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好一個如意算盤
都督府後堂。李二在屋中來回踱著，目光充滿了焦慮之色。忽然房門被推開，狄仁傑和李元芳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昂哥。
見到昂哥李二甚是疑惑，他為什麼和大周官員混在一起。昂哥進來后故意表現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用突厥話問道：「你的傷都好了嗎？可不可以長途跋涉？」
狄仁傑聽不懂疑惑的看向李元芳（第一部時老狄用李元芳做的翻譯，後來第二部時應該是後補學的吧），李元芳點多頭示意聽的懂。
李二也用突厥話回復著昂哥說已經好多了。昂哥點點頭轉身面向狄仁傑：「狄大人，我這名隨從能夠痊癒，那還要多謝您啊！」
狄仁傑：「舉手之勞而已，太子殿下不必客氣。既然太子殿下已經見到了你的隨從，那可否將事情的原委告知老夫呢？」
昂哥似乎有些為難的看看李二說道：「狄公可否讓我們單獨談談？」狄仁傑注意到李二那犀利的眼神斜眼看著昂哥說到：「也好，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就轉身離去，後面李元芳跟了上去。眼見他們走遠昂哥立馬關上房門轉身跪在吉利面前說道：「昂哥救駕來遲，請可汗治罪。」
吉利趕忙將昂哥扶起來說道：「快快起來。」昂哥順勢爬了起來，吉利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給昂哥問道：「這是你寫的？」昂哥接過來一看正是自己讓禿鷹傳給吉利的紙條。昂哥點頭說是。
吉利：「上面寫的並不是很清楚，你詳細給我說一說。」於是昂哥將吉利可汗不在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詳細的給他介紹了一番。
外面花園中狄仁傑和李元芳慢慢的跺著步。狄仁傑：「元芳剛剛那位昂哥太子和他的隨從說的什麼話呀？」
李元芳：「大人，昂哥太子問他的隨從傷勢是否痊癒。」狄仁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又走了幾步李元芳開口道：「大人！」狄仁傑瞄了一眼李元芳問道：「怎麼了？」
李元芳：「大人，卑職總感覺這位昂哥太子開他拿隨從的樣子有些不對勁！」狄仁傑來了興趣問道：「哦，你說說，哪裡不對勁？」李元芳撓撓頭道：「具體哪裡不對勁卑職也說不上來，不過卑職總感覺這位昂哥太子看李二的眼神似乎有點敬畏。」
狄仁傑豎起一根食指說道：「你說的是敬畏？」李元芳想了一下肯定的點點頭。狄仁傑捋捋鬍子說道：「我想，我已經知道李二的身份到底是誰了！」
李元芳一臉疑惑的問道：「李二的是什麼身份？」狄仁傑看看四周沒人，然後示意李元芳附耳過來。李元芳將耳朵靠過去，狄仁傑再李元芳耳朵邊耳語一番李元芳差點跳起來。
狄仁傑趕忙拉住了他，李元芳激動的道：「大人，這，怎麼可能！」狄仁傑：「沒什麼不可能的。你想想看，昂哥貴為太子殿下，在突厥除了她的父親始畢可汗還有什麼人是能夠讓他敬畏的？」
李元芳：「可是……」狄仁傑：「再則那枚可汗之戒，我在李二的左臂上看到有一塊相同圖案的刺青。你想想看這個圖案所代表的意義有誰敢紋相同的圖案？」
李元芳還是不可思議的道：「可是，大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屋內昂哥也將戒指交還個了吉利，並說明自己表面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斗膽將吉利說成是自己的隨從。吉利大度的表示這都不是事。
昂哥：「可汗……」吉利：「這裡沒有君臣，今後你直接叫伯父就可以。」昂哥：「這，臣不敢禮不可廢。」
吉利可汗假裝不高興的說道：「我突厥男兒豪氣干雲，你怎麼學的像中原那些腐儒一般？」昂哥：「是，可汗……」吉利：「嗯……」昂哥：「是，伯父責備的是……那個伯父，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吉利可汗思索一副后說道：「現如今，要想辦法讓我見到大周皇帝，然後向大周借兵平叛。」昂哥：「伯父，您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嗎？」
又說了一會，吉利可汗吩咐昂哥：「你去把狄大人請來吧。」昂哥躬身道：「是」
狄仁傑和李元芳再次進屋后見到李二端坐榻上，而昂哥則侍立一旁笑了笑：「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李元芳用突厥語翻譯了過去。李二長嘆一聲：「不用費事了，我會講漢話。！」竟是一口標準的長安口音！把狄仁傑和李元芳怔住了。
驚訝過後狄仁傑，躬身施禮道：「大周朝皇帝駕下，幽州大都督，同鳳閣鸞台平章事狄仁傑見過可汗陛下。時差境誤，不能全禮，望陛下恕臣不恭之罪！」
吉利一怔：「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吉利的？」狄仁傑笑呵呵的道：「分析。」接著將剛剛和李元芳說的那番話添油加醋又說了一遍最後加上他和昂哥在房中的姿勢得出結論，你就是吉利可汗。
李二驚訝得嘴都合不攏。良久，他長嘆一聲，點點頭：「是的。我就是吉利。」狄仁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李元芳趕忙道：「這位狄大人是朝廷的欽差大臣……」
