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當我是爺們嗎?
他攬腰將她抱起來,一番很是犀利的話,道出了他為什麽不讓她參加大賽的真實原因。
可是……
可是,你是個爺們,你想要自己奮鬥,但你的親人,他們看了你那麽辛苦,他們都想讓你能有一種捷徑,直奔成功啊!
我……我就是想給你尋找出那樣的一條捷徑啊!
顧曉窗看著他那張因憤怒而變得猙獰的臉,伸出小手去,輕輕撫摸著他的眉心,“不,不要糾結,我……不想看到你這樣的生氣,我沒事……就是踩著不該踩的東西了,沒事兒的……”
你……
萬分的狂怒,萬種的斥責語言,都在和她那嬌弱而楚楚的目光對視後,化為烏有了!
他承認,他在她的這種表情下,完全喪失了任何發怒的能力了。
“不要說話了,我帶你回家!”
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眼底都是脈脈與不舍。
而她卻甜甜地笑了,嗯,回家,我們一起回家……
“怎麽回事?杜導,曉曉的腳怎麽回事?舞台上怎麽會有玻璃碴子啊?”
在看到被送上急救車的顧曉窗那雙被玻璃碴子紮得慘不忍睹的腳時,藍禹非簡直要瘋了。
“這事兒誰幹的?馬上集中後台所有工作人員,查出來是誰做的,我讓他把玻璃碴子都吃了!”
杜雲謀也是大為意外。
他本來就對於後台的音響師很突兀地給顧曉窗換了曲子,很是不滿,這會兒又爆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們真是太過分了。
全場一時都是被驚懼了。
全部的人心裏都在疑問,這個受傷的女孩子是誰?她的受傷,竟讓本城最風光的冷少和杜導同時勃然大怒,看他們的樣子,這次注定要有人死得很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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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醫院。
隨著醫生用鑷子將玻璃碴子一枚枚地從顧曉窗的腳底取出來,再放到一邊護士手裏的托盤中,發出砰砰的的脆響。
“你做什麽,會把腳傷成這樣?”
見慣了生死的醫生眉心微皺著,整個取玻璃碴子的過程,這個女孩子一聲不吭,而且為了能盡快恢複,她竟堅持不要打麻藥,就那麽硬生生地承受著醫生用鑷子在她的腳底下,掘來掘去……
“我……跳舞!”
這三個字,顧曉窗幾乎是咬著牙齒擠出來的。
太疼了,疼得都讓她感覺渾身的毛孔陡然間漲大,呼呼的冷風就從哪些漲大的毛孔不住地灌進去,這些冷風迅疾將她的身形給占據了,她的心都被冷風侵襲了,從頭到腳,她開始感覺自己變得冰涼,一如一具已經死去了的人的屍體!
“跳舞?都傷成這樣你還跳舞?你不要命了?”
醫生吃了一驚,手指輕輕一顫,鑷子的尖部就戳到了顧曉窗的腳底了……
啊……
她吃痛,失聲驚呼,一張小臉上,冷汗沁出,不住地滾落著……
“她是做什麽的不需要你來管,但是你要是不能將她的腳底給治好,治得和原來一模一樣,那麽你就要小心你的命了!”
醫生的身後,低低地傳來一陣陰冷的話。
呃?
醫生的後背瞬時嗖嗖地冒冷氣。
“我會治好她的!”
哼!
冷雲澤冷哼了一聲,眼底浮出清晰的痛惜,這種事兒就是換在一個男人身上,承受力也未必會這樣強悍,更何況她是一個女孩子,那雙白白嫩嫩的小腳丫,這會兒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看上去非常的驚悚。
老大!
一邊的安廣傑有些不安地小聲喊了一句。
冷雲澤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就好像暴風雨前夕,眼底迸發出來的怒意,夾帶著徹骨的寒意,幾乎讓周圍的空氣都被冷凝住了。
“醫……醫生,您不用管他,他……懂……懂什麽?禹……禹非說了,有時候醫生……和病人這樣閑聊,是……是為了轉移病人痛苦的注意力……嗚嗚……禹非……嗚嗚……我要喝奶茶……禹非……”
顧曉窗雙頰兩邊的頭發都被汗水給浸濕了。蔫搭搭地貼在了她的小臉上,她的小臉蒼白如紙,嘴唇上也一點血色都沒有……
但在說到了藍禹非,她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委屈和痛苦,以至於,大聲喊著禹非的名字,哭了起來。
“你快去!”
冷雲澤的眉心糾結到一起了,臉色依舊冷沉,卻氣咻咻地對著安廣傑吼了一嗓子。
“呃?老大,您讓我去幹嘛?”
“奶茶,您個笨蛋!”
哦,是是!
安廣傑一下子明白過來,轉身撒腿就跑,在他快跑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老大冷厲的低吼,要草莓的!
