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差點就信了
輪台咄陸部軍旗已被拔下，扔在地上，由無數馬蹄、大腳踐踏而過，象徵著虎師的大旗被龘插上城樓，正自迎風招展，城內，無數人狼奔鼠竄，虎師騎兵呼嘯著縱馬掠過，凡是身著咄陸部軍服的都難逃被快馬追上，一刀斷首的下場。
此時已是正午，在凌晨時分，阿史那步真的先頭部隊，由哈日勒率領的數千虎師重騎兵率先到達輪台，突然到來的打擊讓絲毫沒有防備虎師會出現在這裡的咄陸部鷹師上下完全亂了分寸。
莫度也不是無能之輩，出征之前，雖然以為輪台是絕對安全的，但他每然在輪台留了一個鷹師的精銳留守，後勤對於一支出征軍隊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相當清楚的。
但問題是，留守的將領與所有人一樣，都以為這只是一種程序，一種例行公事，誰也想不到各方面前顯示吉利可汗死在大周，突厥各部都在摩拳擦掌要向大周開戰的關頭虎師主力會突然出現在輪台。
而一些大人物更是以為莫度可汗已經控制了石國，所有的一切，導致了虎師出現在輪台時，輪台的鷹師士兵甚至相當一部分沒有在營帳內，而是溜到了輪台城內去尋歡作樂。
軍官和部落貴族也在忙於慶祝，還有一段時間莫度可汗就要即位突厥大可汗然後就是要向大周重新開戰，輪台城裡早已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了。
哈日勒毫不費力地便攻陷了城外的軍營，大部分的鷹師士兵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跑出營房，便被全殲在大營內，當發現軍營只是外強中乾之時，哈日勒立即分出一部分人馬，直擊輪台城，不費吹灰之力，便衝進城內，當馬蹄聲響徹輪台城時。
莫度留在輪台的一支鷹師要麼作了刀下之鬼，要麼成了俘虜，要麼見勢不多，扒掉軍服，往人群中一鑽，變成了平民百姓。
當步真的大隊人馬趕到之時，哈日勒已完全控制了輪台城。「每名士兵取足十日口糧，帶足箭矢和備用武器，休整一天，明天出擊，我們去搗莫度的屁股！」步真站在輪台城頭，意氣風發地揮臂大聲吼道。
「哈日勒！」
「末將在！」
「這一仗你打先鋒，幾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輪台這一重鎮，當為首功。」步真道。
「多謝大將軍，只是太不遠癮了，我的刀都未見血呢，雜種們都被兒朗們砍光了！」哈日勒舔著嘴唇，意猶未盡。
步真哈哈大笑：「這樣的仗打起來才有意思，我最喜歡打這樣的仗，用骨咄祿可汗的話說，那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最好是不付出代價也能獲得勝利，噢，後面這句話是我說的，不是骨咄祿可汗說的。
哈日勒也笑了起來。
「前一陣，你部突擊辛苦了，這一次先鋒讓給蘇椅吧，你留在這裡，多修整兩天，等弭射將軍來了，將這裡的數十座糧庫和軍械庫移交給他，再來追趕我們！」步真道。
「大將軍，我部還能突擊！這先鋒怎麼能讓給蘇椅呢？」哈日勒腆著臉湊了上去，「大將軍，我可是虎一師的，那蘇椅可是達勒哈大將軍虎二師的，肥肉都得留給自己人啃啊！」
步真似笑非笑看著哈日勒，哈日勒最初便是達勒哈的兵，後來才一個營整建制地調到自己麾下，這是可汗的用人手腕，無可非議，但哈日勒如今完全認同了虎一師，還是頗讓步真高興。
「這一次三支虎師合作，我們吃肉，光讓人家喝湯，到時見了達勒哈大將軍，他非老大拳頭擂我不可！小子，你可別忘了，這一次虎一師突擊，等戳了莫度的屁股，就輪到咱們豹師步卒上陣，你不想我們同一部落的豹師步卒兄弟們在達勒哈大將軍哪裡光喝湯吧，要是這樣，等他們歸建之後，我很是擔心你噢！」
哈日勒吸了一口涼氣，聽步真大將軍這口氣，到時為了平息眾怒，肯定會賣了自己當下連忙改口……」，都是弩失畢部的弟兄，咱們吃肉，當然不能虧了友軍，我休整，休整，先鋒便讓蘇椅干一陣，不過大將軍，等我趕上大隊后，這先鋒也該還給我了吧！」
步真噹噹地敲著哈日勒的頭盔，「你這小子，好，我應了，等你追上我，我就讓蘇椅休整，你先上！」
「好吶！」哈日勒樂開了花。
