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坑路老
傅邯鄲眼神帶些迷惘,順著寒雙魚的話道:“抓寒雙魚。”
“為何抓寒雙魚?”
“要挾吳冷。”
“你是如何知曉寒雙魚會來此?”
傅邯鄲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複雜,他神色變得有些掙紮,臉皮詭異的皺了起來,嘴裏喃喃:“如何知曉?如何知曉?······”
寒雙魚抬眼望了望路真,路真搖了搖頭,寒雙魚這才又輕聲引導道:“不知曉也無礙,邯鄲,你知道白公子如今身在何處嗎?”
傅邯鄲這才放鬆下來,衝著寒雙魚“嘿嘿”笑了兩聲,直笑得寒雙魚一身惡寒,他才道:“葉大少將他帶了回去,說是要安置在別院。”
寒雙魚心頭一緊,語速快了些許道:“哪裏的別院?”
傅邯鄲覺出寒雙魚語氣的變化,瞅著寒雙魚一臉懵懂,頗為委屈的撇著嘴。寒雙魚心中很想叫娘,這麽個平時凶神惡煞,尖嘴猴腮,時不時磨磨厲牙的中年男人,此刻竟像個孩子似的看著她,她很想一拳悶過去,打掉這辣眼睛的畫麵。
但是她不能,至少此時不能,她深呼一口氣,衝著傅邯鄲懵懂的小眼睛柔柔一笑道:“邯鄲乖啊,告訴娘,白公子在哪裏的別院呢?”
傅邯鄲又“嘿嘿”一笑,這才順從道:“紅綾莊。”
寒雙魚忍住心中的惡寒,拍了拍傅邯鄲的頭,溫柔道:“邯鄲最乖了,那再告訴娘,葉大少是誰?”
“葉大少是邯鄲的主子,護國大將軍葉戎的兒子葉騰。”
寒雙魚吸了口冷氣,這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護國府的身上。她同這一家人可謂是淵源頗深。
寒雙魚剛想再問,路真在旁道:“丫頭,那邊人來了我可不給你打下手。”
寒雙魚瞧了眼傅邯鄲,快速說道:“邯鄲,是何人告訴你寒雙魚會來此的,他怎麽會知道寒雙魚會來此?邯鄲,若你不告訴娘,娘明日便會死,你便再也見不到娘了。”
傅邯鄲一聽,大嘴一撇,馬上要哭了起來,卻在寒雙魚的厲喝“憋住”聲中生生忍住了,邊哽咽邊道:“娘,那個人帶了個麵具,我不認識,他將寒雙魚的脾性一絲不差的都說了出來,我便信了他。”說完,傅邯鄲張開雙手瞅著寒雙魚撅著嘴道:“娘,抱抱。”
寒雙魚嫌惡了看了眼傅邯鄲,牙根一咬,飛踢一腳,傅邯鄲便離了視線。寒雙魚抬眼看了看那完美的弧線,她心情才舒暢幾分。
末了,她食指和拇指彎成一個圈,放在嘴邊,“咻——”的一聲,待餘音消去,她便迅速同路真離了密林。
那邊的斷得到消息,也不與那人多作糾纏,直接迅速隱去。
斷的追蹤術和隱身術在暗夜樓算得上頂一頂二的,除非他想與人打,要不然旁人很難抓住他的尾巴。之前不過是因著他要護著白公子,所以受人掣肘,被重傷。如今寒雙魚武功不弱,他便也心無旁騖的與那人拖延時間周旋。
傅邯鄲在暗夜樓時間不短,他知曉斷隱藏術的弱點,所以他能破斷的隱藏術。但若真正對戰他卻追不上斷的速度,所以一開始他便自作聰明的選了寒雙魚。最終卻聰明反被聰明誤。
寒雙魚在卞城時便猜出那個破斷隱藏術的人是傅邯鄲,但傅邯鄲並不知道斷奉的是寒雙魚的命令,他們也不可能知道寒雙魚同小白的關係,此事唯獨她和斷知曉。若照常理來推斷,他們會調查小白,但結果卻是來半路伏擊她想要威脅吳冷,所以寒雙魚很奇怪為何一開始傅邯鄲便知道她會來此。
如此看來,定是有個人知曉她和小白的關係,或是知曉斷和他的關係。而這第一個她立馬否定,此事過去多年,若是有人想查也尋不到眉目,所以隻能是第二個。而那人又熟知她的脾性,想來是熟人,而這個帶著麵具的熟人又是誰呢?
寒雙魚不知,暫時不知,不過想來被熟人背叛也不是特別舒服。
寒雙魚竟不知,自己這條小命竟被這麽多人惦記,接二連三的截殺不斷,讓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的來曆可否是哪個亡國公主。不過通常亡國公主身邊都有王子和忠臣守候,她卻沒有。若不是人緣不好,那便是有人隱在暗處,許是等她死翹翹打著為公主複仇的旗幟來揭竿而起。這才令人唏噓啊唏噓。
當然以上都是寒雙魚自己無聊的猜測。
人生苦短,自尋樂趣。
此時,寒雙魚已隨路真跑出百丈之外,而斷也迅速趕上他們與之會合。待幾人跑出對方的追擊範圍,路真突問一句:“丫頭,你就那麽肯定那幫人會不放過傅老鬼?”
