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獨自麵對危險
兩個人走的都是人煙稀少的路段，但喬妃本身有經驗再加上她也是個練家子，所以倒也沒什麽危險。
康晏和洛熙卿一路追隨她們的身影，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有時候她們離開剛兩個時辰，康晏甚至都能感知到蘇蒙蒙待過的地方殘留著她的氣息，可就是追不上。
原因很簡單，喬妃知道怎樣避開別人的追蹤。
喬家世代走絲綢生意，路上難免會遇到各種困難，她如果連這個都不會，是無法獨自麵對危險的。
蘇蒙蒙知道康晏他們在追著，她有些擔心的看向喬妃。
“喬姐姐，我們會不會被追上，那樣的話你會有危險的吧。”
“小蒙，你真是個善良的女孩。隻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你看我們一路走來避開了好多人，除了我懂路的緣故，還有一部分人在暗中盯著我們，幫我們掃清障礙。”
“當然這障礙是與他們來講的，與我們可能就是救命的機會。”
兩個人躲在一個老婆婆家裏，喬妃握著蘇蒙蒙的手，眼裏全是愧疚。
“真是抱謙，我自私的帶走你，讓你受這流離之苦。”
蘇蒙蒙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這幾天她都是咬牙堅持的，有時候會覺得很累很累。但她都堅持下來了。
“隻要寶寶沒事，我苦點算什麽。”她看著喬妃，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她也不會做出這些事的。
“嗯，你的胎象自從上次之後反倒比之前穩固了許多。可能與王子給你服下丹藥有關吧。”
“小蒙，我們不能被他們追上。因為那樣的話，我就相當於是任務失敗了。任務失敗我就成了一枚棄子，我和我的孩子都等不到被救的機會，會被她們直接滅口的。”
喬妃把厲害關係說給蘇蒙蒙，所以她們隻能不停的躲開康晏與洛熙卿的追蹤。
就這樣，兩隊人馬漸漸的都靠近了京都的方向。
皇城之外，藍衣帶領的人馬與洛熙寒已經大戰幾日，雙方均有傷亡。
洛熙寒沒想到藍衣會如此難攻，看來他準備了很久，而且是有把握的進攻謀反。
但他卻也不擔心會敗，因為從藍衣把援兵引進京都的時候起，他就斷了與外界的聯係。
洛熙寒給了他進的機會，卻不會給他出的機會。
藍衣自己也知道，生死成敗都在這一博。
他不想再算計，也不想再蟄伏等待機遇。成了他就是天朝的皇，敗了，他隻要能藏回那一方天地去，也算圓滿了。
母輩族人留下的仇和恨，他也算報了一回。
藍衣從小性情溫和如水，但他心裏卻藏著無法排解的陰狠毒辣。從小受到的教養，都是複仇，如何複仇……
仇?
藍衣沒有見過族人被殘殺的慘烈，所以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去恨才能恨和更狠一些。
隻是母妃死時的樣子讓他難以釋懷，可是從藍衣的角度來看，母妃的不甘隻是因為恨。
而她恨的那個男人已經被洛傲君奪位的時候給殺了……
戰事激烈，京都的百姓被移居到地下。天朝的子民都有地下居所，這對蛇族來說是生存必備。
連日來的征戰已經有不少的民房被毀，百姓由最初的觀戰已經轉變到偏倒一方，希望戰事快點結束。
洛熙寒畢竟是正統的洛氏太子，而他雖然性冷，但卻沒有殘害百姓的事情傳出來。
特別是他後來出現在民眾前的形象樹立的比較高大親民，所以大多數百姓還是偏向於他這邊。
盡藍衣造勢很大，但他上來就打，而且還挾持蛇皇。如果不是因為他，戰事也不會被引發，子民們自然而然的將戰事帶來的怨氣轉到他那裏。
這一天天色暗青，洛熙寒站於戰前千米處看向對壘多日的敵軍。
一抹同天青色的衣袍出現在他前方，藍衣嘴角仍然是淺淡的笑。
“太子殿下，這是在觀天象麽?”
“本宮隻是覺得可惜。”隔著千米的距離，兩人像是品茶對坐一樣的閑聊。
兩軍對立，其他人卻隻看到他們站立不動，根本聽不到聲音。
“哦，有何可惜的?是這損毀的城牆，還是你那快要被控死的父皇。”
“本宮可惜你這精兵強將，隱於山林之中苦練十載，卻要送命在異國他鄉。”洛熙寒指了指藍衣身後的隊伍，嘴角微勾。
“他們本可以保存實力，重建族落，不必受這淩遲之苦。”
“太子說的好輕巧，他們同我一樣，都是被你父皇秘密追殺多年的異族。哪裏有機會安享人生?”藍衣說著便激動了，他眼中聚起陣陣殺意。
“我族人丁興旺之時被殘害，如若不是父輩族人拚死相護，哪裏有如今的我們可以在此為存亡而戰。”
“你若是要生，我允你生。你若是要帝位，我也可以給你。隻是，藍衣，你真的要的隻是這些麽?”洛熙寒依舊語氣平平，絲毫沒有被他眼中的殺意給影響到。
“你身上流著洛氏的血脈，可你卻恨極了洛氏，恨極了當初與洛氏一同發難的天朝子民。一旦你登位，你定會將洛氏族人殘殺殆盡，以祭慰你族的亡靈之魂。”
“我說的可對?”
