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她們苦衷的

  次日早朝,皇宮內風雲驟變,蛇皇當朝大怒。


  禦林軍衝進殿內將姚進拿下關進天牢,此舉滿朝震驚。


  蛇皇將姚進關進天牢,但是因為他身居要職,即便是天牢那也是分等級的。


  由宗人府接案,以首告的佐證為據,一一查實。


  洛熙寒坐在龍乾宮,蛇皇臥塌不見朝臣。餘力在一旁侍奉著湯藥,視線不斷的落在悠然品茶的洛熙寒身上。


  “太子殿下,您不去勸解一下麽?陛下連日來被姚進之事所擾,實在是憂心的很啊。”


  “父皇心火難來,等案子結了,自然會好轉。”洛熙寒看著紗帳中側臥的身影,眼眸微動。


  “勞公公費心,本宮要去督促宗人府查案,無法分身在塌前盡孝。一切事宜,還望公公照顧妥當了。”


  “老奴自是懂的,殿下放心。隻是陛下這裏……”


  “姚進罪名坐實,父皇親自懲處便可。其他人等,本宮去辦。”


  洛熙寒話裏毫無糾結之意,餘力也沒辦法再說什麽,隻能恭送他離開。


  姚進入獄之後,因在查案中並未馬上定罪,所以姚家上下依舊正常出入。


  姚氏一黨雖恍恍恐慌,卻也沒有太多的動作。


  顯然姚進對這一切有所安排,他的計劃無非就是拒不認罪,由宗人府從頭徹查案件。


  大大小小查下來,光卷宗整理也要費上半月。


  那個時候姚可晴那裏必然有了消息,他一旦有了籌碼在手上,認不認罪都無所謂了。


  一朝謀反,攜天子以令儲候。


  可惜姚進算盤打的精,卻沒有想到他把希望都壓在姚可晴身上是大錯特錯了。


  洛熙寒知道蛇皇心中有鬱結,掰倒姚進也是因為他指使人殺了洛熙舞,蛇皇才下了狠手。


  但在狀告姚進的首告中,有幾位前朝老臣,早年並不是很支持蛇皇的理朝之道。


  所以那些人被姚進借口鏟除之時,蛇皇隻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做過多的計較。


  現在這些人再了來,蛇皇是一百個不願意。


  可是當所有事情都纏在一起的時候,他必須要做出取舍。


  洛熙寒來看他,本來想借著餘力的口讓兒子替他分憂解難。在處決了姚進的同時,能夠找借口把那些人也清理出京都。


  但洛熙寒顯然有種要替他人作主翻案的意思,這讓蛇皇處於一種被動又尷尬的境地。


  可是有什麽辦法,洛熙寒當太子時間不長,卻是將朝堂上下打理的十分井條。


  恐怕他現在要借機登位也不是不可以了。


  天朝的皇上,從來就沒有自然退位的。


  一向是強者居上,他不想過早的將皇位讓出。可早些年的暴行暴政,顯然他已經無力挽回了。


  在洛熙寒的監管下,宗人府辦案速度很快,不出半月所有宗卷整理細化分類。


  姚進所犯之事均有據要依,有人為佐,有物為證。


  就在結案的前一天,洛熙寒去天牢看了姚進。


  隔著鐵築的牢網,他看向裏麵坐著的姚進。


  “太子也不怕這裏的陰濕汙了您的貴氣,還是想來看看老夫會不會有求情之意。”


  “你就算求了,也沒用。”洛熙寒淡淡的掃了眼四周,夜鷹會意的將其他人都稟退。

  姚進不慌不忙的開口。“太子,這是有話要對老夫講。”


  “臣相想多了,本宮隻是喜歡安靜一些的環境。”洛熙寒說著就轉身走遠一些,夜鷹將手中的一個袋子扔進牢裏。


  姚進心中有疑惑但也沒有貌然的打開袋子。


  “你最好明日再開,省得今晚看了,覺得夜太長不好熬。”


  洛熙寒走後,姚進終究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袋子。


  結果還不到第二天結案的時候,牢裏就傳來了姚進自縊的死迅。


  洛熙寒坐在朝堂之上,看著空空的蛇皇寶座,喉間溢出一聲歎息。


  大殿之上被這突如其來的迅息打亂,多半朝臣慌亂不知所措。


  有甚者直接暈倒在地抽搐不已,姚進在朝中羽翼豐滿,姚氏一黨聽其號令都在暗中侍機而動。


  卻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邁向了結束,看著衝進殿內的禦林軍,雖然不甘,但除了無謂的掙紮,他們隻能伏法。


  三日不出,朝中與姚進結黨瑩私者,悉數落網。


  洛熙寒的雷霆手段讓京都子民震憾之餘,也是呼聲大起。


  姚進犯下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被指證人前,姚府大門早已被潑滿汙穢,無人敢進……


