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程露
程霏的死給了張樂很大的觸動。
世間有的惡是比你想像的更惡劣的。
原本以為隻是商業競爭,利益糾葛,頂多是把對方排擠出這個圈子。
但現在看來,張樂對世界的了解還不是足夠深刻。
本質上來說,齙牙導演和黑磚窯的那些老板是一樣的,他們喪心病狂的讓一個健康的人變成白癡,然後奴役他們,厲害點的最後還能逍遙法外。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叢林法則,優勝劣汰,但張樂總認為,文明社會的發展,是讓人懂得無淪你做什麽事,都要有分寸,齙牙導演告訴他,惡是沒有底線的,他能為了一個很小的競爭,僅僅不想讓自己的栽贓之策有意外,就要致張樂於死地。
而一直扮演他“小奴”的程霏,在最後一次選擇他之後,在被拋棄和被出賣中,黯然的離世。
程霏死後,張樂第一次見到了她的妹妹程露。
得知姐姐的死因,程露沒有像姐姐希望的那樣生活。
她照顧好阿朗住院以後,找到了張樂,要求自己進樂氏傳媒。
“張總,我知道我姐姐對不起你,?但她已經用自己的命還給你了,今天我來這裏,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來你們樂氏傳媒工作,我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我姐姐對齙牙導演付出的一切,我都可以同樣對你付出。”
程露稚嫩的臉上透露著以她氣質完全不同的冷漠決絕。
張樂靜靜的看著她,半晌才對她說道:“你姐姐的事我很遺憾,這裏麵也有我的責任,是她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才選擇為齙牙做事的,具體原因我不想過多解釋什麽,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姐姐臨走前,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好好的生活,還有……她最擔心的就是你想進娛樂圈。”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張總假如你是我,你會選擇聽姐姐的話嗎?有些恩怨並不會隨著姐姐的去世就煙消雲散的,她的死不值得,所以我隻能我的一生為她討個公道。”程露執著的說道。
“你這又是何必呢?即便你不出麵,我們和齙牙之間也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他想要我的命,我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放過他。至於你,完全沒有必要參與進來,我也會為程霏報這個仇的,你最應該做的事,就是按姐姐的遺願生活,讓她的靈魂得以慰藉。”
程露依然搖頭:“每個人都有他必須做的事,有些事不可能假手於人,如果我這樣做了,我會一輩子得不到安寧的,如果您對姐姐真的有一絲的可憐,那麽請給我這次機會吧。”
張樂說不過她,也知道她現在正在最悲傷的時刻,所以考慮一下對她說道:“這件事你還是先放一下吧,阿朗現在還在醫院,你最好好好的照顧他,等他好了以後,你們倆再商量出一個結果,如果到時候你依然想進入娛樂圈,你再來找我。不過你要想好,即便你加入了我們公司,也不一定有機會和齙牙麵對麵。”
“我隻要看著他不得好死就足夠了。”程露黯然的說道。
“那好,你先回去吧,一切等阿朗好了再說,關於你姐姐,包括阿朗的事,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張樂有些無奈的回道。
“我說過,你和我姐姐的恩怨已經隨著我姐姐的死都消失了,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們的錯,但還希望你不要再追究阿朗哥,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張樂點了點頭,讓秘書將她送了出去。
對於程露的請求,雖然張樂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換做任何一個人,自己的親姐姐遭受這樣的事,他都是不可能真的什麽都不追究的。
送走程露,張樂又開車去了醫院,那裏李婷婷同樣在病房。
“哥,你來了,我們剛才還念叨你呢。”唐可看張樂到醫院,立刻起來打招呼。
“怎麽樣,今天好點了吧?”張樂看著李婷婷纏著紗布的手臂問道。
“好多了,剛才我還和唐總監匯報,沒有必要住院了,?隻是手受傷,又不影響行動。”李婷婷趕緊直起身子說道。
“那怎麽能行呢?就算隻是手受傷,但已經骨折了,得多住幾天才行,再說了,你這次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不多照顧你幾天我心裏有愧。”唐可認真的說道。
“唐總監說笑了,我現在是您的下屬,遇到危險當然要衝到您前麵,不然就不合格了。”李婷婷笑笑說道。
“你倆別酸了,大家都是朋友,婷婷這次受傷是為了小可,小可照顧你是應該的,我也應該感謝你。”張樂說道。
“不用客氣,你也幫過我好多次。”李婷婷認真的說道。
“工作的事你暫時不用管,怎麽說這也算是工傷了,一切費用公司都會承擔的,後期的營養費也會算一些給你,你初來榕城,如果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一定要和我們說,我們會盡量幫助你的。”張樂一邊幫她削了一個蘋果,一邊對她說道。
“我來榕城已經夠麻煩你們的了,現在也沒有什麽困難。”李婷婷低頭道。
張樂看她時刻自卑的樣子,有些不忍心,記得才認識她的時候,李婷婷是一個頗有心機,但同時充滿活力和自信的女孩。
“聽小可說,你不讓公司告訴家裏人你受傷的事?”張樂輕聲的問道。
“嗯,反正也不是什麽大的問題,家裏的事已經夠亂的了,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操心。”
張樂沉默的點了點頭,以其說她的家裏亂,還不如說她的心亂。
家裏的事,因為張樂的插手,基本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李爸爸的那些貸款也已經還完。
他和劉阿姨都有退休工資,按理說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張樂猜測李婷婷之所以不願意和家裏人說,多少是因為她心裏和父親已經存在芥蒂。
盡管當時為了家人她願意付出一切,但事情過後,她心裏多少會怨恨父親。
如果不是他搞出那麽多事,也許她也不會像今天一樣活在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