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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教學

  走在小路上,劉康看似隨意的問起:“張兄為何會說胡語呢,還有這身裝扮也頗似胡服。在下曾在北方服役,和胡人也曾交流過,張兄的口音甚似,所以才差點將張兄當成胡人。”


  “不瞞劉兄,家父曾頗有餘財,買胡奴二人,在下年幼時亦略通胡語。在這山間密林之中,發現胡服更適合出行,便暫且為之。”為自己點個讚,真機智,謊話張口就來。張燁形色如常,一邊大腦極速運轉,準備劉康的盤問。


  劉康不置可否,隨意閑聊:“此去豫章二百餘裏,不知張兄有何打算?”


  “在下想先去豫章,尋找叔父是否安在,然後再去長安,在下心中可是對長安城念念不忘啊。”來到大漢豈能不去長安,不過還是先出山吧,這古代怎麽這麽多樹,走了半天都沒看到一點人煙。


  “長安可不好去啊,話說張兄似乎也沒路引驗傳之物吧。”劉康微微一笑,“張兄還是在此住下,學禮儀雅言,除蠻夷習俗,在出去也不遲。至於路引驗傳,為兄幫你想辦法。”


  “那可多謝劉兄了,劉兄再三相助,在下無以為報!”張燁拜謝道。


  “不必多禮,前方便是在下陋舍,望兄莫要嫌棄。”劉康加快腳步,挑著兩桶水也步伐穩健,還超出張燁一頭。


  小路蜿蜒向前百米之處,有一草廬,大概就是劉康說的屋舍吧,還真的有點簡陋啊。看著劉康臉不紅氣不喘,一口氣挑著水走了一兩裏路,再看看自己,走這點路都在微微喘氣,真是差距太大了,難道古人身體都這麽強健嗎?

  到了草廬,劉康先行一步,揭開木蓋,單手提桶將水倒入門口的水缸之中。張燁四處打量,隻是這草廬實在簡陋,並沒有什麽值得欣賞的,畢竟後世富麗堂皇的建築看的多了。


  “進屋休息片刻吧。”劉康放下水桶,帶領張燁進屋。屋內同樣簡陋,簡潔也不雜亂。右邊的牆壁上掛著一看就知道是自製的弓箭,旁邊還有一柄短劍,看著保養的還挺好。左邊一個小茶幾,上麵一個水壺和幾個黑不溜秋的碗。下麵擺放著兩個草蒲團,上麵放著一塊不知名的毛皮。


  劉康率先跪坐在蒲團上,伸手邀請道:“請坐。”


  張燁隻能學著跪坐下來,雖然有蒲團的墊著,但是不習慣的姿勢還是讓張燁坐立不安,隻能強忍著。


  劉康看出張燁的窘迫,笑道:“此禮不可廢,張兄在蠻人之地或許不受約束,但在漢地,當行漢禮。華夏以禮儀區分蠻夷之別,切記不可失禮。”


  “是,在下定當謹記於心。”道理我都懂,問題是我腿疼咋辦。


  “稍等片刻。”劉康似乎想起什麽,匆匆向房內走去,片刻後拿出一套衣物,“這是我的衣物,快快換下,入我華夏,這胡服還是不能再穿著了。”


  張燁無奈,隻能接過,在房間裏換上這套漢服。粗布麻衣,穿著身上紮的難受,於是偷偷的穿上T恤當做內衣,外麵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讓人發現。


  走出房內,跪坐在茶幾,就是桌子麵前,劉康滿意的看著張燁,不錯不錯,這才是我漢人,就是這短發很紮眼。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剃發簡直就是大不孝啊。不過諒他之前十餘年都在蠻人之地,那裏確實有斷發文膚之習俗,隻能裝作看不見了。

  “不知張兄是否識字?”劉康用手沾點碗中的水,在桌麵寫了一個“漢”字。


  張燁看著有點眼熟的字,最終隻能搖搖頭,說道:“年幼曾習字,如今已然忘卻。”


  劉康惋惜的說道:“無妨,日後說不定有機會能習字也不一定。既不識字,那便口述教你雅言吧,這是日後出行必不可少的,除非你打算一輩子在這蠻荒之地。”


  學起雅言才發現,原來並不難,有點像後世的陝西話,想想也是,長安不就是在陝西嘛。而且覺得雅言聽起來易懂,說起來也很通暢,連劉康也很訝異,“張兄莫非幼時學過雅言,亦或者天賦異稟?”


  張燁摸摸頭不好意思笑道:“我也不知,就覺得學的很容易,或許真是年幼時學過吧。”


  劉康不在深究,點點頭,繼續教授雅言,順便一些平時的基本禮儀也大概說了一些。


  時間很快流逝,當二人反應過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劉康很滿意,張燁的進步很明顯,自己的成就感十足。雖然不是儒生,但是教化之名也是深入人心,能將一個生活中蠻夷之地的漢家子重新引入華夏聖道,也算是功莫大焉。


  劉康起身說道:“今日便先到此為止,在下去準備晚食,請稍待片刻。”


