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居然會做自我檢討了
其實他的車子一到小巷子,顧曉窗就感覺到了。
他沒有回來,她也根本就沒睡。
現在他回來了,卻醉成這樣,她更睡不著了,但卻沒有動,隻是聽著他在外麵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麽,而後又是去衛生間的聲音,轟!
他好像將衛生間的桌子弄倒了,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音。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呢,你個……笨蛋!”
這次顧曉窗聽清楚他說的話了,他似乎是在罵自己?
不由地,她啞然失笑,這個家夥醉酒了,居然還會做自我檢討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外麵再沒有動靜了。
那家夥睡著了?
她心裏有些不安,腳傷還沒完全好,踩踏下去,腳底還會疼得直抽氣,但她還是咬著牙下地,打開臥室的小門,就看到他如一隻北極熊四仰八叉地占據著那張小得可憐的沙發上……
他外套都沒有脫,眉心還是皺著的,好像在夢裏糾結著什麽東西。
窗還開著,有夜風不時地吹進來,她艱難地走過去,將窗戶關好了,然後又挪動著步子,回到臥室,拿了一條薄毛毯,蓋在了他身上,喝醉的人最容易怕冷的!
可是看著那條小毛毯,在他的身上好像是一隻小手帕似的,她又無奈地搖頭了,沒有辦法,他們之間海拔相差太大!
隻有海拔相差大嗎?
她默默地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他睡著的樣子,安靜而溫和,完全不似白日裏那個冷漠霸道的冷大少爺!
白天房東婆娘來催下半年的房租了。
她笑著說,謝謝嫂子,我下半年不租了!
“是哦,我們也猜測著你不會租了,有那麽有錢的男友,你怎麽還會住在我們這樣的地方呢?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手段真的好高啊,他那麽帥氣,你的臉……他怎麽會看上你的呢?”
胖胖的房東嫂子歪著腦袋看了她半天,大概實在看不出什麽緣由來,隻好下樓去了。
顧曉窗苦笑,大概房東嫂子想,就是我也比這個丫頭好啊,最起碼我身上有肉,可以給男人當舒適的肉墊子啊?這個瘦骨伶仃的小丫頭,她有什麽啊?還長了那麽一臉的雀斑……
早起的冷雲澤扭完了腰,就看到落在地上的那條小毯子了。
知道那是昨晚上她為他蓋上的,不由地嘴角微微上揚,抿出了一抹釋心的笑容來。
他輕輕走過去,站在她的臥室門口,靜耳聆聽了一下,似乎裏麵有些動靜了,就輕敲了一下門,“小雀斑,你要去衛生間嗎?”
這幾天,因為腳傷,他都是每天抱著她去衛生間的。
這種狀態讓顧曉窗很是羞窘。
但冷雲澤似乎樂此不疲,這樣多年來,他總是受到各種關注和追崇,似乎這是第一次,他專心為一個女人做事。
“……”
裏麵沒有聲音出來,那種微笑的聲響也悄然而止。
他的眼底綻放出狡黠的笑來,這個小丫頭一直都抵觸自己抱她去衛生間,所以這會兒一定是在裝著不肯發出聲響來。
“你再不說話,我就進去了咯!”
他說著,就加大了力道敲門,好像真的要進去的樣子。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了,大少爺,您快點上班去吧!”
果然,裏麵傳來她急急地回應。
哼,這次怎麽不裝睡了?
他詭異地笑,隨後推開了門,“既然醒了,那起來吧,去衛生間!”
然後不由分說,抱起她就往衛生巾走。
小小的衛生間容兩個人進去就是滿滿的了。
他隻能是將她抱著放在馬桶上,然後退身出去,站在衛生間門口。
“喂,你有毛病啊,人家上衛生間你在那裏看著?”
她衝著他大喊大叫,這一刻,她真的羞窘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跟他的角色還是女傭和主子嗎?怎麽感覺好像反過來了,他是男傭,而自己是被逼消受的女主子呢?
“行,那我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笑,轉過身,背對著她。
“不行,你關上門出去,不然我就不……”
她說著,就作勢想要掙紮著站起來。
“好,你是老大,行了吧,我出去,給你關門,真是的,有什麽啊?不就一個白晃晃的大屁股嗎?誰稀罕看似的……”
你……
顧曉窗徹底被他給氣暈了。
但好在他還是聽話地關上了衛生間的門,在外麵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麽,顧曉窗沒有聽到,不過卻覺得有點好笑,從住進這個小閣樓,這個家夥好笑學會了自言自語了,總是默默地說著一些讓她無法理解的話,不過,這總好過他日日繃著臉,陰沉著雙眼,好像凶神惡煞般的吧?
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一大早就有人來,顧曉窗知道那一定是送早點的。
她受傷了,不能做飯,雲姨隻是中午和晚上過來,早餐就得自己解決了,冷雲澤最先還自己做了幾次,不過後來,他就改成叫外賣了!
