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0 去世的女人
黃雲笙十分深沉的看著我,眼睛不住的在打量我:“人心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嗎?”
我苦笑了一下,回答他:“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說明你沒有經曆過。如果你經曆過我的經曆,那麽你就會很容易理解我說的話。”
在我沒出馬之前,村子裏的人,哪個用正眼看過我?哪個見到我和我母親的時候,不是繞著走的?
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大家覺得用得上我了,就來捧我,這樣的人心難道還不夠險惡嗎?
如果說這樣的人行,你覺得不險惡的話,那麽我想問問,一個瘋瘋癲癲的母親,領著一個八歲的女孩兒,深夜被人家往院子裏扔石頭,被人家把牆頭推倒,這樣的人心不險惡嗎?
我承認自己剛剛18歲,經曆尚淺,可我卻深深的體會過人心的險惡。
我還記得,有一年我感冒,渾身無力,發高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我媽媽拿著一張紅票子,去藥店給我買了兩包退燒藥,就兩包。那張紅票子,是我親手遞給我媽的,因為我媽情況特殊,所以我特意在鈔票上麵做了記號。
可即便是這樣,本來隻有五分鍾的事情,我媽卻去了半個小時也沒有回來。我拖著差不多就要暈倒的身體,到藥店去找我媽。結果,卻讓我看見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我媽媽正被藥店的老板,按在地上打。
我媽拿著我給她的錢去買藥,結果卻被藥店老板誣陷,說我媽不光買藥不給錢,還偷他家的錢。
我媽媽被嚇得尖叫,渾身哆嗦,病情加重。
我當時氣瘋了,直接衝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實在太可氣了,一個大男人,竟然這麽欺負我媽。
十四歲的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抄起鐵鍬就要打藥店的老板。要不是村長及時趕到,那次我一定會犯下錯誤。
可是為了保護我媽,這樣的錯誤我不得不犯。哪怕會因此受到懲罰,我也一定要給我媽討回公道。
既然已經被村長伯伯攔下,我也沒有在和他撕打,而是開始和藥店老板理論。
當我告訴他,這錢是我媽出來的時候,我親手交給她的時候,藥店老板的表情,包括他說的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切,窮鬼,你們家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你媽是老不正經也就算了,現在又出了個老不正經。”
這話還沒等我發怒,村長直接打了藥店老板一巴掌:“混賬!木槿母女是什麽人我清楚,容不得你在這裏說三道四。”
最後,我說出了錢上我做的記號,村長查驗了之後,藥店老板隻能回手給了他媳婦一巴掌:“敗家娘們,都怪你,瞎挑撥什麽?”
雖然我年紀小,但卻沒有就此罷手。我不顧任何人的說情,報了警。
當時協商說賠償我和我媽一點錢,私了。可我什麽都不要,就要求按照法律處置。
最後,藥店老板被罰款五百元,拘留半個月。
我是窮,可我要窮的有誌氣。
我要讓村子裏所有的眼睛都看看,我李木槿不是好欺負的!
“我的確沒有經曆過人心險惡,可是動物之間的鬥爭,動物的獸心,你也不曾經曆過。比起我,你的經曆,幸運很多。狼群你見過嗎?我就是在狼群裏活下來的人。”
黃雲笙對我說道。
對於他的過往,黃雲笙並不願意多提。我更加的覺得心疼他。到底什麽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人不願意在提起來?
他到底是在狼群裏生存下來的人,還是從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人呢?
“黃雲笙,以後我們好好做朋友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黃雲笙說這樣的話。就覺得我們都是不幸的人,都經曆過苦難,辛酸,無奈!
兩個經曆完全不同的人,會成為朋友,但不會成為要好的朋友,更不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隻有經曆相同,命運相同的人,才能坐在一起,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
“我今天回去,沒有見到我爺爺,所以,今天早上我對你說的事情,你就當沒有聽說過。日後如果再有什麽線索,我在通知你。”
黃雲笙沒有就和不和我做朋友的事情做出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是我太倉促了。
“我知道了。回屋吧。”
我隨便說了一句,就拿著摘好的一籃子菜,回了房間。
我在陽光下曬了一個上午,現在是頭暈眼花,並且有惡心的感覺。
那種感覺,十分難受。渾身無力,連睜開眼睛,都是一件十分苦難的事情。
我告訴我媽媽,讓她幫我準備一些綠豆粥,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治療中暑的藥物。
吃完了藥,我就躺在了床上,小眯了一會兒。
叫醒我的,不是我媽,而是村長伯伯。村長伯伯滿臉的焦急,叫我趕快去他家裏一趟。具體什麽事情,他沒有告訴我。
村長應該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唯一可能找我的原因,就是家裏也鬧了什麽不太平的事。
“村長伯伯你等等,我得給我家老仙兒點香。”
我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就趕快跑到小屋,叫黃青元或者黃雲笙隨我去一趟。
每次都是黃雲笙主動和我去,可是這次,他並沒有要和我一起去的意思,反倒是黃青元,主動提出,今天要和我一起前去。
“好,還是快過去看看吧。”
村長家裏,現在隻有村長和他的小兒子兩個人,我擔心,出了問題的,是他的小兒子。
黃青元叫我和村長一同前去,他則先過去打探一下狀況。
村長一路走,急出了滿頭大漢,就是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直到到了村長家裏,我才知道為什麽村長剛剛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屋子裏,村長的小兒子,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件女人的衣服,背對著我。怪就怪在,這件一副血紅血紅的,遠遠的看上去,十分瘮人。
我小聲地喚了村長兒子的名字,村長的兒子聽到我叫他,也立刻就轉過了頭。
這一轉頭,嚇得我不住的尖叫。因為我看到的,並不是村長兒子的臉,而是他已經去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