  張燁趕緊回禮:“多謝劉兄,請。”眼看劉康走了,張燁終於鬆了一口氣,不是他不想站起來回禮,而是他根本就站不起來了啊。跪坐著的雙腿趕緊改成盤坐。揉揉膝蓋,感覺整個雙腿都麻了,簡直就是折磨,他們怎麽習慣的。目送劉康去準備晚飯,張燁好好思考剛剛學到的雅言和禮儀,必須要盡快融入到這裏啊。


  劉康在準備晚食,隻有一個人居住,什麽都是自己動手。分心回想起白天發生的事,那時候他正走在小路上,打算去挑水。突然看到前方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位置大概就是平時打水的泉邊,於是趕緊走上前去,便見到張燁昏迷倒在地上。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是直覺告訴他,張燁不簡單,或許有著什麽大秘密。而且當他走近時,仿佛看到張燁的頭頂飄來一股紫氣一閃而過,沒入他的腦袋之中。這更加堅定了劉康的看法,此人未來必定封侯拜相。


  這張燁話語之中諸多漏洞,明明身長八尺,生活在這南蠻之地,偏偏步伐虛浮,看起來像是文弱書生樣子。但也不好戳破他,反正隻要他承認是漢人,就算他不是,也無關緊要,正所謂“入夷則夷,入夏則夏”。自己依附張燁的氣運,說不定也能大富大貴。


  雖然身為皇室劉姓子弟,祖上早在文帝時期便已除國。祖父浪蕩紈絝子弟,家業很快就衰敗下來。到了父親那一代,連舉薦的資格也被剝奪,家族中無人做官,人情也無用,隻能應征入伍,想著憑借軍功重新回到勳貴的隊伍中。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父親軍職剛升遷至軍司馬,卻感染傷寒,最終病故。作為家中二子,雖然能繼承丁點家業,但是心高氣傲的自己還是出門尋找出路,成為一名浪蕩的遊俠。在一次幫好友出頭的時候誤殺一人,遂逃亡到這偏僻之地,躲上幾年。但是內心的野望卻沒消失,他終於等到自己的機會,暗暗下定決心,隨同張燁一起出山,學成文武藝,或與帝王家。

  這些年遊俠也不好混了,陛下統禦四方,名氣大點的遊俠要麽事發被抓,要麽隱姓埋名,逐漸沒了消息;地方小遊俠越來越多,競爭矛盾衝突也越來越多。百姓也過的很不安穩,賦稅也越來越多,生活條件也不太好,甚至聽說前些年還有些地方爆發過起義。嗟乎,生不易兮~

  看著劉康端來的兩碗灰白色的“粥”和兩罐水煮不知物,張燁瞬間覺得沒了食欲。


  “家居簡陋,在此同食,失禮了,望兄勿怪。可惜無酒,待過兩日下山去買兩壺好酒。”劉康將飯食放置桌上,慢慢說道,“請享用。”


  想想好像漢代的夥食確實好不到哪去,張燁憋著一口氣吃下去,這粥味道怎麽怪怪的,聞起來像是糙米煮的。要是現代的糙米也就算了,問題是古代糙米米粒又碎又小,還有好多殼都沒去掉。湯裏麵應該是一些碎菜葉和兩塊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肉塊,但也食之無味啊,該不會連鹽都沒放吧,真正的純天然,無添加啊,淚目.……

  想想以後說不定都是這樣的夥食,甚至更差,張燁差點哭了,我要回去!老媽我再也不挑食了,再也不抱怨你做的菜太鹹了。就算回不去我也要做官賺錢,過過腐朽的封建主義官僚生活,這平民生活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啊!


  晚食後,天已大黑,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也舍不得點蠟燭秉燭夜談,所以劉康將張燁帶到旁邊臨時收拾出來的客房後,就回房間睡下了。


  而張燁,一夜未眠。


  這幾日,因為劉康拜托一位好友處理張燁的路引驗傳之事還未辦妥,所以張掖趁著無事便向劉康好好學習基本的情況,也終於知道了現在是漢武帝征和三年,巫蠱之禍剛過去一年,受牽連之多實屬罕見。現在可不是去長安的好時機。天高皇帝遠,還是在豫章郡安穩過段時間再說吧。


  “聽說前些日子陛下終於為太子平反了,還修建了思子亭,看來果然是奸佞小人在從中作梗,害得陛下和太子刀兵相見,真是可惡,應該誅其九族!”劉康這兩日打聽到很多事,憤憤然向張燁說道。


  這幾日的相處也讓張燁稍微了解劉康的生平,遊俠兒,偏偏還是祖上顯赫的落魄戶,總是懷著重現家族榮光的憧憬,最大的願望就是出將入相。一直以來十分關心長安發生的大事,隻不過近幾年都沒什麽好事,他也不敢貿然前去搏一把。


  “這些年戰爭不斷,雖然大勝匈奴,但是零散的戰鬥不停,國庫早就空虛。聽你說連豫章也不太安穩,周圍的南越和閩越似乎也蠢蠢欲動,咱們還是盡快前往豫章城吧。”張燁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去豫章後到底要做什麽才能發家致富,聽到劉康的怒聲,隨口應道。。


  “等幫你弄好驗傳咱們就出發,大丈夫就該投進這天下大勢之中,或許我們也能得一場富貴。”劉康信心滿滿,自己的能力加上張兄的不同尋常,定能出人頭地。


  吱~木門被人推開,“康兄,你交代的事辦妥了,這是你要的路引和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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