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章 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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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塵環繞。
呈衝天煙柱繚繞而起。
燕王楊整個人就立身在這灰柱之中，周身真氣運轉環繞，無相神功此刻被他運轉出了回天的模樣，而且比之回天要更為厲害的是不止是能夠抵擋傷害，還是借用其特質將勁力全數返還。
“……”
連綿不絕的轟鳴聲在耳畔響起，那感覺就好像將自己整個人放入了正在不斷爆炸的鞭炮之中，那不斷的聲響形成了共振，轉瞬間本就靈敏的耳朵竟然是在這一刻出現了耳鳴的跡象。
身體已然出現了排斥性的反應。
若是普通人自然無法阻止這種情況，但楊在修煉了無相神功之後，早已經能夠幾乎是完美的控製身體上的每一處肌肉，其絕妙之處也是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然而這個時候的燕王楊卻沒有選擇這麽做，他在用身體感受來自‘李世民’的這一招。
武功相對較弱的師妃暄和楊虛彥都看出了奇怪的地方，那被圍攻的楊在接招不過刹那之後，便同樣發現了這其中的奇特之處。
空氣……不！
確切的說進攻自己的是風，是流動的風。
在對方那一招撥動琴弦一樣的動作下，這四周的空氣好像活了過來，擁有了生命。
這一刻，是風自己在進攻。
那如潮水波浪一般連綿不絕的湧了過來。
被無相神功反彈回去的力道則是再度激起波浪，發起第二次第三次……的衝鋒。
楊除去那撥動的那一刹那，隨後而來的一切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對方真氣。
這一時間，楊真心覺得有些意外了。
道心種魔好似外在表現不應該是這樣的？
腦海中的記憶中存在著真正呈現出這門武功威力的是魔師龐斑與韓柏兩人，其中尤以龐斑將這門魔功發揮到了極高的境界，借以與浪翻雲的決鬥達到破碎虛空的目的。但其中魔師龐斑的表現也沒有眼前之人來的離譜。
如果魔師龐斑表現出這樣的能耐，隻怕那浪翻雲必敗無疑。
兩相比較起來，‘李世民’所修煉的道心種魔要比起這其後麵的人要高出一個境界。
不說對方以魔種奪舍重生，甚至能夠以魔種篡權他人的記憶與知識，這樣的表現已然要高出了後來人不少。
或者說……
結合之前的推測，楊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前任自己在溺死之前，到底在無意識中給他泄漏了多少知識？
泄露出去的東西，恐怕是連自己都無法推測。
因為在很多時候記憶這東西實際上是顯得極為迷幻的，因為記憶分為清晰的淺層記憶，以及模糊被放置在最深處的深層記憶，大腦會將許多不經常用的記憶選擇性的放置在最深處，而不是所謂的遺忘。
在某些時候，它會冷不丁的因為外界刺激而將其從深處給翻出來。
楊懷疑‘李世民’當初種在自己體內的那顆魔種汲取到的有許多深層的知識，這才多方麵使得楊廣發生了根本上的變化，或許對方之前那堪比笑話一樣的理由並沒有說錯。
楊廣之所以從一代能夠趕超祖龍跡象的聖君生生的變成了昏君，暴君，幾乎使得大隋二世而亡，有著前任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影響，甚至從根本上開始改變了一個人。
因為在與‘李世民’的接觸中，楊也有一種感覺。
那便是三體其實應該有四個人。
這李二公子實際上是主體一分為三的時候之前留下來的遺產？
這次交鋒不僅是在與楊廣交手，更是在與第四個自己交手？
這些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在防禦了一陣之後，楊忽的眼神一亮，他從自己腦海深處再度找回了一些相關的記憶，這時他大概明白了這門武功詭異的地方了，念頭剛起，手上已經有了動作。
右手朝腰間抹去，隻見一道冷光一閃而過，如一道銀蛇出籠，在半空已經伸的筆直。
頓時！
隻聽嗤的一聲響，破空聲響起。
那旋轉纏繞在四周的塵柱直接在這一聲下，攔腰而斷。
劍氣勃發。
如一道彎月橫掃而過。
