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最大樂趣
我一口氣衝回房間，關上門才算徹底隔絕子諾的哭聲。
什麽，都沒有了。
我靠著門無力滑坐下地，眼淚悄無聲息可洶湧至極，我仰起頭，盡量不讓眼淚流得太放肆。
我躺回床上，被子裏還有子諾的體溫，我用力攥緊被子，“對不起。”
我徹夜未眠，翌日清晨，程伯敲響我的房門，見我坐在沙發上失神，歎道，“大小姐，你這又是何必。”
又是何必嗎。
紀彥明那麽認真，身為警察，甚至要為了我去殺人嗎。
陸孤城也開始下狠手。
所有待在我身邊的人，都會受到傷害吧。
我反問程伯，“陸孤城什麽動靜？”
程伯搖頭，“他這兩天很安靜。”
我擰起眉，他越安靜，我越不安。
而這不安，很快被證實。
為了不讓紀彥明因我受到傷害，我狠下心徹底和他斷絕聯係。
所以這事，是在三天後程伯慌慌張張跑到辦公室來告訴我的，“大小姐，子諾不見了！”
我蹭的站起身，“你說什麽？”
見到紀彥明的時候，他一身風塵，滿臉疲倦，黑眼圈很重。
他低沉道，“昨天不見的，我找了他一天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找過了，但還是找不到他。”
“他是怎麽不見的？”
“離家出走。我查過監控，他趁我不在家悄悄跑出去後上了一輛的士，的士刻意躲避監控，在市中心一帶的監控死角混入車流後消失了，我查了那輛車牌當晚的值班人員，可的士公司那邊顯示當晚那輛車沒有人值班。”
“到現在都還沒查到的士上的人是誰？”
紀彥明手握成拳，一拳打在牆上。
程伯插話道，“接到紀先生的電話我第一時間就讓人去追查了，但他們行蹤太隱秘，而且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點線索，很難查。”
我心底發慌，渾身止不住發顫，“查，加大人力追查，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我找出來！”
手機鈴聲響起，紀彥明掏出手機，我看見是曉紅的來電。
紀彥明迅速接起電話，並打開免提，“有線索了嗎？”
“的士車被開走的人還回來了，下車的人，是陸孤城身邊的特助，叫陸七。”
我掏出手機撥通陸孤城的電話，沒人接，不得多想，我頭也不回往外衝，程伯攔住我，“大小姐你冷靜點，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先查出陸孤城的下落！你這樣盲目的找，很難找到他！”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對，你說得對，得先查出他的下落！”
程伯著手讓人去辦，但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查到陸孤城在哪，隻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公司也不在黎樣。
我想起陸孤城上次囚禁我的那棟我從未去過的別墅。
子諾會不會在那。
可我並不知道那棟別墅的地址，當時離開別墅，是在我胃病發作痛暈過去的時候。
我隻記得，我所待的那個房間的窗外，有一座湖。
一座清冽的湖。
“程伯，立即調查哪塊別墅區裏有湖！”
“上次我被陸孤城軟禁起來的時候，我在窗外看見一座湖！”
紀彥明驚喜抓住我的手，“你說你在陸孤城的別墅外看見一座湖？”
“對！”
他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跑，“我知道在哪！這幾年在外出任務經常經過郊區，曾有一次就看見一座別墅外有一個非常漂亮的湖，而那棟別墅，就是陸孤城的，你不說，我真的沒想起來。”
我們馬不停蹄趕到陸孤城的別墅，程伯帶人緊隨其後。
別墅外戒備森嚴，圍繞整座別墅三步一保鏢。
我不畏多人走過去，保鏢攔住我，紀彥明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扭打成一團的人直到另一保鏢掏出槍，大喊，“別動！”
我看見黑烏烏的槍口，迅速攔下紀彥明。
“我要見陸孤城。”
那人的槍筆直對準紀彥明，“先生說了，隻有你能進去。”
“不行！”紀彥明激動道。
“如果紀少執意要進去，我隻能開槍了。”
我安慰紀彥明，“你在這裏等我，我一個人進去就好，相信我，我一定會將子諾平安帶回來。”
他抓著我的手不肯放，“不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進去的！”
程伯下了車朝我衝過來，得知陸孤城隻讓我一個人進去態度更是強硬的拒絕，“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子諾的話，就是硬闖也要將他救出來，但大小姐你不能進去！”
見倆人如此，我沉默不再說話，趁倆人不備想要去和陸孤城的人談判時，我猛地推開他們直接衝進別墅。
身後頓時混亂起來，但我沒有回頭，“我一定會將子諾帶回來的！”
不比外頭的嘈雜，別墅裏靜悄悄一片，甚至一個人都看不到。
