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案破
趙領娣的案子,一直沒有進展,其他的東西倒是摸出了不少。
時好看著眼前章法官留下的日子,緊緊握著手,卡巴卡巴的響。
她咬牙切齒:“這些敗類!”
齊昊坐在她旁邊,勸慰:“別急,咱們早晚有一天把他們全端了。”
時好深吸一口氣:“你那邊還是沒有新的線索?”
如今一切都是千頭萬緒,冰山露了一角,不如先把趙領娣的案子了結,再全身心放在當年的事情上!
齊昊搖頭,他最近嚴重缺覺,嘴角都起水泡了。剛剛工作就遇到人命的大案子,所裏人都拚命想爭取破案立功,他更是如此。
“我們再去賴家村走一趟。”
時好收起筆記本,對著齊昊說。
“可是賴家已經被我們掘地三尺了,真的沒有發現什麽可疑東西。”
“法醫那邊就沒有什麽有效線索?”
齊昊繃著臉:“線索是有,可是如今dna庫采樣不全,根本沒辦法比對,難道要賴家村的男人一個個過來……?”
時好瞪他一眼,齊昊也不好意思抓抓腦袋。
“趙領娣的指甲裏有殘留的皮肉,說明當時她反抗激烈,可是我找遍了賴家村的所有男人,身上都沒有傷痕。”
時好頷首沉思:“會不會不是賴家村的?或者,不是男人?”
齊昊睜大眼睛:“不是男人還能是女人!”
女人怎麽……¥%?
時好搖搖頭,自己也被自己說得笑了。
賴家村
時好敲開賴老八隔壁的門,大媽打開臉色微微一變,轉而不自然問道:“姑娘,有事?”
時好點點頭,微笑著說:“大媽,我就是過來看看,順便跟您聊兩句。”
大媽搖搖頭:“姑娘,能說的我上次都說了,其他的我一點兒都不知道,要不你再去找找別人去?”
說著就想把門關上,被齊昊眼疾手快擋住。
他嬉皮笑臉:“大媽,您看,這周圍就數您最熱心,長得最貴氣,我們啊就想沾沾您的貴氣來著。”
大媽臉上頓時鬆懈下來,笑眯眯:“這小夥子真是會說話,嗬嗬,那就進來坐會兒吧。”
說著就讓開了門,時好對著齊昊豎起大拇指,齊昊得意的昂首闊步進去了。
說話間,屋內出來一個男人,長得瘦瘦弱弱卻很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年紀三四十歲,大媽快走兩步,邊說變比劃,
“哎,春生,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這兩天身體不好就不要下地了。
那春生抬起臉,唯唯諾諾的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也用手比劃,可是看到齊昊兩人的時候,臉色陡然一白。
大媽趕緊推他:“進去休息,快進去!”
大媽臉上也冒著汗,時好和齊昊相視一眼,心存疑惑。
“啊啊啊!”那春生吱吱呀呀比劃,又害怕又驚恐。
大媽安慰的扶著他:“進去,跟你沒關係。”
“哎。”時好喊了一聲,那春生躲在大媽身後,大媽此刻眼神慌張。
齊昊跨前一步,一把抓住春生的手,撩開衣服,兩道抓痕露出了。
二人齊齊看著,一臉震驚。
大媽抱著春生,嘴唇哆嗦。
“大媽?這是?”
時好還沒有說完,大媽就尖叫起來:“不是他,不是他!”
此地無銀三百兩!齊昊和時好臉色嚴肅起來。
大媽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改過來:“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出去!”
春生縮在母親後麵,明明很高大的男人,看不見一點影子。
齊昊滿臉嚴肅,向前誇一步,帶著威壓,“大媽,我想問他兩件事。”
“他是啞巴,怎麽回答!”大媽尖叫。
時好冷靜的說:“那麽您呢?您也什麽都不知道嗎?大媽,您若是知道什麽不說的話,那麽就有包庇嫌疑,這也是要坐牢的!”
大媽徹底崩潰:“跟我們娘倆沒關係,都是那個田妮做的!都是她!”
哆哆嗦嗦的,大媽講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那田妮從劉家出來,就改嫁到了賴家村賴老大家,賴家本就好吃懶做出了名,田妮的生活可想而知多難熬。
她一開始帶著點嫁妝不愁吃喝,可是擋不住坐山吃空,平時花錢又大手大腳,不過一年,手頭就沒了一分錢。靠丈夫是不可能,多說兩句就要動手打,孩子生下之後,更是愁的她頭發都白了。
沒辦法,她把注意打到了劉家,三五不時的打秋風,劉奶奶想要清淨,自然每次都給點。一開始劉強在的時候,被劉強帶著人恐嚇過,她還收斂點。後來劉強沒了,她自然猖狂。再後來,劉奶奶那裏實在壓榨不出錢,她想到了前夫當初偷得東西。
她不信劉柱就偷了那麽點東西,再說,那些東西基本上都被潘家的人拿走了,自己一點好處沒撈著還死了丈夫,可是潘家勢大她敢怒不敢言。
機緣巧合下,她知道趙家急匆匆要嫁女兒,她轉著眼珠子,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她隻要把秘密掏出來,就可以問趙家問趙來娣要錢!
一切計劃的好好的,可是沒想到趙領娣也是個懦弱沒用的,那樣折磨之後,居然瘋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可把田妮氣的。從那以後,她變著法子唆使賴家兄弟折磨趙領娣,反正再怎麽折磨,那趙家也沒有人來出頭。
可是,這一切都被鄰居春生看在眼裏,他雖然是個啞巴,可是卻心善,不忍心趙領娣受到這樣的折磨。可是就是個啞巴,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偷偷給她扔點吃的東西,甚至暗中護著平安。
一切也就這樣,雖然苦點,但是平安至少長大了,趙領娣時而瘋癲時而清醒,她心中自然知道春生做的一切,可是她什麽也報答不了。
那一天,其實跟平常一樣卻又不一樣,天色近晚,平安不知道為什麽,被賴老八追著打,趙領娣正好清醒著,她著急的往外爬,可是豬圈有道半米柵欄,賴老八還加了鎖,趙領娣爬不出去,失聲痛哭。哭聲引來了春生,他在趙領娣的哀求下,一點都不嫌棄她身上的酸臭味把她抱出來,走出了十年未出的大門,恍若隔世。
她示意春生把她放下來,不然會替他找麻煩,那賴老八不是個東西,粘上他就會被扒一層皮。春生縱然不放心,還是放下了,遠遠地看著她往前爬行。
後來,等到春生看見賴老八罵罵咧咧回來,他沒看到平安也沒看的趙領娣,心中慌亂起來,四處尋找。再找到之後,他就看到隻剩一口氣的趙領娣,趙領娣見到他,眼中淚水滑落,死命抓著春生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求他護著平安。
再後來,春生就回來了,再後來,大媽知道了一切,嚇得她魂飛魄散,連忙去那事發地,正好看到那田妮等人折返,在趙領娣的身上捆上石頭,扔進了河裏。大媽回家之後頭重腳輕,她怕自己兒子做了壞事,怕被抓進去。
所以硬著頭皮讓時好和齊昊進門,講了賴家的事情,希望把兒子的事情藏過去。
“警察同誌,我說的都是實話,賴家做的事情都是真的!”大媽眼淚鼻涕一把,抱著春生大哭:“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膽小心卻善良啊!”
齊昊盯著大媽:“那您躲什麽?”
大媽指著春生手上的抓痕:“這事情根本就說不清啊,我能不躲嗎?”
時好心中不知道酸苦,為趙領娣,記憶中那個雪白的姑娘,就是這樣失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