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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2.盧生四麵,盡夢蝴蝶(五)

  “現在隻剩我們兩個。”九風川打手勢給西野七瀨。


  西野七瀨點頭,表示自己看懂了,然後跟著打手勢,問現在該怎麽辦。


  九風川眉目低垂,將手中的龍淵劍收起,忽然笑了。


  “其實也不需要什麽計劃和對策,我們隻要等著就好。”


  九風川的手勢亂七八糟,隻有幾個一看就很消極的姿勢,西野七瀨看到九風川靠著牆角坐下,也就大概明白了九風川的意思。


  於是她也坐在九風川旁邊,抱著膝蓋乖巧的靠在牆角。


  她不知道九風川的打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沒猜到任務的下一階段,隻覺得現在無事可做,唯一的選擇就是坐在喜歡的人旁邊,一起等死。


  說起來,雖然經曆過組隊任務,但她還是不了解九風川,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知道他所有的興趣愛好,不知道他的生活習慣,不能很好的理解他每一個心情……


  隻是單純的喜歡這個人,心裏覺得就是這個人了,覺得九風川他是個值得的人。


  說起來,也就僅此而已,甚至都沒認識多久,滿打滿算一個多月。


  這麽點時間,這麽些了解,竟然也敢確定是喜歡嗎?


  網上不是說麽,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是因為那個人多完美,是你自己將對方補全,成為了你所想要的那個人而已。


  這不是理智,這是人類作為不理智生物的錯誤判斷。


  這些她也不是沒想過,隻是當思緒再轉到不能和九風川在一起的時候,前麵的理智就都被推翻了。


  她的理智,就像擺成一條長龍的多米諾骨牌,費勁千辛萬苦建立邏輯,自以為鑄成長城辦的防禦,實際上隻要一點點理由,在牌頭一點,所有理智便會全盤崩潰,為一個不可靠的念頭讓路。


  不過,現在要是和她的風川哥哥死在一起,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當西野七瀨把目光放到九風川側臉時,卻發現這個外貌停留在少年的男人表情平淡,沒有沮喪絕望,沒有惱火抓狂,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在神遊天外。


  和現在的西野七瀨一樣,以前的九風川也是那種“多米諾骨牌”型的理智,哪怕再多邏輯構建心裏防禦,可一旦碰到那種可怕的直覺,就會被摧枯拉朽、直破心防。


  那種被直覺左右,明知會錯的事情他做了太多,也吃過太多次苦頭,所以後來才有意思的自主鍛煉,成了一個能在某些關鍵時候做出絕對理智選擇的人。


  比如說,錢都寄回去交住院費了隻剩一點怎麽辦?指定計劃,借少量錢,飯團、泡麵、清水煮麵條還有蹭飯換著來免得加重精神壓力,像個老和尚一樣一素到底。


  再比如說,畫本子的時候取材太多,有點控製不住自己怎麽辦?冷水洗臉(洗澡水費多)、讀佛經、看鳳姐、到樓下去跑半個小時,而非隻憑所謂的意誌力。


  人類總覺得自己意誌力堅定尤其在事情沒發生之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能做到什麽、絕對不會做什麽,然後等事情發生了,立馬開始給自己找各種小理由,任由之前信誓旦旦的“長城”崩潰於一夕。


  事後呢?表示自己這次是意外,這次長了教訓下次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就這樣一直錯下去。


  親情乃是天倫常理不應違背,所以即使童年都被母親掌控,想要他出人頭地以後再也不被人瞧不起、再也不過苦日子以至於走了極端,隻想他好好學習、心無旁騖,搞得他那個時候每天都壓力爆表憋屈的要死,到了現在卻更能體會母親當時的心情,知道當時的生活不易,所以為了快錢交住院費畫本子,而非是像他自己所期望的,成為一個漫畫家或者羽毛球運動員。


  要是當時畫本子一途沒走通,他大概已經去找富婆求包養了。


  再說友情,友情對於人生有所裨益,良師益友這個詞不是白說的,平時有個可以聊天吐槽打鬧的好友是很重要的,哪怕並非一開始就是抱著利用人家的心思去往來,但碰到了事情,一個真的好友確實能拉你一把。


  所以他會和橋本健太成為好朋友,在機緣巧合下碰到荒川團後會選擇加入,乃至於會和16號橋本奈奈未成為好友。


  排在最後的是愛情,這東西對於他這樣勵誌要保持理智的人來說自然是洪水猛獸,為了愛情瘋狂的人太多了,哪怕你不瘋,你也不能保證你的交往對象不瘋,哪怕一開始相處和睦溫馨,也不能保證在一起久了之後“原形畢露”,哪怕一開始看對方星輝閃耀,也不能保證同居後對方一身缺點……


  這東西變數太大了,另一半是要以後一起走好幾十年的對象,對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到底真的合適,到底以後會不會陰差陽錯的分開,都未可知,分手之後對方是否會發狂做出令雙方都悔恨終生的事情,都無法確定……


  九風川還是受到了那些美好童話的影響,對於無數文學作品所吹捧的愛情仍然奉之以美好,想的是從一而終。


  這是個偉大的理想,然而要在幾十億女生中找出少數的正確答案,卻是個不可能解開的謎題。


  或許能解開,但絕不會是他這個非酋能解開的終極難題。


  解不開怎麽辦?當然是不解了,驗證了答案,要是失敗怎麽辦?

