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帶我去找他
一連著好幾天,洛熙卿和康晏都來看她,可每次不管他們說什麽,她都表現的興趣平平。
洛熙寒已經到了災區,洪水泛濫無情。
他一麵要組織發放銀糧,一麵帶領官兵修鑄緹壩。
每天吃住都和官兵在一起,北方的氣候偏幹冷一些,不過好在春季過半了,氣溫漸漸轉暖。
這樣的戶外紮營還不算太苦。
吃食上麵洛熙寒也不講究,官兵吃什麽,他吃什麽。
剛開始的時候,附近的官員到現場都沒有發現洛熙寒在。
因為他和官兵混在一起,他們沒想到一個王爺會親身上陣。
後來老百姓中漸有流傳,大家才知道是天朝的皇子在為他們修鑄保家護園的堤壩。
一時之間民間竟有了關洛熙寒的民謠傳入京城。
一個月之後,洛熙寒已經輾轉過了四五處賑災之地。
他這次出行帶的人馬多,災區又相連不遠,賑災效果顯著,一時之間竟也獲得了朝野好評。
隻是洛熙寒的一貫作風也讓很多人心生不滿,比如附近的官員每每想要對他有所表示的時候,均被他冷臉拒之營外。
而且洛熙寒手中收集了他們不少的資料,均是貪贓枉法的證據。
“如果若不是這些官場蛀蟲知情不報,掩滿災情,何至於造成如今的局麵。”
站在一處堤壩上,看著一個個站在洪水的官兵,洛熙寒恨恨的出聲。
“他們最初貪了朝延下放的修建銀款,以至於堤壩經不起洪水的衝擊,垮蹋之後將附近的民居和田地全部衝毀。”
“因為死傷之數眾多,怕朝怪罪,所以便隱瞞了真相。”夜鷹嘴角亦是一絲冷笑。
正是因為這裏的災情沒有得到及時的控製和疏導,才會牽邊到周邊的地區連續受災。
“將此地方官員全部收入監牢,等候處理。”
洛熙寒眼裏的怒氣衝天,百姓的死傷和田地的損毀,竟然比不得官員頭上的一頂烏紗帽。
人心可畏。
“王爺,京城有消息說,睿王在朝堂之上被姚進參了好幾本,都是他早些年做下的事情。”
“姚進竟也學會了翻舊帳了,他是覺得自己做的那些隱藏的夠深了。”洛熙寒眸光陰冷的看著河水。
“找個機會將這些官員的事情放一些給睿王,能掀起多大的浪,就看他的本事了。”
“是,王爺。”
蘇蒙蒙每天都很忙,一個多月以來,一百四四張麻將,她很仔細的用筆在上麵畫了圖案。
就等著洛熙寒回來往上麵刻字。
眼看了春末了,百花爭豔的勁頭還沒過,燕鳥都要重新鑄窩了。
“小蘇,今天天氣真好,咱們出去逛逛,怎麽樣啊?”
洛熙卿大搖大擺的走進,看到她又是極為小心的將麻將用絲巾遮了起來,不由得失笑出聲。
“知道你寶貝著呢,咱們不動,等著二哥回來刻了圖案再玩,成不?”
“三爺,你最近清閑的很啊。”蘇蒙蒙的手腕好了之後,心情也好了很多。
“爺還不是怕你悶著。”
洛熙卿最近又是往寒府送花盆,又是送鳥籠的,想盡各種能逗她高興的法子來哄著。
可惜她就好像對所有的東西都沒了興趣一樣,送來的盆景被她擺在了院子裏。
鳥籠倒是留下了,裏麵的小鳥全放飛了。
心疼的洛熙卿,那可都是銀子買來的珍貴品種。
好多有錢人家想養都買不到呢,蘇蒙蒙倒好,說什麽鳥兒唱的歌聲雖然好聽。
但她聽出了一種想家的味道,所以放心它們去自由了。
洛熙卿還提出要送她一些寵物貓狗來養,被她一句話給頂了回去。
說什麽,有見過兔子養貓當寵物的麽?
康晏在聽到她的話後,也是笑前伏後仰,不禁出口問道。
“你這隻常年住在蛇國的兔子,哪裏還有一點溫順的脾性了。”
蘇蒙蒙聽了也是淡淡的笑著,她不溫順麽?