虎一師突然襲擊輪台的時候，昂哥已秘密回到了伊列（今伊犁），在他到達伊列的同一天，默輟麾下的幾支豹師和鷹師也在伊列駐紮，昂哥毫無聲息地率領數十名親衛，進了默輟的大營。
「默輟大哥！」昂哥仰臉看著默輟，默輟出鎮伊犁河谷數年之久，當年的年輕將領如今已顯得更加成熟。
默輟扶起昂哥，捏捏對方的小臉，輕聲問道：「數年不見，昂哥你小子個頭見長啊！叔父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放心哥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昂哥知道默輟這話的意思，其實不僅僅是莫度，就連默輟其實也是想和大周開戰的。只不過虎師乃天下精銳，有虎師擁戴的吉利可汗不允許默輟也不敢明目張胆的行動。
要說之前可汗失蹤，所有人心裡都沒底。但是此次吉利可汗回歸，突厥所有人都知道有虎師壓陣莫度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了。因此牆倒眾人推，只要吉利可汗的命令一到所有突厥貴族都會和莫度撇清關係。
包括好戰的咄陸五部，雖然莫度是咄陸五部的總首領。但實際上他只是其中一部的大啜，就好像吉利可汗。他雖然是突厥的總首領，但是有些部落他也是無法直接插手管理的，莫度也一樣無法在咄陸五部一手遮天。
吉利可汗手握突厥國內最為精銳的三個虎師，再加上他是名正言順的大可汗所以只要腦袋沒毛病就知道該支持誰。
更何況默輟還是吉利可汗的親兒子，是吉利可汗死後最有可能登上可汗寶座的候選人之一當然要幫自己老爹幹掉對手莫度了，因為莫度不僅僅是陷害吉利的罪魁禍首，更是他默輟的競爭對手。
如果讓莫度成為突厥大可汗，那他默輟可就要被邊緣化了，這如何能夠讓默輟接受。
昂哥打掉默輟的手問道：「默輟哥哥這幾年在伊列過的可好？我可是知道這伊列河谷可是水草豐美之地啊！」
「起初是不太習慣，不過日子久了。倒也好了，如今我的兒子可也要滿歲了！」默輟高興地道。
昂哥又驚又喜，「哦，你得了兒子了，以往與伯父的信件里可沒聽你說起。」
默輟不好意思地道：」些許家事，父親日理萬機，怎能在信件中說這些家長里短的小事！」
昂哥笑道：「這那裡是小事，孩子滿歲之時，我可是要去吃酒的，嗯，也許這一次回來后，你們就不用再去伊犁了。」
默輟問道：「什麼意思？」昂哥：「伯父有意讓你和他一起坐鎮石國以避免再出現莫度這樣的情況。」
默輟點頭道：「是，我也不知道父親會不會讓我回去，父親準備動手了？」昂哥嘿的一笑……默輟：「坐下慢慢說吧！」
默輟： 「石國那邊有沒有去聯繫過？」昂哥重重向後一靠，「我今天是秘密到你這兒的，石國那邊，只怕還以為伯父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吧？」
默輟霍地站了起來，「父親究竟出什麼事了我就覺得最近氣氛有些不對。」 「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說！」昂哥道。
兩人這一席談，從上午一直談到牛後，默輟的臉色也隨著昂哥的講述而不斷變化著，終於聽到昂哥講完，默輟咬牙節齒地道：「該殺，他們都該殺。」
昂哥苦澀地一笑，「是啊，數萬將士，命殞沙場，他們的確都該殺啊！」心下也不得不感慨都是影帝，默輟表現的完全就是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演的連我都差點信了。
默輟： 「父親派你回來，是準備將我調回石國平亂嗎？」
昂哥點點頭，「有虎師在手平亂倒談不上，只是伯父需要一支軍隊來以防萬一。
默輟 「你回復父親請他放心，有我默輟在，定叫那些屑小之輩，一個個被五花大綁地提到父親面前來。」
吉利可汗的回歸一夜之間封鎖了所有的關口，不準進不準出，這也直接導致了虎師集團部隊已大規模出動。
突襲輪台的消息難以傳回莫度的耳中，他所有的探子基本被困住了，而隨著吉利的回歸，弩失畢部在吉利的統領之下，重新活躍起來，開始大規模地在突厥清剿莫度布署在這裡的探員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