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他念心不念情(39)
紀彥明先送楚小莫回楚家,才送我和白蕭蕭回白蕭蕭在飛鴿院的公寓。
到了我才猛然想起我的狗。
紀彥明調笑睨著我,“還好你沒到了清明才想起它。”
我瞪著他將他推出公寓,“帶我去寵物醫院。”
他衝我一笑,“太白我帶回家了,在寵物醫院被人照顧總歸沒自己照顧來的安心。”
我著實沒想到他對太白感情還挺深,讚賞拍了他一下,“先替我家狗子謝謝你啦!”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去紀彥明住的地方,他住在黎樣對麵的小區。我沒料到他也是一個人住,不過更令我震驚的是他一個大男人竟將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條十分幹淨,我調侃道,“不會是早料到我會來所以故意打掃得這麽幹淨的吧?”
他嗤了我一聲。
太白一見我歡快撲上來,狗子多日不見的確胖了不少,我蹂躪它的臉,“想不想我!”
它歡騰得更厲害了,一個勁蹭在我臉上。
我牽著它下樓,紀彥明跟在我倆後麵,他再次將我送回飛鴿院,饒是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今天跑了那麽多趟。
下了車我十分真誠的與他道謝。
他吊兒郎當扯,“說的沒個用,來點實際的。”
我做了個鬼臉很不給情麵的上了樓,說謝謝就很給麵子了,還得寸進尺!
站在窗口看著紀彥明的車子開出飛鴿院我才鬆了口氣。
白蕭蕭拿了冰袋給我敷臉,“你和陸總怎麽了?”
我微低下頭,蠕了下唇,“沒怎麽。”
她抱胸回我,“少來,剛剛就差沒眼珠子釘在陸總身上了。”
“哪有那麽誇張!”我有些無語。
她用力掐了我雙頰一把,“我說真的,陸總對你準上了心的,你知道他不眠不休守了你五天是個什麽樣的狀態嗎?”
我偷偷抬眼看她,這個,的確很好奇。
她無奈瞪了我一眼,像是陷入回憶,“整個人渾身僵硬,壓抑,下病危時,他的手在顫抖,也是我第一次,在這樣一個男人臉上看到恐懼,他在害怕,害怕失去你。”
我呆住。
白蕭蕭狠狠揉了揉我的頭發,“錯過他以後有你後悔的!要是有什麽誤會就攤開講,麵子這種東西能讓你過後痛不欲生!”
話是這樣講沒錯,可是,“他愛的人,終究不是我。”
“你問過他嗎?他說過不愛你嗎?”
我搖頭,白蕭蕭語重心長同我講,“不要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去揣測任何一個人的心思,你不是他,你怎麽就知道你揣測的就是對的?”
我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但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極有道理。
我很混亂,陸孤城確實沒說過不愛我,但這也並不能推翻裴清妍對他來說更重要的可能。
他所做的一切都讓我不得不相信後麵的可能多一點。
我遊移不定,白蕭蕭恨鐵不成鋼瞪了我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而因她這一番話,叫我成功失眠了。
翌日中午她將我叫醒,做了一桌子好菜,我心滿意足吃完後她提議去看電影。
在醫院窩得快發黴了的我二話不說和她出了門。
陸孤城的事我沒想通,也不想再去想便姑且將這事放下。
高高興興與白蕭蕭一同去太陽城看電影。
我真沒料到會在太陽城的洗手間碰見顧子白。
白蕭蕭還沒出來,他一看見我就響亮的嚎了一聲‘六嫂’。
我很無語,鑒於此刻我和陸孤城的清白關係,他這一聲六嫂是真喊的我一身雞皮疙瘩,於是我拉住他往一旁走,在洗手間外談總不是事。
找了個周圍沒什麽行人但又能一下子看見洗手間出口的地方,我拉下臉,“顧子白,我和陸孤城一點關係也沒有,你這聲‘六嫂’我擔待不起,你以後別再這麽叫我。”
顧子白臉色微苦,“六嫂,六哥對你的真心天地為證,日月可鑒啊!”
“打住!”
這看著一紈絝小爺們,說氣話來還頂文縐縐有文化。
“什麽真心都他媽見鬼去吧,顧子白,再叫我六嫂我就翻臉了!”
“六嫂……”
“滾!”我凶巴巴吼了他一嗓子,沒再理會他跑回了洗手間。
但左右不見白蕭蕭的身影,我跑進洗手間大叫她的名字,可沒人理我。
我和顧子白說話的時候是一直盯著洗手間的出口的,並沒有看見白蕭蕭出來,怎麽不見了?
不會暈在洗手間了吧?
我挨個門敲了遍,都不是白蕭蕭。
我掏出手機正準備打她電話,剛解開鎖就有電話接進來。
見是白蕭蕭的來電我不由鬆了口氣。
“蕭蕭,你在哪呢?”
回我的是一道十分油膩的猥瑣男音,“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愣住,心下陡然一寒,音色一下子變尖,“你是誰?我朋友呢?”