  姚母在姚進的死迅傳回後,一條白綾掛上橫梁上。


  而姚可晴,因為太子妃的身份在姚進案審查後期轉交宗人府監管,並未被牽連入獄。


  洛熙寒對她並無網開一麵的想法,但也不願她下場太過淒慘。


  可她卻在姚進自盡當晚,逃了……


  天朝城樓外,街市廣場,到處張貼著姚進的罪名。


  為官三十餘年,貪銀無數,殘害忠臣義士達千人,設私刑處死的平民達萬人有餘。


  天朝遠近子民敢怒不敢言,如今大奸大惡之人落網,齊呼要將姚進鞭屍暴曬……


  群情激憤的子民擠在一起,拿著爛菜葉子,提著糞桶對著掛在城門口的姚進屍體亂砸亂扔。


  人群中有女子穿著破舊,麵部黑班點點。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吊著的屍體,咬唇低頭,轉身擠入出城的隊伍中。


  姚可晴失蹤後,洛熙寒並未將心思過多的關注在她那裏。


  左右不過是逃出京城避難,總有將她抓回的一日。


  他看著終於安靜下來的京都,心思回轉,吩咐車夫轉道去了寒府。


  綠瑩將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像他搬走時一樣。特別是蘇蒙蒙待過的地方,她的東西還原封不動的放著。


  洛熙寒走近寢室,水盈在這裏呆著的時候也沒有睡過床,她都是在軟塌上將就的。


  因為洛熙寒有潔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在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過。


  可是蘇蒙蒙像個意外一樣出現在他身邊,她毛茸茸的一團可以爬在他懷裏肆意求寵。變成少女的她更是毫無忌憚的將他的所有傲嬌的霸占著。


  洛熙寒將她的東西幾乎全都掃視了一遍,好像能夠透過這些看到她一樣。


  蘇蒙蒙總是咧著嘴傻笑的樣子在他麵前不停的晃,他坐在地毯上,看著眼前攤開的一堆畫紙。


  都是她那段時間被禁足在寒洞時候畫的,有小黑耍帥的畫像,有綠瑩在草地上踢毽子的。


  有康晏拿著劍擺造型的,還有洛熙卿搖扇子的。

  洛熙寒將畫紙一張張拿過來看,沒有他,沒有她。


  她那段時間一定很難過,所以才刻意的不去畫他。


  “殿下,小蘇的畫有幾張讓奴婢給收起來了。”綠瑩拿著一卷畫紙走近,然後攤開在洛熙寒麵前。


  “這是小蘇最後幾天畫的,她告訴過奴婢要用布包包起來。因為上了顏色,怕被蒙了塵就不好看了。”


  “她還有說什麽?”洛熙寒伸出手指,卻不敢輕易碰觸那畫。


  畫上的男子一身玄色錦服,神情冷冽,胸前掛著一隻雪白的兔子。那兔子眸色慌張,小爪卻用力的揪緊了男子的衣襟。


  是她闖入寒府那一晚。


  “小蘇說,等殿下登基了,再將畫取出。她要奴婢看好殿下,不要總是想她。”綠瑩將畫放下悄悄的退了出去。


  不要總是想她,怎麽可能!


  洛熙寒將畫一張張的鋪開,當看到藥浴中的她,香肩半露滿臉嬌羞的時候,男子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


  專門畫這樣一幅畫是要做什麽?讓他記住她的樣子,怕他會被其他女人所誘惑麽?

  畫像被蘇蒙蒙用顏色染出了鮮活的意境,他抱著一團白色站在院中,一旁的洛熙卿尷尬的將麻袋藏在身後。


  真是個記仇的小東西!

  再翻一張,兩隻同樣雪白無暇的兔子臉對臉趴睡在冰地上,旁邊是他坐在書岸前批閱折子。


  男子麵容冷清,眼眸中流露著認真的神色,一手拿著折子,另一手垂在身側,手指輕輕的捏著一隻兔耳。


  洛熙寒不禁抬手扶上她小巧的鼻尖,貪玩的小東西!


  畫像應該是亂了順序的,居然有一張吃蘿卜的被夾在中間。


  看得出,她真的很不喜歡啃蘿卜。


  還有他們在沙地時的畫像,她畫裏的他有千百種的神情。


  他們騎在馬背上相依相偎時的甜蜜,她被他訓斥時的委屈,還有一張她想念他時對著天空發呆的。


  翻到最後,畫像上的洛熙寒越來越沉默深遂。


  有一張沒有塗色的,整張全部是素描線條。


  蘇蒙蒙坐在草地上靠著身後的樹杆,洛熙寒枕在她腿上,陽光照下來,他抬手擋了擋。


  畫像上的他們表情都是愉悅輕鬆的,隱隱能看到幸福的味道。


  洛熙寒不禁將畫像拿在手中,走出房門,站在陽光下。


  他看著看著,竟覺得眼中有冰涼的液體滑落。


  視線模糊,他將畫像舉高對著陽光。


  驀地,洛熙寒整個人怔在原地。畫像中的景像隨著角度的偏移隱有變化,蘇蒙蒙原本撫在他臉側的手放在了腹部,那裏高高的隆起……


  她的肚子?

  洛熙寒將畫紙傾斜,旁白部分有一行絹秀的小字。


  “蛇王爺,我和孩子會好好的等著你。”


  畫像從他手中滑落,洛熙寒抬手覆麵。


  孩子,孩子……她竟然有了孩子。


  就在這時康晏和秦越匆匆的跑來,看到洛熙寒,還沒走近就開始喊道。


  “二哥,二哥,小蘇離開並沒有嫁給塔落,她有苦衷的。”


  他們終於查到了十斤用來和姚進交換的消息,那便是蘇蒙蒙懷孕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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