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如風如川，無情無定（十二）
九風川在西野麵前蹲下，叫她趴在自己後背。
西野動作遲疑，拘謹的伸出手，小心的摟住九風川的脖子，在九風川起身後，她猶豫了一會兒，將臉頰的羞紅藏於黑暗，輕輕的貼在九風川的背上。
【找到西野七瀨】的任務被劃掉，取而代之的是【打敗五尾怪獸】
九風川托著西野大腿根，瞄準場館另一側的出口，迅速邁出兩步。
那怪獸也在注意著他，見他往那邊跑，也在光滑的地板上跟著往那邊發力，卻不想正中下懷。
常年打羽毛球的好處凸現出來了，見騙到對方，他一個急停，腳腕輕轉之下，整個人已經借勢反身，向著反方向衝了出去，這一下比剛剛那兩步可快太多了。
三步並作兩步，不過五六秒的時間，九風川就已經背著西野從觀眾席上跳下，直撲出口，而怪獸剛剛在地麵轉過方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
說實話，在組隊任務剛開始的時候，九風川還很謹慎，擔心難度會不會很高，但到了現在，不管是前兩個任務的難易度，還是現在這個怪獸表現出來的實力，再結合西野七瀨親自告訴他的那些過往以及他自己粗略查到的信息，這個以西野七瀨記憶為基礎構建的任務世界，任務難度不高……
連他這種，在不使用【獻祭】前提下正麵搏殺能力比其他同等級歸熵者要弱很多的人都可以和這個怪獸打的有來有回，全程也都沒有任何思維誤導式的發展，既不需要智解，對武力值也沒有什麽要求，簡直比平時做的那些任務簡單太多。
至於這種跳躍式劇情的任務，也並不特殊，這是空間為了縮短任務流程而設定的。
還有持續到現在的頭疼，九風川也有相關猜測，應該是和西野那邊有關的。
電影電視劇中帥氣的回旋踢，並不是開門破門的最佳選擇，樸實無華的正蹬才能在一般情況下起到最好的效果。
九風川一記左正蹬，門沒開，又趕緊接了記右鞭腿，依然沒開。
試探完畢的他沒有使出閃電五連鞭，而是有些苦惱。
門不開不是因為壞了或者被人鎖住了，而是處於【打不開】的狀態，就像打橫版GBA遊戲進入BOSS關卡，不把BOSS解決了你是出不去的。
“啊，到頭來還是要正麵PK麽。”九風川嘟囔一聲，“娜醬，摟緊我脖子。”
“哦。”西野很聽話，雙手立馬使勁兒勒住了九風川的脖子。
“……不用這麽緊，如果你想試試多久能把我勒死的話就當我沒說。”
“啊！對不起風川哥哥……”
“抓穩了哦。”
九風川沒有多說，讓西野雙腿在自己腰間交疊卡住，整個人穩妥的掛在他後背，他空出雙手，又三兩下爬上觀眾席。
右手握在空心欄杆上使勁一捏，再用力一拍，將裂口掙大，比劃出一米長度，重複這一過程，九風川成功得到一把比鋼管脆弱但更鋒利的棍狀武器。
一頭當做握把，另一頭當做尖刃，這次再滑鏟，估計能一招製敵。
隻是背後背了個西野七瀨，沒辦法做出滑鏟的動作，容易給還在長身體的西野壓骨折。
說起來，西野的大腿圓潤有力，彈性十足，又是夾在腰這個位置，除了前後位置不太一樣外，正是某項雙人運動的一種姿勢，這種姿勢九風川經常畫，通常還伴隨著走路的動作。
拋開雜念，九風川現在雖然缺錢，但還不想靠煉銅致富，雖然初中生西野七瀨很可愛就是了。
有了武器，九風川從容不少。
地麵摩擦力減小，怪獸勉強發力，笨拙前撲。
九風川手持管刃，立穩原地，眼疾手快，一陣空氣嗡聲震動，手中管刃劃出一道弧線。
黑暗中，亮起一道血線，九風川原地未動，而怪獸抱爪在地上打滾。
要問九風川何以在這種光滑地麵上站穩，答案也很簡單，並非是修改了他自己鞋子的抓地力，而是他出身華夏北方，這點光滑度，對他來說就跟玩兒一樣，如果他想的話，他可以在冰麵上“旋轉跳躍閉著眼”。