想起自己還是夷蓮娜的時候,左逸凡曾和自己說過,冷雲澤之前在國外留學,飯都是自己一個人做的,學費都是獎學金或者自己打工賺來的,沒用錦庭支出一分錢,這或許就是冷容蓁為什麽一直都很看重這個長孫的真正原因吧!
外麵沒動靜了。
他可能是去擺放早點了。
他每次擺放早點的時候,都會將一種餐巾給折疊成花朵的樣子,有的時候是粉色的康乃馨,有的時候是紅色的玫瑰花,還有的時候是黃色的百合,總之每一天都是花樣翻新的,不見重樣的!
她一直沒問他怎麽會折疊這樣的小玩意。
憋了幾天後,他自曝說的,那都是因為他在美國時曾在一家酒店當過服務生,他會各種花式的餐巾折法,方法多過一百多種,還曾獲得過那個酒店每年一次舉辦的餐巾折疊大賽的一等獎,獎品是帶薪休假一周!
她記得當時她聽了說,獎品還真是實惠!
他笑說,美國人就是這樣實惠,不用拚爹,拚自己就行了,隻要你有能耐,總會有一個施展的空間的!
他的話讓她感覺很真實。
顧曉窗腦子裏正胡思亂想著,卻忽然又聽到外麵一陣敲門聲,這次和上次的不同,聲音很響,好像要將門板都拆掉了似的急促。
是誰?
一大早的?
她正詫異著,卻隱約聽到了外麵門被打開了,有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是誰?
難道是林琳?
她一大早來做什麽?
顧曉窗咬著牙,挪動著步子,到了衛生間門口,打開……
卻看到了外麵的小客廳裏已經是滿滿的人了。
帶頭的卻是蘇明媛,她一身橙色的品牌服飾,脖頸上是同色的水晶石項鏈,再看耳朵和手腕上,都是同樣款式的水晶飾品,長長的頭發很是精致地在腦後挽了起來,一枚同樣質地的發夾很優雅地將頭發別住了。
如此看上去,她清新明媚得如早上的陽光一樣。
那笑容看上去就更是燦爛了。
“呀,真是可憐啊,小雀斑,真是的,怎麽能讓你受這樣的苦呢?看看那小臉憔悴的,嘖嘖,還有那腳,好了嗎?能走路了嗎?”
一看到她出現,蘇明媛就萬分激動似的叫嚷起來了,邊說,邊推了嫣紅一把,“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點去扶著小雀斑啊,她可是冷家的大功臣,代表冷氏參加大賽,才受傷的,這可是工傷呀!小雀斑,你相信冷氏,一定會為你的腳傷負責的!”
嫣紅和另一個女子不由分說,一下子就竄到了顧曉窗的跟前,一左一右,就將她架起來。
顧曉窗被架得雙腳幾乎都要離地了。
她萬分驚愕地看了一眼冷雲澤,那個家夥恍惚這會兒被蘇明媛催眠了似的,麵色冷沉,目光深幽地站在那裏,眼看著蘇明媛在那兒又說又叫的,他一直無動於衷。
無奈,顧曉窗隻能是擠出一些笑容來,說道,“蘇小姐,我已經好了,多謝你來看我!”
她話雖然如是說,但目光裏卻是盈著仇視和不快的。
我腳傷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啊?
現在倒好了,你還來裝好人,代表冷氏來看我,真是可笑,冷氏總裁就在這裏,用得著你來看嗎?
“不用感謝我的,我是澤哥哥的未婚妻,我理應來看你的,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想留下來在這裏照顧你,你說,好嗎?”
不用!
這兩個字,顧曉窗和冷雲澤是同時喊出來的。
顧曉窗看了他一眼,心說,你總算說話了。
你昨天怎麽沒告訴我,你的未婚妻今天要來這裏表演一場親和戲碼啊?
冷雲澤懶懶地看了蘇明媛一眼,語氣冷淡地說,“媛媛,這裏已經有人打理了。”
“可是澤哥哥,你又要上班,又要來這裏照顧小雀斑,你看你都瘦了,我看了好心疼啊!還有小雀斑畢竟是個女孩子啊,女孩子還是由女孩子來照顧,比較方便一點哦!”
蘇明媛這話說的似乎完全在理,她說著話,就走過去,伸手挽住了冷雲澤的手臂,眼睛眨巴著看著他,那種非常純真善解人意的樣子,讓冷雲澤有一刹那間的疑惑,她還是昨天晚上那個被前男友糾纏的女人嗎?
“澤哥哥,我知道我昨晚上的事兒讓你失望了,爺爺來電話訓我了,我錯了,但是以後我會學習怎樣做一個好女人,做冷家稱職的孫媳婦,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