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葬禮2

  從葬禮到現在，顧母一直都很平靜，平靜到讓人有些心驚，直到剛剛，包裹在她外麵的那層平靜破裂了，露出了裏麵的真實情感。


  顧清婉攬著顧母的肩膀，輕聲叫道：“媽……”


  “走吧，”顧母歎了一聲，抬手按了一下旁邊的鍵子，櫃門緩緩地關上，顧父那張黑白照片一點點變得幽暗深遠，直到一聲哢噠響起，櫃門嚴絲合縫。


  顧母又看了兩眼，才和顧清婉離開了骨灰堂。


  回到家裏，顧母把顧父的一些較新的衣服打包好，說給農村的親戚，顧清婉跟著一起忙活。


  這個時候，顧清婉的手機響起來了，她走過去一看是秦越的電話，這才想起來今天已經是周一了，之前秦越告訴過她，周日回來。


  這兩天太忙，無暇顧及這些，想到此，她快速按下接聽鍵，不等她開口，熟悉的聲音傳達到了耳裏：“你沒在學校！”


  音調沒有起伏，平靜地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顧清婉嗯了一聲，沒有隱瞞。


  秦越明顯頓了一下，設想了千萬個緣由，不曾想會是這個，語氣依然平靜，卻柔軟了很多：“你還好吧？需要我幫什麽忙麽？”


  顧清婉搖了搖頭，後來意識到對方看不到，連忙說道：“葬禮已經辦完了，我再陪我媽呆兩天就回學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說的，隻是……”


  “你不用解釋，”秦越說道：“我明白，你好好陪伯母吧，有事打電話給我。”


  顧清婉點頭應下，掛斷了電話，這才注意到手機裏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最多的就是秦越，難怪他語氣不好。


  顧清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轉過身，嚇了一跳，顧母就站在她的身後，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不知怎麽，顧清婉像是做錯了事被當場抓包了一樣，心虛地說道：“媽，你怎麽站在我背後啊？”


  顧母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問道：“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同，同學啊。”


  “男同學！”顧母說道。


  顧清婉如實點頭，顧母又問道：“你們是什麽關係？”


  顧清婉一驚，她下意識地想要敷衍過去，可是她在顧母的犀利的目光下，實在扛不住心理壓力，隻能老實地交代，輕咬下唇，像是受審的犯人一樣，“男女朋友的關係。”


  顧母像是想起來什麽，問道：“是上次來找你的那個男同學麽？”


  顧清婉驚訝地睜大眼睛，她以為那次顧母並沒有注意到，誰成想自己的那點小動作早就暴露了。


  “嗯，”顧清婉還是很有覺悟的，與其問一句答一句，還不如主動交代，“他叫秦越，比我大一屆，是學建築設計的……”


  當顧母聽到秦越這個名字時，神色明顯變了變，後麵的話一字都沒聽進去，然後問道：“他父母是做什麽的？”


  顧清婉遲疑了一下，說道：“他爸是G市的副市長……”


  顧母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顧清婉心下咯噔，忙道：“媽，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