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後的報複
一時之間,宮裏不少嬪妃都在苦苦鑽研進補的房中之術。
風氣之盛,就連李晏溪一個外人都聽說了,還有人獻寶一樣地把一些春色無邊的方子拿來送給她。
李晏溪看了一眼,連她這樣已經被崔安嶼日日操練,鍛煉得百毒不侵的人,看了都覺得十分羞澀。
“鬼話終究是鬼話,信這個謠的人想必都太過寂寞了,世上哪有什麽功力可以長久地留住一個男人。以結果論英雄的,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李晏溪囑咐桃兒收好那方子。
桃兒說:“外麵謠傳小姐也是有秘方的人,不然三爺怎麽會浪子回頭,連趙妍珊這樣的絕色都不能動搖分毫。”
李晏溪失笑:“大約我的秘方比趙側妃的還要好,好丫頭,你放心,你家小姐不藏私,等哪天你要嫁給元霖了,我一定傾囊相授。”
黃花閨女桃兒姑娘嗔了句“小姐,你真是的。”紅著臉就跑了。
鳳池宮裏,趙側妃首先對崔婉婷發難,
“前些日子,聽說崔姑娘病了,如今大好了嗎?”
蘇苒受了好一會冷落,如今好不容易有正主問到了她女兒,趕緊答道:
“好了好了,謝側妃娘娘體恤,婷婷早就好了,不然也不敢入宮把病氣帶給各位貴人啊!”
她處處陪著笑,想起來幾個月前,崔大小姐還是被中宮捧在手心裏的大皇子妃的不二人選,無限風光又無限得意。
如今風水輪流轉,叫原本並不受中宮待見的趙氏得了體麵,如今她是貴人,開口問詢,都要連連稱謝。
崔婉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是被蘇氏拉了來的。蘇氏是過來人,雖然從前壓錯了寶,但她能看清自己的過錯,輕而易舉地原諒自己的過錯,進而不放棄任何一個在皇後跟前晃悠的機會。
而崔婉婷到底是姑娘家,眼皮子淺,嘴上卻無比強硬,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眼光有問題,哪怕貴妃都已經窮得隻剩頭銜了,哪怕鄭家軍都已經開拔北上了,她依然死鴨子嘴硬,堅持二皇子是有翻身之日的。
這其實也怨不得崔婉婷,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被人哄騙著給出去了最為珍貴的東西,以為不按自己原本的思路走,便是死路無虞了。
於是便隻能騙自己,當初的眼光一定是正確的,隻是遇到了一些需要迎難而上的困難。
守得雲開,依舊可以見月明。
趙側妃垂問崔大小姐身體狀況,皇後就坐在旁邊,可是她絲毫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蘇氏心裏一咯噔,當初楊相重禮入了承平侯府的大門,幾乎人人都認為崔家大小姐定然是板上釘釘的大皇子正妃,崔家拂了皇後這麽大的顏麵,如今看中宮勢頭正盛,又盯上了大皇子正妃的位置。
可是同一件好事,能夠落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機緣,實在是太渺茫了。
皇後不問詢,也就意味著皇後並不在意,中宮日理萬機,崔大小姐的身體狀況如今已經不在中宮關心的範圍內了,崔大小姐這個人也不會在大皇子正妃的人選裏麵了。
風池宮裏熱熱鬧鬧地談論,但是這些熱鬧都與崔婉婷沒有關係了。
趙側妃見崔婉婷悶悶不樂的樣子,倒是很好心,遙崔婉婷一同去園子裏賞花。
崔婉婷與趙側妃並沒有什麽交情,隻是當初選妃的時候略略打過招呼,說過幾句場麵上的客套話,但是比起在這裏受娘娘貴人們的冷遇,崔婉婷明顯更願意同年齡相仿的趙側妃出去走一走。
她們走出去的時候,李晏溪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對身邊的蘇氏說:
“婷婷近來狀態不佳,她同趙側妃一起去逛園子,大嫂不一起跟著去瞧一瞧嗎?”
蘇氏正在同一旁的一位貴人攀談,聽見李晏溪的話,一擺手道:
“不打緊的,婷婷本就在宮裏伴讀的,這園子她都走過千遍萬遍了,還能走丟了不成。”
李晏溪話說到這份上,大房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還頗為得意地順著李晏溪的話與旁邊的貴人說道崔婉婷在宮裏陪晉平公主讀書的事,笑聲都驚擾了中宮和雲妃。
中宮直接開口說:
“晉平也大了,本宮也張羅著要給她說人家了,進學的事情就先停一停吧。崔家的縣主聽說要去西蜀求學,大小姐呢,有什麽打算?“
蘇氏想給女兒謀出路,自然還想跟著晉平公主,沾宮裏的貴氣。
她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侯夫人搶了先:
“婷婷大了,想留在家裏相看相看人家,就沒有往書院裏送。”
蘇氏下意識地拉侯夫人的衣服,婷婷大了要相看人家不假,可是這與她繼續在宮裏陪伴晉平公主不衝突啊,娘娘隻是說進學的事情緩一緩,又沒有說就不辦了,家裏怎麽一點也不為婷婷爭取呢?
侯夫人恨死了自己,當年是怎樣粗心大意才會把蘇氏這樣癡傻的娶進家門,還做了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卻連皇後娘娘如此明顯的逐客令都聽不出來。
想到他們百年之後,承平侯府的顏麵,要由蘇氏擔當,侯夫人的心口劇烈地疼了起來。
雲妃娘娘說:
“我們這些嫁了人的呀,聚在一塊沒事情幹,成天就想著小輩們的那點喜慶事,撮合來撮合去,倒是忘了小輩們的意願,說不定人家早有意中的郎君了呢!”
她這話說的突兀,在座的都知道崔家與中宮的那點齷齪,雲妃娘娘故意把緣由往崔家女兒身上引,說的好聽是尊重小輩們的意願,其實就差沒挑明了說崔家的女兒不檢點唄。
侯夫人歎了一口氣,當初老爺也勸過,李晏溪也說過,承平侯府不願意將女兒往宮裏送,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怕碰到今日這樣的局麵,親家不成反成仇怨。
若是尋常的仇怨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仇怨結在了皇家,但看皇後對鄭貴妃的報複,蟄伏經年而怒氣不減,侯夫人覺得她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她正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有人已經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