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石頭

  “隊長，黑藤太君找您呢。”老六說道。


  “怎麽回事？”賈貴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這個情況，太君恐怕是又要揍您呢！”老六說道。


  “啊？”賈貴皺著眉頭一想，恍然大悟的說道：“準是昨天晚上吉田太君掉糞坑那件事，快走！”說完賈貴頭也不回的呆著老六出了鼎香樓。


  “沒辦法，惹不起。”蔡水根對著林靜笑道。


  “明白。”林靜說道。


  蔡水根把箱子幫著林靜放進去，剛出了雅間，就看見一個小孩往裏走，蔡水根趕忙攔下。


  “你幹什麽啊就往裏走。”蔡水根拽著小孩就往外走。


  這個小孩叫小石頭，是街麵上兜售香煙、火柴、仁丹的，似乎是個孤兒，一直在街麵上廝混。


  “我能幹什麽，進去買煙啊。”小石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嘿，你小子，怎麽老往我們這來，裏麵的是一位少爺，人家不抽煙，你該幹嘛幹嘛去吧。”蔡水根說道。


  “行啊，那我找你談談。”小石頭合上脖子上的煙匣子，對著蔡水根說道。


  “跟我談？我跟你有什麽可談的。”蔡水根沒好氣的說道。


  “我家有頭死驢你要麽？”小石頭笑嘻嘻的說道。


  “別開玩笑了，你們家怎麽能有……”蔡水根沒當回事，剛想轉身招呼全福去買包子，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交通員和自己接頭的暗語。


  “我家有頭死驢你要麽？”小石頭再一次說道。


  “什麽時候死的？”蔡水根問道，這一瞬間已經轉變好了心情，認真接頭。


  “前天晚上剛死的。”小石頭說道。


  “你看看，露餡了不是，你們家怎麽可能有死驢，還前天晚上剛死的。”蔡水根說道，對著小石頭世了一個眼色。


  “全福，下來給這位客官買點東西去，順便叫師傅們下來吃飯了。”蔡水根說道，給全福說了林靜要吃包子，然後去了廚房，一會兒給裝修的師傅們端飯。


  等著把飯端過去，蔡水根這才回屋，小石頭這時候剛跟裝修的師傅賣了幾盒煙，也跟著蔡水根進來了。


  “怎麽能使你呢？”蔡水根看著跟著自己進屋的小石頭，還是有些不能相信的樣子。


  “怎麽不能是我啊。”小石頭說道。


  “你連牙都沒長齊呢!”蔡水根說道。


  “嚴肅點，現在不是開完笑道時候。”小石頭看了看外麵，沒看到人接著說道：“我叫王樹槐，人稱小石頭，十四歲，預備黨員，參加工作已經五年，現在組織上拍我來協助你展開交通站的工作。”


  蔡水根點了點頭，看著小石頭有些難受，這才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已經開始和敵人做鬥爭了，而且已經參加了五年的工作，明明應該是上學的年紀卻冒著生命危險傳遞情報。


  “樹槐同誌，歡迎你。”蔡水根和小石頭緊緊的握了下手，警惕的看著外麵的情況。


  “水根同誌，你辛苦了。”小石頭說道。


  “沒想到你會現在來，不過也好，現在有些意外情況。”蔡水根說道。


  “我知道，正是因為這樣才提前和你接頭。”小石頭說道。


  “路上不太順，石隊長來不了了，所以北平的同誌要在鼎香樓過夜，等石隊長明天來了，再把她接走。”小石頭說道。


  “這倒是好辦，今天除了前院有幾個住店的沒什麽人，我把她安排在後院。”蔡水根說道。


  “嗯。”小石頭點了點頭。


  “那北平的同誌？”蔡水根說道。


  “她那裏我去通知，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暴露身份。”小石頭說道。“還有問題麽？”


  “那你？”蔡水根想要問些關於小石頭的事情，卻又不知道問些什麽，隻好說道：“算了算了，沒問題了，沒問題了。”


  “嗯，不該問的不問，不愧是老底下了。”小石頭踮起腳拍了拍蔡水根的肩膀笑道。


  “彼此彼此。”蔡水根有些無奈的笑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機靈。


  “我先出去，你一會兒再出去，我這次進來是說巴結你讓我在鼎香樓賣煙。”小石頭說道。


  “好，我會注意說辭的。”蔡水根答應到。


  小石頭走到門口，再一次轉過頭來，鄭重的和蔡水根握了握手，這才離開。


  “幾位大叔，還買煙麽？”小石頭來到前邊，看著幾個吃完飯正在抽煙的木匠說道。


  “我們可買不起了，再買今天掙的錢就全給你了，你去雅間問問，那是有錢的主兒。”有人說道。


  “那好，我進去看看。”小石頭托著胸前的煙匣子，進了雅間。


  “香煙，洋火。”小石頭吆喝著進了雅間。


  “你進來怎麽也不敲門啊！”林靜正在屋中和茶呢，剛剛買來的包子不怎麽對胃口，吃了一個就放下了。


  “噓，這兒哪有門啊。”小石頭輕聲說道。


  “噗嗤，好了好了，出去吧，我不抽煙。”林靜被小石頭的話都笑了，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


  “沒關係，那咱們就聊聊天吧。”小石頭把煙匣子放在桌子上說道。


  “真逗了，我跟你一小孩兒有什麽可聊的。”林靜笑道。


  “誒，可聊的多著呢，先生是從保定來的吧。”小石頭笑問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林靜說道，就像蔡水根一樣，林靜沒有察覺出這是小石頭再跟自己接頭。


  “你，你說什麽？”林靜忽然覺得不對勁，再一次問道。


  “先生是從保定來的吧？”小石頭再次說道。


  “不，我是從北平來的。”林靜這次明白過來了。


  “我知道北平，哪裏有前門和天橋。”小石頭說道。


  “小子，說的不錯啊。”林靜高興的說道，接著提高了聲音迷惑外麵的人：“來吧，讓我看看你都有什麽煙啊？”


  “您看吧！”小石頭同樣提高了聲音，接著又壓低了聲音把石隊長今天不能來接林靜的事情告訴了林靜。


  “你怎麽扮成這樣？也沒通知我們一聲。”小石頭說道。


  “這年頭，一個女學生自己出門實在是太紮眼了，所以為出門單時候我就自己決定，女扮男裝，其實在北平的時候我也經常這樣，要不說這良民證都是現成的呢。”林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