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他念心不念情(25)
我機械般被白蕭蕭拉上車,她開了一程打破沉悶的安靜,“希望。”
“恩?”
我疑惑望向她,她衝我一笑,“難受的話就說,不用憋著。”
我搖頭,想笑,最終發現自己就是勉強也牽不起一笑,“我沒事。”
“開下窗可以嗎?”
車窗搖下,冷風頓時灌了進來,我輕輕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風景掠過,一幀又一幀,如畫般。
陸孤城,也會像這些要抵達目的地時要途經的風景一樣,成為一幀定格在以前的畫麵。
到了雁山溫泉的第二天,拍攝活動還沒開始,溫泉的老板娘邀請我和白蕭蕭一起去泡溫泉。
雁山是雁市出了名的景點之一,連帶著也帶火了雁山溫泉。
在國外那五年我就一直很想來雁山溫泉泡一次過癮,眼下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靠在石壁上,渾身蒸蒸熱氣,連日來的疲倦都被席卷而空。
白蕭蕭在我身旁露出如釋重負的聲音,我疑惑望向她,她掐了掐我的臉,“姑奶奶,總算是笑了。”
我看著她,更加深了笑意,“真好。”
有她和楚小莫陪在我左右。
一個小時後我走出溫泉,老板娘與我一道出來,朝我神秘笑笑,“言小姐,我這溫泉館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沒有興趣去瞧一瞧?”
我不疑有他,結果就這樣被她騙到陸孤城麵前。
看見他我本能轉身要走,可門卻被反鎖,見此我回頭冷冷盯著他,他坐在古代那種美人榻上,在他麵前擺著一頓豐盛的午餐,而他正歪著腦袋看向我,“過來。”
我沒動,單刀直入,“陸總有話直說,我還有事,沒空與你周旋。”
我故意咬重‘周旋’二字,他也不惱,嘴角漫笑,慢條斯理拿起筷子在我麵前夾菜吃起來。他吃飯沒有聲音,但卻給我一種好似吃了什麽人間極品的美味的錯覺,“很好吃,你確定不過來?”
我瞪大了瞳孔怒視他,這個賤人!
可左右我也出不去,與其看著他在我麵前吃個正香,我何不上前一起享受?要讓自己活遭這罪?
於是我默默在他對麵坐下,拿起筷子對他視若無睹吃起來,的確很好吃,我越吃越起勁,連他何時放下的筷子也不知,我抬頭望向他時,他就撐著腦袋在一旁似笑非笑看著我,很是曖昧。
我愣了一瞬放下碗筷,收起表情道,“我吃完了,陸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打電話通知楚至陽嗎?”
我疑惑望著他,他起身向我走來,“我知道楚至陽和你說過什麽。”
我很是震驚,“什麽意思?”
他說的是楚至陽和我說的除了他誰都可以喜歡的話?
他笑起來,將我逼至門邊困起來,我惱了,用力推開他,他卻皺起臉,臉色慘白慘白的捂住剛剛我推的地方。
我呆了呆,“你怎麽了?”
他艱難從嘴角擠出一句,“疼……車禍撞傷的……”
騙人。
我臉色立即黑下來,“還裝?醫生都說了你受的輕傷。”
看見他嘴邊揚起的笑我便知上當了,他眸子亮堂堂,“你怎麽知道?”
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色漲紅了,更用力推他,“讓開!陸孤城,你究竟想幹嘛?”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麵對他,“那天晚上沒能趕到,我很抱歉。”
我冷笑,“沒什麽好抱歉的,我還是那句話,我就算真的毀在韓琛手裏,也和你沒有關係,更不會怪你,陸孤城,別把自己抬得太高,你沒那麽重要。”
他並不怒,隻是眸色越來越深,“那醫生是怎麽告訴你的?言希望,你來醫院找過我。”
他語氣篤定,而我麵不改色,“我去看孟月,順便問了一下醫生你的狀況罷了。”
我話已經說得這麽白了,但他依然不怒,他伸出手將我緊緊攬在懷裏,我掙紮不開,他埋首在我頸窩,輕輕鬆出口氣,“還好,還好你沒事。”
我愣了。
為什麽要這樣?
我眼眶沒忍住發紅,拚了命掙脫他,“我沒事又怎樣?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陸孤城你放開我,收起你的假惺惺,滾!”
這是我第一次讓他滾。
大概在他的字典裏從來就沒人讓他滾過,我看見他臉色變了幾變,最終竟成了有些受傷的表情。
我沒理會他,拉開門卻發現門不知何時已經開了鎖,我一口氣衝回房間,靠著門滑坐在地氣喘籲籲。
我擦掉淚水,努力將他剛剛的表情還有那個讓我貪戀的懷抱忘記。
都是假的。
玩玩罷了。
我發誓不會讓自己再栽一次。
白蕭蕭回來看見我呆坐在地上嚇了一跳,“希望,你怎麽了?”
