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又拚演技了
“離洛”自以為他拆穿了慕天凝所有的偽裝，他淡然的笑了笑：“原來是蘇沐師妹救的人呢，他好像沒有修為，師妹要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嗎？”
慕天凝點點頭，反問道：“不可以嗎？”
“你愛上他了？”他眼裏閃過一抹諷刺。
“我要保證他的安全，僅此而已。”她與他的目光對視，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你把我置於何地？”
氣氛一時緊張了起來，兩人麵色緊繃。
慕天凝突然“撲哧”一聲笑了：“離洛師兄你在開什麽玩笑，你都是能從火獄裏出來的人還需要我保護嗎？”
“離洛”麵無表情，她說的和他所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點。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多說了，萬一他們兩個人真的隻是男女之間純潔的友誼，他說多了便會引起她的懷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沐師妹，梨花餅我先放在這裏了，我剛回來還有些累，先去客房休息了。”
今天的表演就先到這裏了，他得回去自己安靜的捋一捋，根據今天的表現和他們露出的表情在稍微做一點調整，防止漏餡兒。
慕天凝笑嗬嗬道：“離洛師兄，我出去送送你。”
她親眼看著“離洛”見了客房，這才轉身回去了。
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一片冰冷。
此時進屋的“離洛”也是如此。
除了溶溶，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讓他笑。
不過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人，等把這個蘇沐推下惡淵，他再回來把她的所有師兄弟們都送下去陪她。
想到花溶溶，他的心又軟了三分。
溶溶就是支撐他一直留在這裏與他們虛與委蛇的動力。
慕天凝回了房屋，她緊緊關上房門，還在房門上貼了一張符籙。
“清雲，我打算將你交給芸娘保護，我給她足夠的錢，她看在錢的份上也會保你安然無恙。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清雲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淡淡的點點頭：“蘇沐你安排就好，我明白這次的情況非同小可，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也不是添麻煩，你對我來說並不是麻煩，這隻是為了護你周全的一個最好的法子，你不要給自己壓力。”
“我都知道的，不隻是因為那個來曆不明的人，對我有威脅的應該還有攬月仙尊吧。”
他目光淡淡，語氣平靜的說出來。
慕天凝的臉色僵了僵：“與師父無關，師父隻是對你誤會太深了。”
清雲敷衍地勾了勾嘴角，再沒有說話。
他安靜的躺在那裏，就像一個脆弱的琉璃娃娃。
慕天凝心裏沒由來地彌漫出一絲愧疚，清雲不該承受這一切的。
是不是當初他將離洛複活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就是錯的？
想了想，她突然問道：“清雲，你後悔跟著我嗎？”
“你好像已經問過我許多次這樣的問題了，當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性命未卜，跟著你是我自願的。”
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慕天凝愧疚的心態稍稍消散了一點。
她更加堅定的承諾道：“我說話算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就算……就算我師父也不行。”
二樓最隱秘的一個包間，歐陽方川又出現了。
他悄無聲息地站在月惟仁身旁，低聲說道：“大人，無笑神尊的木偶人混了進來。”
“繼續。”
“木偶人身上有一絲無笑神尊的神識，易容成了離洛的樣子，他一出現，慕天凝立刻就給了他一個考驗。”
“什麽考驗？”
“做梨花餅。”歐陽方川啞聲失笑，繼續說道：“當一個日夜思念，因她而死讓她愧疚的睡不著覺的人終於出現的時候，他不是應該表現出驚喜的樣子嗎？怎麽還有理智發現細節，不動聲色的去考驗人家呢？”
月惟仁不語。
歐陽方川繼續說道：“大人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其實她並不像他自己所認為的那樣對離洛的重視，又或者是……在與清雲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裏，清雲已經取代了離洛在她心裏的位置？”
月惟仁額頭青筋爆起，兜兜轉轉都是那一個人，這又有什麽區別！
歐陽方川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突然問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去把那個隱患除掉？萬一她對那個冒牌貨又動了心怎麽辦？”
“歐陽方川。”他淡淡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屬下在。”
“你想挑撥我和她的關係嗎？”
歐陽方川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他鎮定的拱手行禮：“屬下一直以為大人解決煩惱為目標，並無多餘心思？”
“那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麽樣的男人都有可能背她喜歡上？”
歐陽方川目光閃了閃：“屬下隻是有一點擔憂，說的都是字麵意思。”
“我是傻子嗎？”
歐陽方川心裏一緊，立刻跪地叩首：“是屬下魯莽了，屬下不該逾矩！”
月惟仁冷冷盯著他，他以額頭觸地，汗毛豎立，不敢想象他的眼神。
自從慕天凝出現在極尚峰以後，主子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嚴峻了。
曾經那般纖塵不染的人物如今卻有了許多多餘的情緒。
他會難過，會緊張，會患得患失，會開心，會害怕……
在他看來，神仙就應該是高高在上、藐視蒼生的。
大人變了，罪魁禍首之人就是慕天凝。
是慕天凝將他拉下神壇，是慕天凝讓他入了魔！
大人成不了仙，這一輩子就都毀了。
他一定要為大人毀掉絆腳石，當一個人無情無欲的時候，他就離成仙不遠了。
“你並不覺得自己錯了。”
從月惟仁身上散發出的壓力在無形中讓他抬不了頭。
但這又有什麽關係，身體直不起來，但他的心是驕傲的。
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驕傲！
“歐陽方川，你可能已經不適合跟在我身邊了。”
“大人！”他突然抬頭，眼裏劃過一抹慌亂：“大人，你曾經答應過我父親的！”
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而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情緒。
若是有，也是在麵對慕天凝的時候。
“大人，別趕我走，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一定改！”
月惟仁收回目光，沉默的離開。
歐陽方川輕輕鬆鬆的一口氣，確實發現後背已經是大汗淋漓，清風從窗戶襲來，他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