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逍我遙我肆意
“寒雙魚，你倒是好興致啊！”一聲冷嘲打斷寒雙魚的思緒。
“大門主好。”寒雙魚站起，略一躬身，不冷不熱道。
麵前一身灰色長袍，一副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便是暗夜樓天字門門主楊慎。他信奉道教，不過行事狠辣衝動，武功本排於七大門主之首，不過因上次任務左臂受傷，功力大減，因此他暗地裏對師父心懷不滿，總是對她尋釁滋事。
如今師父不在，想必又是來找她麻煩。
“樓中的人每日都為樓中之事擔憂，你來到暗夜樓也四年有餘，武功不長進不說，也不曾為吾樓行過任務！暗夜樓可不養閑人！”
寒雙魚道：“小魚謝大門主教誨，小魚雖力不能及，不過想必師父留我在此，定有師父的緣由，小魚不敢妄自揣測。”
楊慎冷哼道：“我看你倒是仗著大長老寵你，倒是越發無法無天了。”
寒雙魚竟拿吳冷壓他，一個小丫頭片子也竟敢威脅他堂堂天字門門主！
寒雙魚態度不卑不亢，倒是在楊慎眼中卻是瞧他不起，寒雙魚也頗為無奈，隻道：“小魚不敢。”
她覺出楊慎殺意外顯，餘光掃過易風，易風倒是悠閑自得，沒有絲毫插手的意味。
“師伯，我看大長老對小魚姑娘雖是寵愛，不過終究是大長老的徒兒，怎敢對師伯您無法無天呢？”易風嘴裏叼了根稻草，狀若無意道。
易風表麵看似說寒雙魚尊師重道，實則卻暗示楊慎，即使寒雙魚無法無天，她終究是大長老的徒兒。擺明告訴他，大長老你惹不起，大長老的徒弟你更是惹不起。
易風這般沒事找事，著實是又無趣了。
寒雙魚斜眼掃了掃易風，給予警告！
在暗夜樓，寒雙魚一向不喜得罪任何人。
“如此，就讓我這暗夜樓天字門主領教領教大長老愛徒的功夫如何？”楊慎臉色鐵青，很不好看。
“大門主，小魚怎是您的對手。”寒雙魚嘴上連忙示弱，但卻不敢怠慢，暗自運功。
楊慎冷哼一聲，絲毫不理會寒雙魚的示弱。
而後楊慎的拂塵便如張開的絲網向寒雙魚襲來。
寒雙魚來不及思考，隻能憑本能應對，清霜劍出，如遊龍一般抵住楊慎的攻勢。
幾招下來，寒雙魚有些力不從心。暗夜樓天字門主楊慎的武功自是不凡，他雖之前受了傷，但仍舊能給予寒雙魚壓力，讓她每一招應對起來極為艱難。
楊慎的拂塵看似柔韌，實則蓄力十分，每次打在寒雙魚的劍鋒之上，都讓她都覺得重如千斤，幾乎都拿不住劍柄。
楊慎見十招之內竟沒將寒雙魚打敗，便催動內力，使出七分功力，他微微感覺到這個丫頭在隱藏實力。
楊慎心念一動，催動拂塵橫空一掃，寒雙魚後翻躲過，身子還未立定，便被楊慎一腳踢中，“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寒雙魚隻覺腹部絞痛，她嘴角滲出殷殷血絲。楊慎冷掃一眼寒雙魚，手中拂塵“唰”的一聲，化為漫天絲雨想要網住她，寒雙魚迅速在地上翻滾一圈，扯下外袍，單手一轉，便兜住絲網。
楊慎冷笑一聲，右手一鬆，拂塵“叱”的一聲，衝破寒雙魚的外袍，撞上她的胸口。寒雙魚一口悶血吐出，隻覺胸腔具裂，劇痛異常。
如此毫無回擊之力讓她想起四年前她被葉嫣然踐踏在腳底時的無助，她不想再當弱者！
寒雙魚撫著胸口，突麵色一變，眸子裏滿是冷厲。
楊慎本想就此結束，沒想到寒雙魚竟還有能力與他對戰。而這一次，她劍勢竟然更快，更淩厲。
楊慎暗暗心驚，看來真不能小瞧這個寒雙魚。
