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難辨，探究竟
蘇玉塵皺眉望著被紮破的指尖，剛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他一把，那絕不是他的錯覺。
崇月一手握著話本子一手叉腰飄在他身前，凶神惡煞的瞪了他一眼。
慕天凝洗了一把小米放進鍋裏，不解道：“你怎麽突然對阿塵有那麽大的敵意？”
“阿凝，我們走吧，不要管他了，我帶你去別的地方修煉。”
慕天凝覺得崇月今天很反常，她無法忽略她的舉動，於是認真的解釋道：“受君之恩，忠君之事。國師救了我，托我照顧蘇玉塵，我不能臨陣脫逃。”
崇月凶巴巴道：“他們不值得你如此！”
她哭笑不得：“他們得罪你了？”
“沒有得罪我，我就是怕話本子成真！”
“不是告訴你了話本子要少看嗎？故事豈能和現實相提並論！”
崇月急了：“若是話本子裏的人物和現實裏的人同名同姓呢？”
慕天凝一怔，顧不得鍋裏沸騰的米湯：“什麽意思？”
還有人把她寫到故事裏了？她在京城裏有那麽出名嗎？
“你自己看！”
崇月索性把一直舍不得拿出來的話本子攤開在她麵前。
原本她不想讓慕天凝知道，可是扛不住書中女配走下坡路，趁著現實中的慕天凝還沒開始到那一步，趕緊給她看看。
慕天凝越看，臉色越陰沉。
前麵的生活軌跡幾乎相符，一直到她剛剛進入煉氣期。
後麵發生的事情她還沒有經曆過，可是這本書卻給她安排地明明白白。
慕天凝按著跳動的心髒，神色複雜。
崇月小心翼翼地看她：“你有沒有對國師動心？”
慕天凝睫毛半垂：“沒有！”
就算動心了，她也絕不會用那些陰狠歹毒的手段陷害花溶溶。
崇月一臉的惆悵：“在此之前話本子上寫的事情都發生了，我怕你躲不過後麵的故事情節。”
她冷冷一笑，露出整齊的小白牙：“你覺得我的人生是一個寫書的人能控製的？”
話本子裏沒有出現崇月和作者葉崇淵，可是他們是在她生活裏真真切切遇到的，而且崇月從逃出京城後就一直跟著她，是她生活裏不可缺的存在。
話本子有出入，被話本子預言般所控製的恐懼在她冷靜的分析後頓時消散無幾。
慕天凝端著小米粥和一盤炒土豆絲進來了。
“小米有點糊了，若是不喜歡喝我去給你拿饅頭。”
蘇玉塵搖頭，溫聲道：“糊一點沒關係，和酸辣土豆絲一起吃正好。”
慕天凝冷淡的嗯了一聲，她低頭吃飯，沒有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他敏銳地察覺到慕天凝做完飯回來對他的態度變了。
像是有了……距離感。
他默默地捧著碗，味同嚼蠟。
吃完飯慕天凝穿了外襖要出門，蘇玉塵快速拿出繡了兩天的荷包：“你看我繡的，好不好看？”
他坐在炕上捧著半成品的荷包，上麵還有沒剪下的針線，見慕天凝的目光落在上麵，他強撐笑顏，眼裏閃過無措，像個期待家長表揚的孩子。
慕天凝一愣，心口酸脹地喘不過氣，蘇玉塵可是守護青皓國三年無戰亂的戰神啊！
他原本可以在戰場殺敵，指揮千軍萬馬，是意氣風發的將帥！
可現在卻坐在炕頭繡花，討好一個女子，是看人顏色的廢人！
她勉強笑笑：“好手藝。”
他頓時神色輕鬆，得意道：“我小時候跟我娘學的，等繡好了送給你好不好？”
“……哪有男人送姑娘荷包的？”
“你是不是嫌棄我的荷包？”
“不是。”
“不是就好！”
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桃花眼熠熠生輝。
慕天凝心頭鬱悶，她要去找葉崇淵，問問話本子的事情！
修為進入煉氣期，身輕如燕，去往城鎮原本要大半天的路程，現在禦風而行，瞬息之間就到了。
藥堂大門敞開，裏麵也沒有幾個客人，葉崇淵彎著細長的眉眼站在櫃台裏麵，身上披著白色狐裘，棉麻長袖垂在櫃台一角，手指撥弄著算盤，大拇指的金扳指依舊耀眼。
見她風塵仆仆，打趣道：“姑娘又挖到好東西了？”
慕天凝沉著臉沒有說話，冷冷道：“那本《梨花院落溶溶月》的靈感你是怎麽來的？”
“哦？你說那本啊，準確的來說不是我寫的，我隻是個搬運工而已。”
他頭也不抬的把最後一筆賬算完，探究的看著她：“書上寫的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你好像對這本書格外感興趣。”
慕天凝咬牙，廢話，上麵的惡毒女配不就是她嘛！
見她麵色不虞，葉崇淵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你就是這書中的一個人物？”
她沒說話。
他打量了一番她的相貌身材，又問道：“你是花溶溶？”
她還沒吭聲。
“你是……慕天凝？”
慕天凝隔著櫃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盯著他：“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是何目的，但我絕對不是書中的慕天凝那種人，你若是把書傳出去了，詆毀我聲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葉崇淵臉憋得通紅，咳嗽了兩聲，藥堂裏的氣氛頓時靜止了一般，似乎有什麽力量在悄無聲息的控製著這一切，她背脊發涼，但氣勢不能輸，威脅了幾句立馬鬆手。
那種可怕的力量消無聲息的退去。
慕天凝鎮定的轉身離開，葉崇淵又咳嗽了兩聲，叫住她：“我的書都是孤本，隻有你知道欣賞，你若是也不喜歡了，下一個有緣人是誰還說不定呢。”
慕天凝腳步一頓，想到剛剛那股子恐怖的力量，她根本威脅不到葉崇淵。
若他真把書給別人了，難免會有機會傳開，比如國師、花溶溶……
可能會給書中與自己有關的人種下非常不好的印象，莫名其妙的樹立敵人。
葉崇淵笑嗬嗬的看著她轉身，慕天凝冷著臉道：“你待如何？”
“很簡單啊，你是第一個喜歡我的書的人，我早已把你認作知己了，人都是你的了，還怕書不是你的嗎？”
“啊這……”
可喜歡他的書的人不是自己是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