我沿著走廊一路往裏走，依稀聽見歡悅的笑聲。
我頓住腳聚精會神聽起來，那一聲奶聲奶氣的歡笑聲，分明是子諾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一路往裏頭衝進去，聲音赫然是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裏傳出來的，我轟然打開門，氣喘籲籲站在原地，“子諾！”
那一瞬間的畫麵定格的非常美好。
寬敞房間裏的一座玩具火車軌道旁，我不知道陸孤城和子諾在玩什麽，倆人都笑得非常開心。
我喉頭像被人用力扼住，竟叫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子諾看見我，臉上的笑慢慢收了，呆呆喊我，“媽媽。”
之後表情又一變，委屈巴巴，“媽媽對不起，我知道媽媽不喜歡子諾，子諾以後都不會出現在媽媽麵前了！”
他話說完起身就往更深的房間裏衝進去。
我剛反應過來要去追，“等等子諾！”
陸孤城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拽回去，力道沒控製住，我一下子摔進他懷裏。
他順勢將我壓在沙發上，“你來了。”
我粗喘氣，胸口劇烈起伏，發狂吼道，“陸孤城，你對子諾說了什麽！”
他兩指一並堵住我的嘴，“噓，你這麽大聲會嚇到子諾的！”
言罷不顧我的掙紮扣住我的腰將我扛上肩，天旋地轉之後我的頭朝下，鮮血倒流帶來的不適令我腦子猛然一陣眩暈。
隻能任由陸孤城擺布，直到被他放在沙發上，我都到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我捂著額頭，一下子坐起來，“姓陸的，把子諾還給我！”
他慢悠悠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杯水。
我想都沒想一掌將杯子拍下地，‘砰’的清響非常嘹亮。
“少他媽假惺惺！我再說一遍，把子諾還給我！”
我以為他會生氣，至少應是冷臉，可在無聲的對峙中，他緩緩彎下腰在我麵前蹲下來，將那碎掉的杯子一片一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他就在隔壁，如果他願意和你走，你隨時可以帶走他。”
他的話將我心頭的驚愕抽空，我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麽？”
他笑起來，“我隻是說了事實。”
“什麽事實？”我心頭一震，難道是身世？陸孤城雖不知道子諾是他的孩子，但至少他知道子諾不是我的兒子。
“陸孤城，什麽事實！”
他抓住我的手，“你說呢？”
我能想象自己此刻在氣頭上的麵目猙獰，我學他上次的樣子掐住他的脖子，“陸孤城，我告訴你，要是子諾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瘋狂邪妄，他直逼視我，“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對，就是這個表情，言希望，我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你痛苦，各種痛苦，包括，在我身下痛苦。”
我瞳孔一縮，他的手已經滑進我衣服裏。
他大掌所過之處不是火焰，而是冰涼的冷意，那被放大無數倍的惡寒衝擊著我全身，承受不住的胃刹那痙攣令我一下子嘔出去，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我吐了陸孤城全身，吐了整床。
我整個人暈乎乎，他掐住我的腰將我抱起來，我一意識到碰我的人是陸孤城再一次沒忍住吐出來，可能吐的都吐光了，這次吐出來的，隻有酸水。
“陸孤城，別碰我。子諾，子諾……”
我嚐試掙紮，有氣無力喊著子諾的名字。
“媽媽，子諾在這！”軟濡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我抬起頭，見子諾站在我麵前，欣喜之餘用力將他攬進懷裏，“子諾！”
“倒杯溫水過來，再去將床單清理幹淨！”身後春來陸孤城的聲音，我愣了瞬，轉過頭，才發現陸孤城光著上半身，並且打橫抱著我半蹲在地，似是，為了讓我和子諾擁抱。
他眸色幽幽，如深潭的瞳孔漆黑發亮。
我一下子從他身上滾下來，掙紮站起身，捂著小腹靠在牆上緩了片刻後抱起子諾就往外走，“子諾，跟媽媽回家！”
門一推開，險些與迎麵走來的人撞到一起，我條件反射後退，來人手裏端著一杯水，有熱煙冒出來，我下意識將子諾護到身後，下一瞬懷裏便一空。
子諾被陸孤城抱走，我勃然大怒，“放開他！”
“媽媽。”
我朝子諾伸出手，“子諾，媽媽在呢，媽媽帶你回家好不好。”
他咬著下唇滿眼淚花看著我，吸著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然後搖頭和我說了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