兩人又過了十招有餘，時間越長，楊慎心裏便越焦躁，自己堂堂一個天字門門主竟然沒在三十招內拿下一個小姑娘，傳出去定被江湖人笑話。
而楊慎不知，寒雙魚此時並不好過，被楊慎拂塵蓄力一擊，並非是容易恢複的事。
心念到此，寒雙魚腕力加大，側身一挑，楊慎此時浮塵來不及收回重擊，隻得借著慣性身子一歪，“錚”的一聲，楊慎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貼身的玉石被寒雙魚切下一小塊。
楊慎極為憤怒，催動浮塵給予寒雙魚一個重擊！
“門主可得小心著點，不過是切磋切磋，至於如此動怒？”易風劍鋒一擋，楊慎給予的重擊則被他接下七分，剩餘三分則將寒雙魚打暈在地。
楊慎一愣，這才驚了過來，剛剛自己險些將吳冷的關門弟子殺了。他麵上不顯，心中卻有些後怕，掃了眼地上的寒雙魚，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易風悠悠轉身，看了一眼暈過去的寒雙魚，目光深沉，而後將她抱起，大步而去。
待到寒雙魚再次醒來，已在天機樓內，天色暗黑。
身上的傷處已被包紮，胸口似有些陣痛，不過倒不如之前那般強烈。
寒雙魚未來得及多想，房門便被打開，吳冷走了進來，淡淡掃了她一眼，兀自斟茶，許久才開口道：“三十招內，我暗夜樓的大門主都不曾將你擊敗，我的好徒兒真是未令為師失望。”
“徒兒知錯。”寒雙魚起身跪與大長老麵前，頭微微伏下，低聲道。
她早該料到，暗夜樓的大長老又豈是那麽容易糊弄，她藏了實力。
吳冷品著杯中茶，淡淡道：“為師本就沒想過讓你去做那刀口舔血的事情。”
寒雙魚心中暖了一暖，但麵上仍是無甚表情，隻道：“徒兒知錯。”
吳冷歎息道：“罷了，我知你心中仍對三年前的事頗有介懷。”
“徒兒不敢。”
吳冷深深看了跪著的人一眼，頗有些無可奈何。
但雖無奈，這樓中的規矩確是不能廢，吳冷盯著寒雙魚，雙目微合，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日雖是楊慎尋釁，但你在樓中隱藏實力，著實該罰！養好傷，便去同新人訓練幾日！”
寒雙魚垂首，嘴角微勾，有些諷刺，道了聲：“是”
這罰倒也不輕不重，同新手訓練七日，同吃同住。這每日的訓練無外乎三項，負重穿林，負重攀涯，負重躍河，皆是在平地上進行，倒僅是艱苦了些。
若真是新手，入暗夜樓皆要通過一個月的初始訓練。
但這初始訓練頗為殘忍血腥，前七日是在平地上負重訓練，這後七日便是在懸崖邊上進行負重穿林，猛獸群中負重攀涯，急流中負重躍河。
而這再七日，便是要越過重重障礙，林中會置些陷阱，涯上偶爾落山石，急流中毒蛇四伏。
而這最後七日，是前三日不吃不動，後四日置其與猛獸群中搏鬥。
而這經受的住層層訓練的勝者，定是心智堅韌，心狠手辣之人，進入暗夜樓，被授以武藝，成為頂尖的殺手。
寒雙魚自進入暗夜樓便一直在吳冷身邊，不曾體會過這當中殘忍血腥的，而暗夜樓中的人皆是如此，這便是暗夜樓中大多數的殺手對寒雙魚甚是不滿的原因。
她一位外來者，能完完整整的進著暗夜樓，得大長老親自授教，自是會惹人嫉妒。
她從不曾刻意避過什麽，但吳冷不讓她受這訓練血腥之苦，她定然不會為了得到他人的認可而去故意折磨自己，她又不覬覦暗夜樓的任何東西，為何需要別人的認可。
我快我活我自在，我逍我遙我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