鋒利而無情的劍鋒在楊的手上呈現出一種奇怪而急速的顫抖，一柄軟劍生生的發出了嗡嗡的聲響，以一種奇特的頻率在斬開了塵柱的同時也斬斷了那好似被賦予了狂暴脾性的風之生命。
風停，攻止。
一劍止戈。
“我明白了！”
“這是波動！”
“原來道心種魔是這樣的。”
楊的話落在‘李世民’的耳中，並沒有讓他的神情上有多少的意外，反倒是有一種如果看不出來才會使得他失望的感覺。
“不錯！”
李二公子神情顯得很是開心，開口笑道：“那接下來呢？”話語落下，他已經再度有了動作，甚至沒有之前那樣第一次撥動時候那般困難，而是改撫琴的舒緩變成了彈奏琵琶的急速。
“！！！”
麵色一凝，楊雙腳一蹬，腳下大地難承雄力，巨大的力道直接將腳下崩亂的地麵踩出了一個凹槽，而人則是在這股反震力之下拔身而起，身後好似牽了一根繩索，拉著如蜻蜓點水一樣的倒退飛去。
同時。
在楊縱身躍起的那一刻，大地也好似活了過來，好比被打擾沉睡之後的起床氣，腳下地麵開始了撒氣的舉動。
無數的突刺正不斷的拔地而起，根根朝人之致命之處刺去。
一瞬間，這府邸的院落裏便已經長滿了石林。
啪！
石刺幾乎是後發先至，在眨眼間便追上了後退的楊。
一腳踩碎這尖銳的石刺，借著這反彈力道人則是整個躍向了頭頂的天空。
你能劍斬暴躁清風，卻怎斬大地之母？
手指上下彈動，‘李世民’那動作就好像是彈奏一曲奪命琵琶。
麵對這一擊，楊自是明白了對方的打算，在躍向天空，手上長劍已然在胸前豎起，出手正是本我月傾池的成名之招。
“天外飛仙！”
師妃暄看著眼前這一幕，她不由自主的念叨出了這個名字。
雖然震驚兩人交手的場麵之奇詭，尤其是李世民的手段在她看來已經超出了武功的手段，走向了神秘莫測的階段，哪怕是將劍典修煉到了劍心通明地步的她仍然看不懂李世民的招數。
她總覺得似乎彼此的畫風有些變了，變得不同了。
而去……波動？
兩個字分開來她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卻是不明了。
不提一旁早就傻眼的影子刺客楊虛彥了，隻是在師妃暄見到燕王楊接下來的招式之後，師妃暄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出了招式之名。
這招……
她熟啊！
現在想來自己的臉還在隱隱作痛。
抬頭。
那昏暗的天空整個黑了下來，上麵出現了一輪圓月。
月中，一道人影持劍而立。
隨後，整個人破空而下。
在一半的時候，身化無數道人影朝‘李世民’攻去。
“好招！”
一聲讚歎，手上動作仍然不停，動的更急。
隻見地麵土壤蠕動，無數的石刺拔地而起，朝他包裹而去，以擋住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劍招。
接下來便是劍與大地的碰撞。
石柱崩裂，劍氣肆意飛舞。
在一連串的交擊之後，終究是大地之雄渾更勝一籌。
但對楊來說這已經足夠，劍氣組成的幻影分身消散一空，他手上的長劍已經突破正麵防禦，直刺‘李世民’心口致命要害。
眼見長劍及身的那一刻，‘李世民’雙手終於改變了動作。
十指張開，朝前麵抓去。
那形象就好像抓住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雙手一繞，頓時那已經隻差三寸便要及身的長劍被生生的阻止了下來。
兵器在呻吟。
“嗯？！”
不是護身氣勁！
瞳孔微微一縮，頭下腳上的燕王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定格在那裏，兩人陷入了凶險的對拚之中。
在他的觀察中，隻見‘李世民’身前的空氣出現了極為怪異的變化，就好像是一張透明的布在這一刻被扯得褶皺起來，四周更是出現了密密麻麻時不時閃爍不見的黑色紋路，那正是裂痕。
再看劍身，上麵出現了十條透明如液體組成的絲線，線頭的一端正纏在‘李世民’的十根手指頭上，扯著四周的空間，拉的空間抽閑了褶皺，出現了撕裂的跡象，而另一端則是密密麻麻的將他手上的長劍劍端給纏裹在了那裏。
正是這些奇特的絲線，生生抵擋了天外飛仙最後的殺招。
劍招被阻，楊沒有任何的失望之色。
有的隻是一種帶著探究的目光，他窺到了魔門第一絕學的一部分關鍵。
原來……
這就是道心種魔中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