右腿後拉，左腿彎前，借力滑動，腳步交疊幾次，九風川繞著怪獸轉圈滑起來了，不時出手，用尖刃在怪獸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而血液滑膩，怪獸本就被一圈圈轉個沒完的九風川搞得暈頭轉向，幾次想擰腰撲擊，反倒因為地麵光滑摔倒，一時間，隻能任由九風川宰割。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午的陽光已經從球館外照射進來，館內被灑上一片金黃，慵懶的意味輕鬆驅走黑暗，地麵上的怪獸也變成了五個女初中生，無精打采的靠坐在原地。
【打敗五尾怪獸】的任務也畫上勾，任務更新為【幫西野七瀨沒有後顧之憂的退出籃球部】
棕黃地板上沒有留下血液的痕跡，九風川若無其事的扔掉手裏管刃，雙手重新托在西野大腿根上，打量起這五個女生來。
五個女生裏兩個是短發，另三個兩個單馬尾一個雙馬尾，身高都比西野要高一點，隻是手臂肌肉明顯不夠，一看就沒有努力進行籃球訓練。
“有什麽想說的麽？”九風川決定給這幾個姑娘點教訓，免得以後再來找西野麻煩。
至於西野被怪獸擋在觀眾席上的原委，猜也能猜出是怎樣的俗套校園劇情。
薄嘴唇、短發，看著像領頭人那個抬起頭，眼神不屑的看向九風川，接著眼神又越過九風川，看向他背後的西野七瀨。
西野七瀨下意識的縮頭藏在九風川身後。
“多管閑事，對後輩進行一下必要的教導而已。”
“哦？聽你的語氣，很得意的樣子。”
九風川來了興致，他就喜歡頭鐵的，直接認慫的話豈不是沒了很多樂趣？
手指捏了捏，九風川示意西野可以從自己後背下來了，背對西野完全沒看到她粉紅如春櫻綻放的小臉。
往前兩步，九風川伸出右手，揪住那個女生的衣領子，往上一提，就將其懸在空中，任由她手蹬腳刨也沒用。
“作為老師呢，對學生進行一下適當的教導也是有必要的。”九風川嘿嘿一笑，將她耳環摘下，轉圈看了一遍，語氣驚訝，“不得了啊，這是你男友送給你的吧？”
“……是又怎樣。”
“不怎麽樣，不過我想先確認一下。”九風川指指她衣服上的名字，“你應該不是借了別人的衣服吧？”
上麵寫著“粉川櫻雪”。
“我沒事借別人的幹嘛？”粉川櫻雪“pui”了一聲，吐了口痰。
“啊，那就巧了，這個耳環正麵刻的love，背麵刻的W和Y，總不會代表了粉川櫻雪吧？讓我猜猜，你男朋友送你這隻耳環的時候，說的是love h you？總不會是跟你說kokawa sayuki要取中間的W和Y？”
“要你管？”粉川櫻雪又“pui”了一口痰在地上。
“你覺得若月（suki）夜彌（yami）這個名字怎麽樣？或者什麽其他以“WY”開頭的名字。”
“……”
“了不得，二次利用，你這男朋友勤儉持家，值得托付。”九風川繼續說，“不過如果我是女孩子，男朋友把原本要送給前女友，或者被前女友‘退貨’的禮物拿來送給我，我可能會很生氣吧。”
“……你們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pui！”
“你說這話我就不願意了，攻擊可以，但不要範圍攻擊嘛，比如說，我就是個有公共道德的三好青年，碰到這種隨地吐痰的亂象，都會出手清潔。”
說完，九風川沒等粉川櫻雪反應過來，忽然用力把她往地麵上一貫，單手按著她的腦袋在地板上來回蹭，直到把地板上的口水全都蹭的差不多……
西野瞪大眼睛，小嘴不自覺的張開一條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好像，這樣也挺有趣的……