“才一個晚上沒見就不記得我了?”他聲線粗獷,卻笑得陰陽怪氣。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微微一驚,因為他的聲線我認出來了,是昨晚上我在洗手間碰到的那胖子。
意識到是他,我整個人如墜冰窟,我沒料到這人報複心這麽重,竟然跟蹤我。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朋友呢?”
“可好著呢,”他桀桀笑著,“不過晚點,我可就不保證了。”
我用力攥緊手機,“你想怎樣?”
“安歌碼頭,我等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我沒有看見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大急,立刻衝出太陽城,邊跑邊罵,“別動她,你也知道我男朋友是警局的紀隊,要是我朋友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現在就報警,我死了沒關係,但天涯海角,我男朋友都不會放過你!”
他話鋒一轉,陰狠道,“敢報警,我現在就殺了她,一個人過來。”
他話一落便掛了電話。
我攔了輛的立即趕往安歌碼頭。
安歌碼頭是一處廢棄碼頭,那裏已經沒有什麽人會經過,如果在那裏出了事,喊破天也不會有人來救窩和白蕭蕭。
我猶豫要不要報警,可報警風險太大,如果白蕭蕭真出了什麽事,我擔不起。
紀彥明。
快到安歌碼頭時,我發了‘安歌碼頭’四個字給紀彥明,於是將手機關靜音。
他應該懂。
一下車胖子就打電話進來,那頭傳來白蕭蕭的激烈尖叫,“言希望,滾,別來……”
她還沒說完一聲重重的耳光打斷她的話,我頓時渾身激動,“住手!不許打她!”
“左手邊,AG90號,上來。”
胖子一說完又掛了電話。
我衝上90號,被廢棄的90號到處都是生鏽的痕跡,我用力推開門。
船艙很大也很暗,生鏽的味道加上沒有新鮮空氣流動的空間裏充斥著刺鼻的尖酸味。
我捂住險些幹嘔的胸口,一步一步走進去。
映入眼簾白蕭蕭被綁在椅子上的畫麵,距離她大概兩米的身後,胖子坐在那含笑看著我,他的身側站著六個保鏢。
我衝到白蕭蕭麵前,她臉上除了電話裏頭被打的那一巴掌沒有其他傷口,很好,我一下子鬆了口氣。
我拿下堵住她嘴的白布,迅速解開她身上的繩索。
她不停哭,“你來做什麽?你不該來!”
這丫頭死到臨頭想的還是我,我很是安慰,捧住她的臉,“沒事,你先走,我稍後就來。”
我牽起她往門外走,她攥著我更緊,“要走一起走!”
“那可不行。”胖子話音剛落,那六個保鏢就圍了上來,我忙將白蕭蕭護在身後,從懷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胖子十分震驚,“你怎麽會有槍!”
我冷提了下嘴角,努力讓自己底氣十足,這是把仿真54手槍,做工精良,和真的沒區別,我在來的路上臨時買的。
“我男人是刑警,你說呢?這是他收藏在家裏的54式手槍,他教過我怎麽用,你要不要試試成為我的第一個靶子?”
場麵一下子僵起來,胖子眸子發沉,一瞬不瞬盯著我,我感覺自己渾身繃得厲害。
見他一直不說話,我繼續道,“放了我們,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也不會告訴我男人。隻要你以後不再犯,我保證你的安全。”
“嗬。”他狠狠嗤了一聲。
我暗道不妙,就見他抓著一個保鏢擋在前麵,大步朝我衝過來。
我想都沒想抓著白蕭蕭往門口跑,門口守著的倆個保鏢要來攔我,我厲聲大喊,“再不讓開別怪我子彈不長眼!”
他倆果然跑了,我打開門用力將白蕭蕭推出去,‘轟’的一聲直接將門關上。
還沒回身胖子就抓住我的脖頸從我手中奪過手槍,看了一眼後大罵了聲‘艸’,“娘個雞,假的!”
“臭婊子,敢騙我!”他邊說重重扇了我一耳光。
我耳邊頓時‘嗡嗡’隆起來,什麽也聽不清了。
胖子將我摁在地上,我隻感覺他在用力扒我的衣服,我無力反抗,依稀中,我聽見他口中罵罵咧咧,“這麽多年老子還沒玩過刑警的女人,幹完這一票,我們就從這廢棄碼頭溜了。看那刑警天上找我去!”
原來。
怪不得他會約在安歌碼頭。
還好我提前給紀彥明發了短信,隻要紀彥明一趕過來,這死胖子就跑不掉了。
我身上的衣服被撕爛,胖子伏在我身上,從我脖子往下吻。
我努力不去想,什麽也不想,更不許流淚,我張大眼睛瞪著天花板。
門開了,光亮透進來時,我下意識歪過頭,眼淚一下子劃過眼角,模糊的視線裏倒映著那個男人渾身劍拔弩張的氣息,那張俊臉,刻滿刀鋒般的冷厲。
他就那樣背著光,一步一步,穩健朝我走過來。
如同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