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最終
震驚中外的金三角案件,就在時好的昏睡中落幕。盤居廣式百年的莫家被連根拔起,東南沿海經濟重新洗牌,打破莫家的壟斷,更多的新興產業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受到波及的,還有百裏之外的西南,傅莘在睡夢中被抓,同時還有的大大小小幫會老大,動作準確迅速。
十六裏鋪碼頭連放了十天鞭炮,用來慶祝新生。
醫院內,時好的意識迷迷糊糊,她依稀記得掉落海水的瞬間,邵華吻住了她的嘴唇,給她渡氣。
自從小差點淹死,時好一直對水有著恐懼。邵華的吻讓她呆愣,連呼吸都忘記了。
說來兩人至今除了牽牽手,好像真的沒有做過什麽親密的事情。
高空墜海造成的腹內出血,已經長時間缺氧,給身體帶來很大的創傷。邵華比時好早醒來一天,此刻正端詳著她的臉。
“你該醒來了。”
病房門打開,時更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布滿淤青散去後的暗黃,看起來不好看,不過他渾不在意。
“吃飯了。”
邵華又撫摸了一下時好的頭發,然後站起來,蹣跚的走到餐桌前。
“二哥還是那樣?”
自從時好和邵華脫離危險之後,時天也不開口說話,除非必要的活動外,他基本上就窩在椅子上發呆。
時更皺著眉頭:“大哥也勸過了,可是……”他搖搖頭。
邵華看了看時好:“會好起來的。”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我們需要的也就是時間了。
時好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秋日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帶著點點的餘熱。
“醒了?”邵華坐在她的身邊看書,見她睜開眼睛,鳳眼瞬間染上笑容,如春花般燦爛。
時好眨了眨眼睛,邵華端起桌上的溫水:“先喝點水。”
時好喝了水人也緩了緩,想起落水前發生的事情,她心情低落。
“新悅……”
邵華理解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搜救了三天,什麽都沒有找到。”
時好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別哭。”邵華心疼替她擦拭。
“二哥呢?”
想到那天時天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心就更揪起來。
“二哥帶著孩子在家。”邵華沒有多說什麽。
“我那天好像看見了小哥?”
邵華點點頭:“時更也在家,大哥也來了。”
她目光看著邵華:“你怎麽那麽傻?”
那天,邵華跟著跳下來,她都來不及反應,就落入海中。
邵華輕笑:“同生共死而已。”
時好的淚水瞬間又落下,傻瓜。
邵華吻上她的額頭:“我說過,再也不會離開你。”
時好心中的那一縷鬱氣早已經煙消雲散,此時聽到邵華的話,心中愧疚。
“是我一直小心眼,對不起。”
他搖頭:“我很高興,這說明你在乎我。”在乎一個人才能斤斤計較。
……
時好在住了三天之後,也出院了,畢竟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結束。
時天抱著孩子,時好手裏拎著東西,來到顧家。
顧家夫妻相互看了一眼:“時好,這是?”
看樣子是時家二小子,可是畢竟過去好多年了,時天臉上有疤痕又滄桑。
時天不讓時好說話,就噗通跪在地上:“爸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新悅。”
“這,這?”顧父連忙想要攙起他,被時天攔住。
“新悅這麽多年為了我一直沒有回來,都是我的錯。”時好低著頭。
“什麽?”顧父驚愕“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時天抿嘴沒有說話,顧母焦急:“那新悅呢?我家新悅呢?”
“新悅,難產走了。”
“什麽?”
顧母一下子軟倒在地。
……
時好壓抑著悲傷替新悅建了衣冠塚。
時天抱著孩子,站在墓碑前,凝望著少女燦爛的笑容。
新悅,你放心,我會把孩子好好養大,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顧家夫妻相互扶著,看著時天,悲傷痛恨皆有。可是這些天,他一直抱著孩子守在靈前不吃不喝,顧家夫妻再多的恨意也消散了一些。女兒這麽多年未歸家,他們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真的到眼前的時候,還是接受不了。
對於這個外孫,他們夫妻很是複雜,為了他女兒失去了命,可他又是女兒生命的延續,愛不起恨不了。
……
事情告一段落之後,趙家的案子開庭,趙連發以唆使殺人罪、行賄罪、販賣婦女兒童罪等,被判處無期徒刑。趙招娣殺人罪、行賄罪、出賣色情罪等被判死刑。趙來娣同樣被判了三十年,這輩子算是出不來了。
卓翠萍被判了三年,由於揭發有功表現良好,緩刑三個月。潘家潘友民受賄罪、濫用職權罪等判處無期徒刑。
時天的案子由時好請來俞致遠和陸渲,為他做了辯護,再加上他不能言說的功勞,最終判了無罪。
時家人喜極而泣,這麽多年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噴湧而出。
趙迎娣牽著平安的手,麵無表情站在法庭外,目送趙家和潘家人一個個遠去。
時家一家人帶著悲喜走出法庭,八年了,案子終於了結,這中間牽扯了多人的命運。
壞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可惜,逝去的人永遠都回不來了!
時明扶著時東緩緩走下樓梯,時東的另一隻手牽著齊眉。
時好和邵華站在台階上和俞致遠和陸渲說話,表達謝意。
時天抱著孩子,走在最後麵。
聞清遠略顯疲憊的身影出現在馬路對麵,他坐在車裏,帶著笑意望著他們。
他剛想要熄火下車,突然發現一輛破舊的汽車向時明他們急馳而來。
他的動作比大腦更快一步,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輛車撞擊在一起,破車直接被掀翻,時明在第一時間撲在父母身上。
他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突然爬起來往車子跑去,眼圈通紅。
“聞清遠,聞清遠!”
混亂的,哭喊的,哀叫的,所有東西都被他摒棄,腦海中隻有那個人的臉。
他顧不得到處的碎片,顧不得即將爆炸的汽車。
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哭意。
“聞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