心裏忽然蹦出這麽個想法，西野趕緊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會產生這麽個想法就已經很可怕了，但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麽屬性覺醒了，甚至看到嘴角額頭出血的粉川，會產生一種愉悅感，如果殺人……
“放開我！艸！你tm給老娘放手！我一定……”
“一定什麽呀？說出來聽聽，如果是很有建設性的建議，我可以考慮在你身上實施一下。”
西野七瀨在他身後，抓著自己的小手，又害怕又興奮的看著九風川教訓那個領頭的女生，心裏想到九風川是為了她這樣做的時候，更有些羞澀，站在那裏偷偷的扭捏，像個懷春少女。
九風川放開粉川櫻雪，又拎起一個叫“夏井早紀”的女生。
“你想不想當籃球社的話事人呢？至少不要屈居在這種德行的女人手下吧？”
夏井早紀偷眼看趴在地上掙紮，被九風川踩住後背動彈不得的大姐頭，搖了搖頭。
“真是的，年輕人怎麽能一點進取心都沒有，還是說，你怕她，不敢做出取代大姐頭的事情呢？”九風川看她的樣子，表情無奈，將她放回地麵，單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搖晃，用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說呀！是不想啊，還是不敢啊？！”
“不……不，不敢……”夏井說完，又偷看了粉川一眼。
“哦~那就很簡單了，讓我來教教你吧，你應該有手機吧？拿出來。”
九風川站到夏井身後，抓住她的手，控製著她打開拍照功能，對著狼狽不堪的粉川拍了幾張照片，又翻開聯係人，對照剩下三人胸口的名字，將這幾張照片發給了那三個人。
“現在呢，隻要你把這幾張照片發到校園論壇上，你的大姐頭在這個學校就再也混不下去了，畢竟，有誰會願意和這樣趴在地上的衰女來往呢？然後呢，你和另外三位同學，可以以誰做下一位大姐頭為話題，進行一番或許友好，或許不那麽和平的協商了。”
聽到九風川的話，粉川趕緊撲過來，一把抱住夏井的大腿：“不要！不可以那麽做！我會完蛋的！”
“看吧，甚至不用再費口舌，這位粉川同學已經被你捏住把柄了呢。”
九風川攤開手，原地走了兩步，表情悠哉，但又像在誘惑夏井，摻著毒箭的話語不斷的在夏井，乃至於收到了那幾張照片的三個女生腦袋裏回旋，他的語調完全不像演講者那樣熱情洋溢、高談闊論的調動聆聽者的情緒，反倒像無所事事的惡魔的低語，不斷引誘人們做出罪惡的選擇。
“不要聽他的狗屁話！早紀，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把手機給我……”
粉川順著夏井大腿往上起身，試圖一點點接近，拿到夏井手中的手機。
“好朋友？她隻是把你當成一起欺負別人的同盟者而已，如果出現一個比她強勢的人，要求她和人家一起欺負你們，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背叛你，背叛你們這脆弱的利益關係，快速和你們劃清界限的。想想吧，平時一有事情，她是不是叫你們先上？是不是每次闖禍被抓、球賽失利都會將責任推卸給你們？而一遇到糟糕的事情，比如說被男朋友劈腿了，總會跟你們吐槽、謾罵，帶動你們一起陪她謾罵指責呢？還有……”
九風川一番話說完，夏井表情複雜的看了眼順著她腰往上，眼裏隻有她手上手機的粉川，想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的往後兩步，將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
“夏井早紀！你？！你個臭婊子，快把手機給我！還有你們！都把手機給我！”
