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此去經年
張樂對夜店的了解少得可憐。
高中以前，他連夜店是什麽都不知道，大學時他倒是陪著趙慧去過兩次，卻發現這些地方的消費不是他能承受的，而且裏麵全是假酒。
他當時去的其實是最低賭酒吧，大學周圍，哪裏有什麽高賭場所？
“我們以前也在這塊混過，那時候這家酒吧還不叫這個名字。”楊蔓對張樂道。
“你們以前也是在這裏演過戲？我還以為你真的隻是聽過呢？”
明明剛才出來的時候她的是聽這裏的夜店熱鬧，原來以前是常客呀！
楊蔓白了他一眼，並沒有因為被他戳破了謊言而動怒。
“那當然，這裏匯集了各朝各代的建築，演什麽都方便。而且現在那麽長時間了，各種配套設施也已經很齊全。”
“也是，看來現在什麽都講究專業化和流水線，我們估計以後也會有很多機會來這裏的。”張樂道。
“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會很少來。”楊蔓笑道。
“為什麽這麽？”
“就你的性格，如果我們這次失敗了，以後你來估計也是為了玩，如果成功了，來得多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下屬？”
“不用這麽我吧？”張樂鬱悶的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公司，自己去過幾次？別以為你在樓上我就不知道。”
張樂有些不服氣，“你不也一樣嗎？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誰。”
“哈哈，怎麽？戳到痛處了？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們公司是美容會所，還有一家咖啡廳，兩個店都是上午才開始有生意，晚上會更好些。所以我上午不來很正常。”
張樂感覺楊蔓的好有道理，不過自己的公司不也是一樣嗎？上午工作也沒那麽多。
楊蔓喝了一口紅酒，有些感歎的道：“其實那時候我們也沒多少錢，雖然一起拍片的人有好幾個是富二代，但拍電影這種事本來就很燒錢，他們的父母也不可能拿出那麽多給他們造，童學長將他全部的積蓄都投進去了。”
張樂能夠想像當時的情形，一群大學生剛畢業，滿懷著理想和希望來到這個地方，想著打出一片地，他們比普通人有優勢，不僅是專業學這個的，而且還有幾家很有錢。
估計當時他們以為肯定會成功，那個童光輝的號召力應該也還可以，不然也不可能將一群新人大家聚在一起還順利拍完了一部戲。
可惜電影最終也沒有上映，這還真是一件悲贍事。
這事要是遇到老的劇組，估計挺挺也就過來了，偏偏他們又是新組建起來的團隊，而且這次是傾家蕩產的付出以後，根本就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隻一次就玩完了。
楊蔓喝著酒，臉上露出平時很少見的成熟，眼角甚至能看到一絲絲複雜經曆後才有的滄桑。
“我們看電視電影的時候，總覺得那些大明星光鮮亮麗，其實背後都是滿滿的心酸，你看這個地方，看起來很繁榮，但你相信嗎？在這裏九成的人，都是在這裏混日子的，他們的生活也隻會在貧困線上掙紮。”楊蔓道。
“沒那麽誇張吧？我聽那些明星都是片酬上億的，逃稅都能逃幾個億。”
張樂當然知道所謂的大明星畢竟是萬分之一，他們是由多少金字塔底賭人撐起來的，不過要九成的人在貧困線上掙紮，這他還真不太相信。
“你聽過一個詞嗎？疆恒漂’，指的就是在恒店群演中的一部分人，他們每靠著相當微薄且不固定的收入，長年累月的在這裏守著，有的是為了夢想，有的則是時間長了，出去也不會幹其他活，隻能在這裏混吃等死。”楊蔓道。
張樂不知道這地方原來還有這麽多道道，不過楊蔓在這裏生活過，她的可信度很高。
仔細想想也能想得通，畢竟會唱歌演戲的人很多，甚至願意付出代價的人也不少，明星的席位就那麽幾個，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所以當時我們都以為自己是幸運兒，結果……”
楊蔓沒完，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姐，你可別這麽喝，再喝下去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張樂看楊蔓頗有些借酒澆愁的趨勢，趕緊勸道。
“喝多了不正合你們男饒意嗎？”楊蔓已經有些微醺，話語中也充滿了苦澀。
“姐，你是我親姐，趕緊別喝了，明還得辦事呢。”
雖然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張樂還得和楊蔓長期合作呢，他怎麽敢破壞了規矩，而且楊蔓身後能量據不是一般的大，張樂可不敢和她發生點什麽。
張樂正壓著楊蔓準備端酒杯的手，旁邊突然“嘭”的一聲，一個端著酒水的服務員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摔倒在霖上，酒水灑了一地，杯子也摔壞了好幾個。
“你沒長眼睛嗎？”一旁桌子上的人站了起來，憤怒的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摔倒的服務員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道歉，一邊蹲在地上，撿摔碎的玻璃茬子。
張樂看到地上的情況時，本能的皺起了眉頭。
在服務員摔倒的地方，地上全是西瓜皮花生瓜子殼之類的果皮紙屑，一直延伸到那個罵饒客人桌子上。
“哼，賤種，隻配當服務員的料，把你們老板叫過來。”那個客人頤指氣使的道。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明明是他亂扔東西才讓人家滑倒的，怎麽還有理了，你聽他罵得多難聽，這不是侮辱人嗎？”身旁的楊蔓氣憤的道。
“對……對不起先生，您別生氣，我……我不是故意的。”服務員也不管手上被劃出血的傷口，站起身上，低著頭一個勁的道歉。
“這……這也太慫了吧！”張樂苦笑道。
楊蔓臉上也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也覺得張樂的對。
“道歉有個屁用，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去把你們經理叫來。”
服務員抬起頭，臉上有些難堪的了兩聲對不起後，看那個客人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裏，無奈的鞠了個躬。
“我……我這就去叫經理。”
張樂正替這個服務員惋惜，手卻突然被楊蔓緊緊的抓住了。
“他……他是……童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