  在遇到西野七瀨之前,他的選擇都是不解的。


  現在他想去試試這個答案了。


  理智沒發多少聲,就銷聲匿跡,若不是借著這次任務看到了傲嬌的荀令君,他還真以為自己這些年的理智鍛煉都一次荒廢了呢。


  短短一個月,其實他想了好多次,做了好多次決定,又不斷的推翻自己。


  絕不試錯的堅強壁壘終於變成了“如果是這個答案那就試試吧,受傷也就這一次,瘋狂也就最後一次”的心理。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就是放棄了絕大部分心理防禦工事,自願墮落,自願長出隨時會被爆破的弱點。


  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小鹿曈都直接敗下陣來,他都沒想過小鹿曈會輸的那麽快,除此之外,他還能怎樣呢?

  順心順心,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然而又可遇不可求。


  不說實力,不說所謂的Lv.2,自從出了精神病院後,現在的他處在了最脆弱的時點上,而今又碰到這樣的歸熵任務,他被打在七寸了,他這條蛇,被神捏在手上。


  手腳開始變得冰涼,九風川閉上眼睛,隻覺得困意上湧,毫無抗力的睡著了。


  西野七瀨目光呆滯,看著西野稚菜的匕首從九風川腦後拔出。


  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不管是【遲緩】還是【替身】,都來不及使用,短刀從她後心拔出,目之所視一片天旋地轉……


  【主線任務變更……】


  歸熵空間的提示音他們是聽不到了,這處迷宮空間也在九風川和西野七瀨“喪命”與西野稚菜之手後,如鏡子破碎般崩裂消散。


  ……………


  “老婆(??ω??)??,起床啦,說好今天帶小桐出去玩兒,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柔和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西野七瀨緩緩睜開眼睛,心裏還在自然的想著自己是不是死了的問題。


  “再不起床可要打你屁股了。”


  聲音繼續說到,這時候西野才恢複些許判斷能力,看清了蹲在自己旁邊,捏著自己臉蛋的男人。


  風川哥哥?我們都活著?任務完成了?可是他怎麽叫我…叫我“老婆”?

  九風川看妻子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搖了搖頭,無奈的說:


  “可別告訴我說你又做那個夢了,借口用一次我信了,第二次再用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又信一次,這次再信,我就是個麻瓜好嗎?”


  兩隻大手在臉蛋上揉捏,西野七瀨更加不解,正好坐起身,眼前的“風川哥哥”卻起身彎腰在她額頭上一吻,接著溫暖的手掌按在她頭發上輕柔的撫摸。


  “好啦,那我就再信一次,先起床洗漱,等會吃早飯的時候,我和小桐聽你講夢,我先去叫小桐起床。”


  說完,九風川便露出寵溺無奈的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西野七瀨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頭頂,剛剛溫暖的觸感似乎還在,聲音也確實是她的風川哥哥。


  可問題是,這裏是哪兒?夢又是什麽?什麽時候自己和風川哥哥變得這麽親密了?小桐又是誰?還有之前說的出去玩兒?


  發生了什麽?自己不是在歸熵任務裏?


  西野七瀨坐起身,被子滑落,她這才看到覆蓋自己雪白肌膚的隻有幾塊簡潔得讓她羞紅臉的布料。


  手邊短刀已經沒了,試著查看任務麵板也失效了,再試著叫出替身,使用【遲緩】,也都無一例外的沒有作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幻境嗎?


  抱著疑問,她在床邊找到了疑似是自己衣服的白色高領毛衣,還有一條花裏胡哨土到不行的秋褲。


  穿上這些,她走出臥室,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

  油點在平底鍋上飛濺,蛋液在油花間綻開,木鏟與鍋底碰撞,還有一旁衛生間裏的水聲。


  衛生間裏的燈亮著,西野七瀨扶著門邊往裏看去,一個短發蓬亂的小女孩正站在小凳子上對著鏡子刷牙,年紀大概隻有五歲,模樣粉雕玉琢的,可愛至極,眉眼間有幾分熟悉感,似乎和她、和九風川都有相似。


  小女孩轉頭看到門邊的西野七瀨,好看的小眼睛一亮,她跳下小凳子,也不管手裏還拿著兒童牙刷,徑直的抱住西野七瀨大腿,行態親昵。


  “早上好~媽媽~”聲音軟糯糯的,更為小女孩增上幾分可愛。


  “早……早上好……”


  ………………………


  “又要給娜娜講同樣的夢嗎?哼,這次人家可不會再相信了!快起床~”


  九風川睜開眼,耳邊傳來溫軟柔和的聲音,看到西野七瀨正撅著小嘴用右手食指現在他鼻尖。


  閉上眼,再睜開,九風川握住西野的手指:


  “沒有啊,就是還有點困。”


  “困也得起,說好帶小桐出去玩,那就一定得去!”


  西野七瀨虛著好看的眼睛,嘴唇翕張,好看的大白牙一動一動的,故意做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隻是本身實在可愛,做這種表情反倒看著更可愛,一點恐嚇效果都沒有。


  九風川笑笑,不放開西野七瀨的手指,隻是握在手裏捏來捏去。


  “我看明明是你這個小七歲更想去吧!”


  “啊呀!不對,才沒有!風川哥哥不許亂說!”


  “嗯,是我亂說,這就起床,這就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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