“我沒事。”我爬回床上,“我累了,要睡了。”
我也真睡了過去,整整一個下午,晚上我反倒睡不著了,白蕭蕭看我一直睜著眼,歎了口氣,“你見到陸總了。”
我沒吱聲,她繼續問我,“其實陸總沒趕過去,也不能全怪他。”
她的問題讓我愣住了,似乎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我是因為他沒來救我才如此生氣。
我淡淡答,“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麽?希望,我看陸總挺在乎你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在乎?”我嗤笑了一句,“沒有誤會。”
皆是事實。
令我無從抗拒的事實。
我拒絕再進行話題,白蕭蕭也沒再追問我,我徹夜沒睡,天一亮我便起床準備動身。
拍攝活動分了兩部分,一部分在館裏拍,一部分以雁山為背景拍一組廣告硬照。
上午拍攝活動時我再次見到老板娘,老板娘對於昨日將我騙到陸孤城麵前一事反倒十分得意,一直旁敲側擊我與陸孤城的情況,我被她吵得不耐煩,直到白蕭蕭過來解圍她才放過我。
一整個上午我都沒再見過陸孤城,下午一行人前往雁山山頂,我在拍攝時忽感一陣目眩,頓時一陣天旋地轉,我忙捂住額頭站定。
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白蕭蕭跑過來,“希望,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休息一下?”
我搖頭,衝模特道,“再往左靠一點!”
下午光線正好,拍出來的照片我十分滿意,忍不住多拍了幾張,直到天色漸暗再不下山就來不及我才收手。
我與白蕭蕭走在後頭,看著一行人浩浩湯湯下山的模樣,我站在後麵,叫白蕭蕭入境,拍了一張工作照。
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是一個辛酸的故事。
我剛拍完,就覺腦子裏又一陣暈眩,下山的路是個斜坡,這一陣天旋地轉叫我站不住腳,猛地一栽就摔了下去,情急中,我的手下意識抓向身旁能抓的東西,抓是抓到了,可卻是拔高的草,我用力一拽,它在我手裏一斷,結果慣性下我整個人朝那方向摔了下去。
“希望!”是白蕭蕭的尖叫。
我一直滾,不知滾到了什麽地方,撞到一塊尖銳的石頭才停了下來,疼得我在地上爬不起來。
我掙紮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滾到了樹林裏,心下暗道糟糕。
天就要黑了,如果不快點出這森林,勢必會出事。
依稀中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希望!”
聲音還聽得到,證明我並沒有滾很遠,隻要和他們會合就好。
我心下剛鬆一口氣,抬頭就要回應時,就看見不遠處慢悠悠朝我走來的一頭——孤狼。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頭皮陣陣發麻。
心下估摸著如果我現在叫起來,聽到我的聲音並及時趕過來與這頭狼在咬死我所需時間之間衡量了下,最終放棄了呼救。
我彎下腰一瞬不瞬盯著同樣虎視眈眈盯著我的它,慢慢從包包裏翻出打火機。
這把打火機放在我包裏許久了,是上次我生日點蠟燭時留下的。
沒想到今天卻成了救命的東西。
我緩緩蹲下身拿起腳下一根細細的樹枝,我抬手擋住火機,打開火對準枝頭。
那頭狼頓時欺下身發出低低的狼吼,我慢慢退了幾步,心裏不斷祈禱著起來,快點著起來。
滋滋聲不斷響著,眼見就要將樹枝點著,那頭狼猛地一把朝我撲過來,我直接用樹枝打向它,結果那剛著的火苗一下子就滅了下去,由不得我多想,我拔腿便跑。
可我又如何跑得過一匹狼。
眼見眼前出現一個斜坡,斜坡下有一棵矮樹,我迅速網上爬,那狼愈發了狠朝我撲來,一躍咬住我的鞋子,我嚇得大叫,拚了命往下噔,可那畜生絲毫不鬆口,發狠將我往下拖。
我從樹上摔下去,它一下子就撲上來,我心生絕望,正當我以為自己難逃此劫時,那匹狼被當頭狠狠砸了一棍子。
看見陸孤城,我連震驚都忘了,呆呆瞧著他。
他蹲下身檢查我的身體,“有沒有受傷?”
說時遲那時快,那匹餓狼像是做最後一次掙紮般瘋了拚上來,我大喊小心,陸孤城回身的同時揮了一棍子,棍子擦過那畜生的臉,砸在它身上的同時,陸孤城手臂上被咬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我從陸孤城手中奪過棍子對著那頭狼一通亂揮,最終將它嚇跑。
陸孤城靠著樹坐下,他的手不斷汩汩流著鮮血,我不知所措半跪在他麵前,看著那些鮮紅的血液哭得岔氣,“我給你包紮,你忍著點,疼就說。”
我的手不斷打顫,沒有酒精沒有繃帶,我撕下衣服一角用最笨拙的方式給他止血。
他用另一隻手將我摟進懷裏,臉色發白,卻在笑,“別哭了,死不了。”
我要斥他,剛一抬頭,他的頭低下來便輕輕覆上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