所以蛇王爺才會走了這麽久都沒有寄來一封書信是給她的。
這一天秦越在洛熙卿之後也和康晏相攜著來了寒府,幾個人的合力勸說下,蘇蒙蒙倒是答應和他們出去轉轉了。
他們先去酒樓吃了飯,然後又去茶館喝茶聽說書的。
這裏的說書先生口燦如花,還真是坐滿了整間茶館。
他們坐在包間裏,小小的窗口外麵的人看不清裏麵,裏麵往外看倒是一清二楚的。
說書先生的扇子一拍,今日說到那流傳在百姓人家的英勇事跡。
話說,北方有災情,洪水泛濫河道衝塌,家園被毀顛沛流離。
多少百姓無家可歸,天朝國君聖明派皇子親赴災地。
天朝二皇子,寒王愛民親民,親上堤壩與官兵共同為阻擋洪水的侵噬。
……
蘇蒙蒙本來沒什麽興趣,但當她聽到“寒王”兩個字的時候突然站起了身,她的肩膀在輕顫著,眼裏噙著淚。
“蛇王爺,”喃喃叫出聲,聲音低軟癡迷。
“他受傷了,你們聽,那人說他受傷了。”蘇蒙蒙著急的指著說書先生,一個多月了,她的蛇王爺受傷她都不知道。
“小蘇,說書先生的是從北方的商人那裏打聽到二哥的事,傳到京城也得十來天。所以二哥受傷的事情真假先不論,單說這時間,傷估計也好了。”洛熙卿看她情緒激動,敢緊拉她坐了下來。
“是啊,寒王身邊有夜鷹跟著,不會有事的。”秦越一起開口勸說道。
“康晏,你說,蛇王爺是不是受過傷?”蘇蒙蒙沒有理他們兩個,隻眼睛直直的看著康晏。
她知道,洛熙卿一向嘴滑,從他那裏套句實話實在是難。
秦越她又不是很了解,隻有康晏,他應該會和自己說真話的。
康晏有些為難,他看到洛熙卿輕輕的搖頭,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清。
蘇蒙蒙攥緊了手心,緊定的開口。“帶我去找他。”
“什麽?”三個人都是一愣。
“我要找他,你們帶我去。”
“開什麽玩笑,那地方一邊是河一邊是山,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有危險,二哥哪裏會同意。”
洛熙卿說完就後悔了,果然蘇蒙蒙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那麽危險的地方,怪不得他會被石頭砸中後腰。”蘇蒙蒙帶著哭腔央求著他們。“你們帶我去他吧,我想蛇王爺,我想去見他。”
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一些片斷,好像是在馬車上。
“傻丫頭,下口真重。那是本王的七寸。”
“我,我不知道。”
“我也沒多大力,沒咬壞吧。”
“七寸是本王的致命點,你咬到了,本王自然會有損傷。”
對,七寸?蛇王爺的七寸在腰上。不知道有沒有傷的很重。
腦海中的片斷漸漸變得模糊,她費力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康晏。
“康晏,他們不幫我,你一定要幫我,我們是一起的呀。”
“我一定要去看看蛇王爺,他傷在那裏,會很危險的。”
話沒說完,她就暈倒在了桌子上。
洛熙卿和秦越均是一臉的擔擾。“這,這是怎麽回事?”
康晏抬手探到她的眉心,隨即一臉的暗沉。
她這是被刺激到了,氣血相衝不堪重負,所以暈了。
蘇蒙蒙隻覺得一陣鑽心的頭痛,她痛的幾乎叫出聲。
一陣白霧飄過,熟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小蒙,小蒙。”
“藍衣哥哥,我頭好痛。”
“來,靠著藍衣哥哥,我給你揉揉就不痛了。”
蘇蒙蒙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向眉眼間溫柔如水的男子,身子一倒靠在他胸前。
藍衣指腹輕輕的按壓在她的太陽穴上,指間的靈力緩緩的注入。
嘴角的笑容隱有不忍,原來他竟以血喂她,哼,真以為這樣就可以解了她身上的蛇蠱了。
“小蒙,你剛剛做了什麽?為什麽會頭痛。”
“我,我不記得了。”蘇蒙蒙閉著眼眸,睫毛輕顫著,漸漸的呼吸平緩,像是進入了夢鄉一樣。
“藍衣哥哥。”她無意識的一聲輕喚,讓康晏頓覺一股寒意直撲麵門。
他連忙收回手,看著蘇蒙蒙慢慢舒展的眉心,眼神一凜看向四周。
除了窗口處有風掠過,再無其他。
“晏兄,怎麽了?”秦越看他神情突變,不由變得緊張起來。
“你們可有聽到她說什麽?”
“聲音太低,沒聽清。”洛熙卿搖了搖頭。
“卿,我們可能遇到對手了。”康晏看著他們神情認真的開口。
“此話何意?”
“先回去再說。”
京城一座裝修奢華的院落中,庭院裏種滿了茶花樹。
明明這裏並不適合這茶樹生長,但偏偏枝葉繁盛,茶花豔麗。
院子裏的侍女正在給茶樹澆水、剪枝,個個身材妖嬈,容貌驚人。
正中間的房間更是裝修講究,一室清明。
藍衣就盤腿坐在最中間的地塌上,他本來一臉的隨和,但一陣清風吹來卻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主子,您怎麽了。”一旁的蛙奴立馬上前詢問著。
“滾!”藍衣睜開眸子,眸中戾氣橫生,直接一掌將跪在他麵前的蛙奴打飛出去。
一個多月了,他每每入夢,她都心緒平和的和他聊天說笑。
突然間感覺到她的意念在動,果然她又記起了過往。
為了能夠使她不再記起過去,他強行的闖進她的夢裏。
特別是康晏他們就在身旁,稍有不慎就會暴露他的。
可還是讓康晏發現了端倪,藍衣憤恨的一掌拍碎了手邊的花瓶。
“二斤。”
“屬下在。”十斤如鬼魅般從一團黑霧中走出。
“吩咐你做的事情呢?為什麽還沒得手?”
“那寒王的近身侍衛本來已經被我們引開了,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種異族力量替他擋了一災。”
“可察到什麽?”
“暫時無所獲,好像是正在修行的某個靈物,隻是不知道它為何會出手救那寒王。”十斤回憶當時的情形,本來山石滾落,洛熙寒就算不死也會被壓在山石之下。
介時他們再化成暴民衝上去,亂刀之下,怎麽也要結果了他。
沒想到,突然之間出現一股力量,硬是將山石擋了大半,不光救了洛熙寒,還救了當場的很多官兵百姓。
即便如此,洛熙寒也被石塊擊中,隻是當時人數太多,他們勝算不大,才沒有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