“你讓開,讓我來吧……”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走進了急救室,他的神情看起來很是肅穆,一臉的陰沉和氣惱,但當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個被人五花大綁地捆在床上的可憐曉曉時,他的眼底抹過了清晰的不舍和疼惜。
“藍……藍大夫……”
那個被冷雲澤給嚇得不敢再說話的醫生看到是藍禹非,也有點吃驚,不過,他很快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急救室、
冷少要震怒了,自己再留在這裏,難免會被殃及啊!
“你們都出去!”
藍禹非的視線一直都沒離開過顧曉窗,他眼神裏的那種脈脈,落在顧曉窗的臉上,顧曉窗就好像是見了親人似的,那眼淚咕嚕咕嚕地一個勁兒地往外湧……
“禹非,我好疼……好疼啊,你不是說,你當醫生,就是為了讓我生病的時候不疼嗎?可是,我好疼啊……”
她哭喊著,一張小臉早就被淚水和汗水給塗抹得沒了人樣兒了。
“乖,不哭,我保證不會疼的!”
藍禹非的語氣溫柔得幾乎讓第三個人都聽不到,他也好像隻是在說給顧曉窗一個人聽。
“嗚嗚……”
顧曉窗這會兒完全不像是那個野蠻的小女傭,天不怕地不怕地和主子比倔強,她完全變成了一個受傷的小女生,在看到了家人出現的刹那,她的疼,她的委屈,都讓她哭得稀裏嘩啦的。
“你們出去,她的腳傷延誤一分鍾,就會加重一分鍾……”
藍禹非的背影挺拔而冷肅,別人見了冷少都緊張害怕的大氣不敢喘,而他完全將身後那個傲慢霸氣的男人視若無物!
“喂,你敢命令我們老大……”
冷雲澤的一個手下看不過眼了,近前一步,想要教訓藍禹非。
但被冷雲澤一個冷漠的眼神給製止了。
冷到極點的聲音再度響起,“讓她和原來一樣……”
這話似乎說了一半,另一半沒有說,但意思他們兩個人誰都是明白的。
哼,我當她是我的眼珠子,我寧可死,也不願有人傷及我的眼珠子!
藍禹非的語氣似乎比冷雲澤更冷。
隻是他的這種冷漠的背後,卻讓顧曉窗再次淚水長流,“不,我不要當眼珠子,我要我的腳啊!”
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了。
屋子裏隻剩下了顧曉窗和藍禹非兩個人。
再次將視線落在她的雙腳上,那血肉模糊的一片,讓藍禹非的心猛然間就抽緊了。
混蛋,我要是抓住背後的那個人,我一定將他給殺了!
他的臉色陡然怒氣騰起,一種極難見的煞氣讓他的眼神看起來,如同複仇的獅子般凶猛彪悍。
“不,禹非,我不要你再為我做什麽了?”
淚水又流下來了,顧曉窗能確定這次不是因為腳痛,而是因為感動。
“遊戲法則就是這樣,喜不喜歡是你的事兒,但愛不愛是我的事兒……”
藍禹非冷清地在心裏歎息了一聲,隨後輕輕地用鑷子繼續給她的腳底處理傷口。
不知道是因為見到他很安心,還是他真的小心到了極點,這一次顧曉窗沒有再感受到那種痛到骨頭的感覺。
“曉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那天我奉命去接你,結果跑錯了道兒了,沒辦法隻好逆行倒回去,卻沒想到,一下子就撞上你的機車了……”
“然後……然後我就火了,要你賠!”
顧曉窗的神情有些恍惚了,她似乎真的回到了那天,天氣很好,陽光很不錯,在一條大道上,一男一女,正在爭執著關於賠償的問題。
“後來我同意賠你錢,還給你留下了電話號碼和身份證!”
說到這裏,藍禹非的嘴角微微上揚,在唇角那裏很是優雅地勾勒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來。
“你還好意思說啊……什麽……什麽身份證?都是假的……”
顧曉窗說著就有些氣了,你個騙子!
她伸手想要打他幾下,正在處理傷口的藍禹非急忙將身體抬高一點,到她的手能夠著的地方……
她很是解恨地用力打了幾下,這一用力,又帶動了全身痛感了,她頓時又疼得齜牙咧嘴了。
“我哪有騙你啊?後來,我不是出錢給你修機車了嗎?還送了你一份大禮……”
“切,奶茶也算是大禮嗎?”
顧曉窗記得那天後來,她拿到他的身份證就讓他走了,後來到了組織裏,她竟又看到了他,這才知道他們組織裏成員每個人都會有各種不同身份證,至於藍禹非給她的那個,完全是假的。
“奶茶也許不算是大禮,但適合的才是最好的,對不對?曉曉,別再堅持了,聽我話,離開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