另三個女生看到她這幅麵孔，也都閃開兩步，離她遠遠的。
“本性暴露了呀，瞧瞧，她是怎麽稱呼你們幾位‘誌同道合’的好友的？竟然是……哎呀呀我都不願意說出那種粗俗的字眼。”九風川將“誌同道合”這幾個字咬的很重。
“誰，誰跟她誌同道合了！”
“沒錯，誰跟她誌同道合，這幅樣子，也好意思指責我們，不知羞恥。”
這女生本來還想“pui”一口，但想起剛剛九風川是對付隨地吐痰的粉川的手法，懸崖勒馬，口下留痰，硬是將這不文明舉動憋了回去。
於是，四人小組對原大姐頭粉川的數落指責開始了，中間不免夾雜難聽的口吻。
九風川走到西野身邊，語氣柔和關切，溫柔的伸出手，替她捂住來了耳朵，免得學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不文明的話。
粉川一開始還憤怒還嘴，根四人互噴，但雙拳難敵四手，一張嘴怎麽也罵不過四張嘴，最後隻能是憋得臉色紅紫，像豬肝一樣，任由語言的小刀劃在身上，而攻擊者是曾經與她站在一起、狼狽為奸的“閨蜜”。
三分鍾過去了，九風川覺得差不多，便拍拍手掌，叫她們安靜。
“那麽，四位對原本大姐頭的聲討也差不多了，下一位大姐頭呢，各位手裏都有粉川同學狼狽的照片，誰贏也不好說，然而，正所謂群龍不可一日無首，一群醜小鴨呢，也得有個負責領頭帶其他鴨鴨下臭泥塘的，哦，不小心用了疊詞，惡心心啊。”九風川繼續道，
“所以呢，在下不才，幫各位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什，什麽辦法……”
“好，懂得捧哏，給你加一分，從現在開始呢，你們四個，輪番說其他人的缺點和糗事，每說出一件，加一分，最後都說不出來了，看誰得分高，誰就做小團體的領頭鴨好了。如果你們瞧不起我好不容易想出的辦法，不願意實行的話……”
九風川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樣子淒慘、蓬頭垢發的粉川，嗬嗬笑了兩聲。
四個女生互相對視，眼神從詢問，變成警惕，接著痛下決心，堅毅起來。
也不知道誰先開的口，反正四人之間的互相詆毀、口誅筆伐從現在開始了，四嘴八舌，嘰嘰喳喳的像一群煩人的麻雀。
九風川打開手機錄音，摸了摸一旁被自己手段嚇得瞠目結舌的西野的小腦瓜：“我這樣做，不是教你也這樣做，而是讓你看清她們的真麵目，她們並不可怕，也並不團結，甚至並不強大，你看，我隨便幾句話引導，她們就內訌成這個樣子……
總之呢，以後也不用擔心她們會報複你，有什麽事，也可以找我嘛，嘿嘿，既然娜醬還叫我風川哥哥，那我必然是有難必幫，會努力幫娜醬解決一切困擾。”
西野抱住九風川的胳膊，聲音柔柔的，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身上：“風川哥哥最好了~”
事情就這麽解決了，西野退出了籃球部，而被九風川錄音後加以威脅的小團體，以後就更沒辦法、也不敢找西野報複了。
何況，經過這次內訌，互相拆台謾罵之後，她們還能不能稱作是小團體還兩說。
任務完成，場景再次發生變化，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灰霧，耳邊是刺啦啦的噪音，就像早年沒有電視信號的破電視機。
挽著他手臂的西野也消失不見，顏色重新組合，場景重新搭建，九風川發現自己正坐在公園長椅上，小廣場上都是鴿子，都低頭啄著遊人的喂予的鴿食。
【主線任務已變更，幫西野七瀨下定決心。】
五千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