吉利點了點頭：「我知道。」吉利趕忙起身，伸手相攙：「宰相大人免禮，狄公之名，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狄仁傑：「看來太子殿下已將我的身份告知陛下了。」吉利：「不是昂哥說的，你微服進幽州時，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狄仁傑的腦海中猛地閃現出一個畫面：深夜、幽州客店中。自己睡在床上，李二站在床前，緩緩伸出手。「砰」的一聲巨響，窗戶撞開，李元芳和虎敬暉飛身而入……
狄仁傑的眼睛亮了起來：「那個夜闖客店的人就是你？」吉利點點頭
，狄仁傑微笑道：「我明白了，那天可汗夤夜來到客店，是有話要對我說。」吉利點點頭：「是的。可還沒等我叫醒大人，侍衛便已經到了。」
狄仁傑點頭：「看來，這是個誤會，他們以為可汗是殺手。」吉利望著二人，心中仍有疑慮雖然昂哥和他說過，不過他還想再確認一下：「二位，你們和幽州刺史不是一路的吧？」
狄仁傑笑了：「可汗可能還不知道，在下剛剛處置了幽州刺史方謙，消滅了逆黨，現在，可汗已經安全了。」
吉利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道：「是這樣！狄大人，能不能送我進京，面見大周天子？」
狄仁傑道：「當然可以，就是陛下不提，在下也會如此行事。但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在陛下面前請教。」
吉利破顏一笑道：「我知道大人要問什麼。我堂堂突厥可汗，怎麼會一人流落幽州，是嗎？」
狄仁傑點了點頭：「正是。」吉利長嘆一聲：「說來話長啊。在我講述之前，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
狄仁傑道：「可汗請講。」吉利道：「我突厥議和使團現在何處？」
狄仁傑面色大變，長嘆了一聲：「不瞞可汗，一個月前，使團在甘南道的石河川全體遇害。這位就是當時護送使團的衛隊長，李將軍。也是這次慘禍中唯一的倖存者。」
昂哥：「什麼！我父汗他們！」狄仁傑奇怪道：「怎麼，太子殿下不知道嗎？」昂哥：「我進入大周境內僅十幾天一直都在幽州境內，遇到伯父也是偶然因此還並未打探到父親的消息。」
吉利緩緩點了點頭：「早在意料之中。連我都難逃毒手，就更不用說始畢了。」他的反應大出於狄仁傑和李元芳的意料之外，狄仁傑道：「可汗，此話怎講？」
吉利道：「大人對突厥的情況可能也略知一二。在我突厥內部一直存在著兩派，一派以舍弟始畢為首，乃主和派。另一派，以我的叔叔莫度為首，為主戰派。兩派勢力水火不容。」
狄仁傑點點頭：「在下曾耳聞此事。」吉利道：「因為我和始畢的母親是大唐太宗皇帝賜婚的漢城公主，因此，莫度一直視我兄弟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當年，我繼承父位成為吉利可汗時，他就百般阻撓，甚至不惜刀兵相見。然而，虎師全力擁戴，這才使他的陰謀無法得逞。」
狄仁傑道：「這件事，在下也曾聽聞。」吉利點了點頭：「此次，我採納了始畢的建議，與大周議和。
本想莫度會極力反對，可沒想到，他卻一反常態極力贊成。當時，我覺得非常奇怪，但不久后，我就全明白了。原來，莫度正在籌劃著一場政變。
我震驚之餘急忙部署，不料莫度卻提早下手，在我出獵時突然發難，我措手不及，隻身逃走。
由於我在突厥國內勢力很大，三個虎師更是效忠於我，莫度不敢公布真相，便編出一套謊言，誣指始畢聯合大周漢人將我刺死。這一來，國內一片大嘩，各軍統領紛紛請戰，為我報仇。這正中了莫度的下懷，他一面積極備戰，一面暗中派出部將四處追殺，一定要將我置於死地。我幾次想潛回國內，都被莫度的人發現、追殺。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得暗進幽州，想要經幽州進長安，面見大周天子，借兵回突厥平滅叛亂。」
狄仁傑點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妙策良方。」吉利道：「是呀。只要我能夠在國內露面，莫度等人便不攻自潰。只是，目前莫度逆黨封鎖邊境，不要說我回到國內，只要一出大周國境，就會立遭不測。於是，我打定主意先進幽州。可是……」
狄仁傑道：「可汗剛進城門，便被逮捕。」吉利長嘆一聲：「是的。當時，有一個官員審訊我，說我是姦細。
我怕泄露行蹤，一直緘口不言。我想，只要行囊中那些證明我身份的國書、文件和戒指被發現，狄仁傑：「這戒指？」
昂哥道：「哦，這是我打探到可汗的下落後派侍衛從庫房偷出來的。」狄仁傑：「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到幽州的？」昂哥隨即瞎編一通，至於狄仁傑信不信就不管了。
吉利繼續說道：「幽州刺史就知道我是誰了。當時兩國正在和議，我料定刺史一定會以禮相待，送我入京。可是，令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兩天後，幽州刺史竟下令將我處死……從那以後我突然發現，自己竟像在國內一樣被人追殺，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狄仁傑長長地出了口氣：「明白了！全明白了！」吉利惘然：「大人指的是什麼？」
狄仁傑的臉上浮現出勝利的微笑：「可汗，在下奉旨到幽州正是為了調查突厥使團遇害一案！」吉利一驚：「哦？有什麼進展？」
狄仁傑道：「到現在為止，一切疑團都已經解開了。」他轉身沖李元芳道：「假方謙、劉金、蝮蛇，以及他們背後的那個龐大的組織，與突厥逆黨莫度內外勾結。
莫度利用他們除掉始畢可汗和突厥議和使團。而他們以莫度為外援，以名單聯絡各處逆黨，盤踞幽州，積極籌備，只等莫度大軍一到，裡應外合，內外並舉，大周天下就陷入戰亂之中，而他們亂中奪權。好一個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