子也能剔的很好！”
就是時間有點長，脖子動僵住了。
把白巾摘下來，收拾好東西後，拿了一個銅鏡給蘇玉塵：“我就這麽天天看著你，幹活也充滿了力氣。”
蘇玉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鴉青色的長睫微垂，似是不經意的問道：“比著送你鈴鐺的那個人如何？”
“啊？這……”
慕天凝愣住了，她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國師囑咐過不能讓蘇玉塵知道自己是國師委托來照顧他的，所以萬萬不能在他麵前提起國師。
她慌了一下，像是個做錯事被人抓包的小孩子，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昨晚不是……不是說了是在……在集市上買的嘛！”
慕天凝偷偷觀察他的表情，那人隻是垂著目光，嘴角的笑意早已經消失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沒有騙你，你若是不喜歡，我就把他摘下來。”
盡管鈴鐺是國師親手給她戴上的，意義和作用很大，但在山裏不用怕妖身暴露，她好好收著就是，等下山再戴。
她彎腰就要解，蘇玉塵突然道：“戴著也挺好，我下不了床，可以提前聽到你回來的聲音。”
慕天凝細細的觀察他臉上的表情，確定沒事才鬆了口氣。
“阿凝，這裏隻有我們二人，以後你就喊我阿塵吧。”
“……好。”
崇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嘖嘖嘖的搖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慕天凝總覺得她沒好話，到院子裏洗碗，冷聲道：“你又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戰神的相貌與國師不遑多讓啊！”
慕天凝鬱悶：“與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啊？他們是青皓國最出色的兩個男人，你與他們又有如此淵源，你拿的可是妥妥的女主劇本啊！是要走上強者巔峰的！哦，劇本就是故事的意思，不同時的是劇本是演出來的，故事是講出來的。”
看樣子那些奇怪的話本子崇月昨晚看了不少。
“不管是講的還是演的，你少看。”
還人生巔峰，活著就不錯了，臉都被人活剝了。
她的強者巔峰就是報仇雪恨！
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慕天凝不去管她奇怪的想法，把洗好的碗筷送去廚房。
躺在床上的蘇玉塵目光深邃，他幽幽道恩望著簾帳上垂下來的流蘇，耳邊是隱隱從院子傳來的鈴鐺聲。
聲聲清脆，餘音入耳。
鈴鐺的存在將慕天凝在他生活裏的動靜放大了無數倍，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她的去向，可是他並不喜歡那個鈴鐺。
聽的時間長了就產生依賴，若是沒有了鈴鐺，他是不是就很難尋到慕天凝的去向？
晚上，蘇玉塵主動提出了藥浴。
慕天凝微微一愣，隨後大喜，鼓勵道：“你也相信以後能站起吧？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你若是站不起來，我照顧你一輩子！”
很難得，從這次她從集市上回來後，蘇玉塵格外積極的配合治療。
蘇玉塵目光幽深，意味深長：“我相信阿凝說的話，若是我真的站不起來了，後半輩子就麻煩阿凝了。”
慕天凝並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拍著胸口保證：“瞧好了您勒！”
慕天凝從廂房裏搬出來一個大浴桶，就著夜色在井邊洗刷幹淨，然後連夜熬製藥材，一直忙活到天亮才算完。
天色蒙蒙亮，她匆匆的做了兩碗麵端到屋子裏，蘇玉塵早已經醒了，他眨著一雙桃花眼，如深夜星辰，反射著她的影子。
這眼神，慕天凝心都化了。
“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蘇玉塵微微一笑：“被湯麵的香味兒勾醒了。”
慕天凝給他用枕頭墊高，小心翼翼的把麵吹涼給他喂到嘴邊：“你多吃點，頭一次藥浴泡的時間有些長，怕你堅持不住。”
蘇玉塵沉默的喝了兩小碗湯麵，慕天凝欣慰的摸摸他的頭發。
隨後她出去把浴桶搬進屋子裏，然後一桶一桶的湯藥倒進去，苦澀的草藥味兒瞬間彌漫整個屋子，水汽氤氳。
她走了過來，沉默的掀開蘇玉塵身上的錦被，攔腰把他抱起，輕輕的放在浴桶裏。
蘇玉塵的下半身體癱軟在桶底，上半身趴在浮木上防止沉下去嗆水。
他現在渾身動彈不得，慕天凝一刻也不能移開視線，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翻進水裏，若是不看著，很危險。
氤氳的水霧裏，慕天凝靜靜的坐在對麵給觀賞美男泡藥浴，墨發披肩，劍眉緊鎖，麵色透紅，神情隱忍……
空氣一直安靜，慕天凝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姨母笑。
蘇玉塵終於忍不住了：“你別笑了，你這樣子好像我死去的奶媽。”
慕天凝笑容頓收，板著臉訓斥道：“我有那麽老嗎？”
蘇玉塵不說話。
慕天凝給他添了兩瓢水保持溫度，正色道：“我雖然有把握能用此法子幫助你重新站起來，但是不知道得泡多少時日，少說一個月兩個月的，多則三五年都有可能，這樣的日子我們以後經常有，你慢慢要習慣，我們是要打持久戰的，你若是實在不好意思，你就把我當成無條件對你好的長輩吧，比如姐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