“不肯定。”
路真麵上的褶子緊了緊,不滿道:“不肯定不留下他讓老子出出氣!”
寒雙魚扶著老樹,身上的傷口開始泛疼,她長舒了一口氣想要緩解一下道:“路老且等著看好戲便好。”
路真陰沉著臉,瞅著寒雙魚道:“丫頭,如此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寒雙魚笑了聲,扯動身上的傷口“嘶”的一聲,嘶完後才道:“路老莫不是不想認賬?”
路真身子勾了勾,雙手背到後麵,抬了抬下巴看著寒雙魚急道:“老子怎麽不認帳了?小丫頭你幫老子尋到了那個坑老子被江湖人恥罵的人,老子也幫了你脫身不是。”
寒雙魚輕笑道:“路老可真是不會算賬,路老怎就斷定我自己脫不了身?”
路老吹胡子瞪眼道:“丫頭,那兩支銀針還是老子給你的,你可別在這又給我耍滑頭。”
寒雙魚被路老這般一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冷哼道:“路老,我原本知曉傅邯鄲在這裏堵我,念著您,我這才巴巴的以身試險,將他引出來,到了,您竟說我在這跟您耍滑頭。
莫不是您以為兩隻銀針抵得上我的命?或者說,您本就是那忘恩負義的人,如今見事情了結便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路真瞧著寒雙魚這真生氣的模樣,捉摸著她的話,翻來覆去,覆去翻來,覺得小丫頭說的在理。這小丫頭心思縝密,自見到他便開始幫他留意這江湖中越來越偏的傳聞,沒想到最終還真揪出這假扮他作惡的人來了。自己確實有些忘恩負義。
如是想著,路真便不再同寒雙魚多加辯駁,往前走了兩步,褶子皺了皺,擠出個略顯慈祥的笑臉,道:“小丫頭想如何啊?”
寒雙魚瞧了眼路真,嘴裏有些得理不饒人,怏怏道:“雙魚不敢如何,不敢高攀路老。”
路真一瞧這小丫頭脾氣真上來了,便越發覺得自己忘恩負義的很,便緊著道:“小丫頭莫要如此,你路老我怎會做那忘恩負義的惡人,老子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
寒雙魚覷了一眼湊到她眼前的路真,長歎口氣道:“路老,雙魚不過是個小丫頭,在這江湖中也沒甚依靠,但雙魚卻是真真喜歡這肆意瀟灑的江湖的。雙魚不過想同路老交個朋友,誰料路老竟說出這兩不相欠的話,著實傷了雙魚的心。”
路真山羊胡子抖了抖,將當初年輕時哄騙小姑娘的忐忑勁拿了出來,對寒雙魚道:“是路老我誤會小丫頭了,路老我不過是怕小丫頭再坑我啊~”
“路老是德高望重的前輩,雙魚自是不敢放肆,不過今後若在江湖中行走,落個路老的朋友,雙魚也覺得甚是威風。”
這話將路真哄得樂得樂得,一張嘴便道:“小丫頭你還真別說,你路老我在江湖中可是響當當的,今後在江湖行走,有事便說,你路老我做得到一定做,做不到也會幫著小丫頭。”
寒雙魚見計謀得逞,咧嘴一笑,拱手對著路老行了一禮道:“那便多謝路老了。”
如此,兩歡而散。
斷看著寒雙魚一步步將路老拉到他們這賊船上,便覺得寒雙魚厲害的很。路老誰啊?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獨行俠,如今不過兩三句話便答應寒雙魚今後會幫襯著,這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寒雙魚掃了一眼斷瞠目結舌的模樣,這才頗覺得斷有些人氣,她在斷身後猛一拍他的肩膀,將他嚇了個趔趄,自己則甩甩衣袖,甚是臭屁道:“怎樣?崇拜我的很吧。”
斷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是”
寒雙魚瞧著斷越來越崇敬她的模樣,成就感十足,這當她突想起一事,便認真的看著斷道:“斷,今後要護好自己,再來護我。我可不喜歡救人。”
“······是”
對於如何發現傅邯鄲假扮路老行惡一事,倒也是寒雙魚誤打誤撞,之前在暗夜樓的時候,易風便悄悄帶她跟蹤傅邯鄲,美其曰:鍛煉她的追蹤術。這一跟蹤便發覺傅邯鄲有很多問題,當時寒雙魚不甚在意。直到見到路老,聽見那些傳聞,寒雙魚才知傅邯鄲一向做得事竟為栽贓在路老身上。
這個中因由說來也怪,便是傅邯鄲的幼年並不快活,艱難度日,所以他便有著這殺人的癖好。而他幼年最放不下便是母親,因此寒雙魚便利用路老的實語針,一步步進入傅邯鄲的內心深入,將她想要的問題一個個問了出來。
如今此事解決,接下來便要去紅綾莊了。
終歸要會一會莫紅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