“洛熙寒，你當人人都是洛家那般陰毒狠戾麽?”藍衣似是被說中痛事，憤恨的怒指著他。
“若不是，你惱什麽?”洛熙寒哧笑一聲，眸光轉暗。
“就算你把洛氏族人殘殺殆盡，怕是也難消你多年來積在心頭的鬱結。你的族人，這些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將士。他們將會在你的護佑下變成殘害天朝子民的利器，天朝會在一夕之間變成煉獄。”
“所謂，來一族，活一族。”
“洛熙寒。”藍衣咬牙怒喝，他捂著心口後退一步。
不得不承認，洛熙寒說的對，他們複仇成功之後的事情，必定是殘忍的屠殺。
這就是為什麽藍衣會有過放棄的想法，他不願看著滿地鮮血，不同種族之間的殺戮繼續下去。
“藍衣，停戰吧。我洛熙寒以洛氏之名發誓，允你族人退出天朝以北千米為生。不越界線不起戰事。”
天朝以北千米，那裏四季交替如常。氣候雖幹，卻比他們之前潛伏的沙地好了不知多少倍。
藍衣隱麵，低低的笑出聲。
“事已至此，我還有的退麽?”
“至少你的子民可以，他們會有新的生活。百年，千年之後，族群會狀大，會有新的開始。”
兩個隔空對話多時，引來了身邊將士的圍堵。
他們隻是覺得兩軍首領相對，怕有偷襲者借機出手。
洛熙寒看了藍衣身側的十裏，和自己身側的夜鷹。語氣沉了幾分。“我若沒有勝算，定不會拖著他們一起赴死。”
“他們追隨你的本心，會隨著權利和欲望的增長而變質。藍衣，你真要看到那樣一個未來麽?”
“洛熙寒，你可是真主來勸降的。”
“不，不是勸降。”洛熙寒最後看了藍衣一眼。“是下戰書，你我一戰定勝負。”
“……”藍衣頓時眸色一凜。
下戰書?
洛熙寒已經轉身走回了自己的軍隊中，他聲音如洪重如千斤。“三日之後，你我軍前對戰，勝為王登帝位，敗者領兵退出天朝永不再戰。”
兩軍戰士均被這氣勢如洪的聲音給震到，功力修為低的都捂耳跪地。
洛熙寒對藍衣下的戰書，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繼而傳遍天朝。
“蛇王爺要和藍衣哥哥對決，他們終於還是開戰了。”蘇蒙蒙坐在樹林間，她和喬妃再有一天就要踏進京都了。
“放心，我們一進京都就按計劃行事，你不會成為他的負累，相信我。”喬妃看著她擔心的樣子，眸光堅定的握住她的手。
“喬姐姐，你會死麽?”蘇蒙蒙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喬妃雖然綁了她，可這一路上也並沒有為難她，反而對她照顧有加。
她的計劃……不能變麽?
“隻要你活著，隻要我和王子的孩子能夠平安長大。我死了也算值了，小蒙，答應我，你決不能私自行動。我們鬥不過她們的。”
“為什麽?就因為我們有明她們在暗麽?我們可以找康晏，找洛熙卿，進了天朝就是他們的地方，他們可以幫我們的。”
“你不懂，他們保得了我的命，卻無法保我兒子的命。”喬妃似是看透了一切一樣，她喃喃的低語。
“她們的陰狠就是至勝的武器，沒有什麽事情是她們不敢做的。”
蘇蒙蒙無話可說了，是啊，她們能威脅到喬妃，就能威脅到別人。
聽說會蠱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而且下蠱這種事情無聲無息的，殺個人像風吹過一樣的容易。
蘇蒙蒙晚上的時候躺在床上睡不著，坐起來看著窗外的月亮。
她摸著肚子喃喃低語。“蛇王爺，等你贏了藍衣哥哥我們就要見麵了，我真的好想你。”
而此時正坐在營帳中翻看地圖的洛熙寒突覺心口一陣鈍痛，他起身走出營帳，看著天上的明月，莫名的心慌。
他看向城門的方向，有些呼吸急促的捂在胸前。
“殿下?”夜鷹走到他身側。
“去探，城門附近。”隱隱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卻無法納入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