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厚愛
白玉曉安靜地靠在慕辰的胸膛裏，內心卻經曆著不斷的電閃雷鳴，她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慕辰脖子上麵的領結。如果答應了，等於自己和以往一樣，隻會接受妥協；如果不答應，她這輩子可能就和慕辰錯過。
過去的一切，一幕幕閃現在白玉曉的腦海裏。究竟，她應該怎麽做才能不違背自己的內心？她想起自己對葉子昂說過的話，她想起自己對慕辰說過的話。在這樣下去，她就要瘋掉了。
慕辰毫無防備的時候，白玉曉掙脫開了他的懷抱，眼神中沒有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多了許多看不清的迷茫。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衝了出去。
“曉曉！”慕辰臉色也變了，呼喚著白玉曉，緊接著追了上去。
“你走開！”被慕辰拉住的白玉曉聲音裏有了哭腔，說完一個跌咧，可能是高跟鞋太高的緣故，她一下子摔到在地上，膝蓋上瞬間出現一塊小籠包大小的淤青。
慕辰趕忙心疼地半跪下去，想要扶起白玉曉。
“你還想去哪？”
“不要你管！”白玉曉甩開了慕辰伸出來想要將她扶起的手，像個任性的小姑娘。
“你不要這樣！”慕辰照舊沒有生氣，聲音裏滿是寵溺，更加靠近白玉曉，試圖想要查看她腳上的傷勢。
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受到太大的心理刺激無處宣泄，還是膝蓋上的淤青真的很疼，白玉曉坐在冰涼的地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扶著膝蓋試圖想要站起來。眼裏盈盈盛滿了淚水，紅紅的眼眶，看著讓人欲罷不能。
慕辰看著眼前掙紮著的白玉曉，舌尖舔著嘴角，心裏有種想笑又不敢笑的，強行抑製下去的衝動。
白玉曉勉強站了起來，回想起剛剛的畫麵，其實是糗到哭出來的。隨著她起身，慕辰伸著雙手，做到一個丈夫該做的樣子，伸著雙手護在周圍，但是沒有觸碰到白玉曉。
她試著走了一步，疼得齜牙咧嘴，慕辰忍不住關懷地說了一句：“你可以嗎？”
換來白玉曉一個惡狠狠的眼神：“你是故意的吧！”
話音剛落，本來走得顫顫巍巍的雙腳不聽使喚，高跟鞋再次狠狠地絆了白玉曉一跤。這一次，慕辰不管了，索性兜住了身子向下傾去的白玉曉。
“你放開，我不要你管！”白玉曉自知自己站不穩了，也不想讓慕辰幫忙，或許隻是口頭上不想。
“都這樣了，你還想耍什麽脾氣？”慕辰不怒自威的氣勢又一次冒了出來，白玉曉腳下一陣騰空，整個人穩穩停在慕辰的臂彎裏。
白玉曉心中慌亂了，一下子抓住了慕辰的衣領：“你想做什麽？”
“都這時候，你覺得我會想做什麽？”慕辰肆意妄為的眼神裏早已沒有了剛剛的乖張，而是一種無語卻又不肯完全發作的氣息。
他抱著白玉曉往旁邊的沙發走去，輕輕將她放在沙發上，讓白玉曉雙腳垂地那種。
“不要動！”白玉曉在慕辰還沒有完全鬆手的時候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慕辰語氣認真地對她命令道。
放下白玉曉之後，慕辰轉身來到茶幾旁邊，從裏麵抽出一個白色的藥箱，拿了一瓶活絡筋骨油，在手裏掂量了一下：“你對這種東西過敏嗎？”
白玉曉扯了扯自己的裙擺，想要把淤青蓋住一樣，誰叫自己那麽不爭氣：“不用你假好心！”她必須得承認，她的內心是退步了。
慕辰一個冷哼，才沒有搭理她的小脾氣，從藥箱裏又拿了一包棉簽，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起身來到白玉曉麵前，又是那個半跪下去的姿勢。
他擰開活絡油的蓋子之前，對著自己的兩個手掌哈了幾口熱氣，然後倒了硬幣大小的一灘在自己的手掌心上，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揉開了。
“把手拿開。”慕辰的語氣好像一個醫生在對病人說的話，白玉曉不好意思拒絕，還有就是，膝蓋那一摔，真的很疼。
慕辰眼神專注地將活絡油塗抹在那塊淤青上，以及周圍。動作輕柔到如同嗬護一個熟睡的嬰兒，白玉曉看著那副溫柔專注的嘴臉，內心的防線土崩瓦解。
“疼嗎？”才沒愣神一秒，慕辰雙手並用地揉了一下。
白玉曉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疼！”
“好。”白玉曉以為慕辰說這話是給她擦好藥了。沒想到，下一秒，慕辰狠狠地用大拇指在上麵揉開了。
“噝。你要疼死我嗎？”白玉曉被他這麽幾下，神經裏麵傳來更加劇烈的痛感，忍不住低吼起來，慕辰抬頭甩給白玉曉一個少有的慕少爺的白眼。
自以為是的笑容重新掛上慕辰那張帥臉：“不疼就不會長記性，你男人在你身邊，你跑什麽！”
白玉曉想躲開慕辰喪心病狂的對她腳上那塊淤青的蹂躪，但是慕辰用另外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她的小腿，動彈不得。
“淤青不及時揉散，這個疤你至少得留兩個星期都不會消！懂不懂。”這語氣和一個兄長無異，慕辰說完，繼續著手中的動作，白玉曉能夠感覺到疼痛感漸漸減少，膝蓋上的淤青，由青紫，轉為紅黃，那是淤青逐步散開的症狀。
白玉曉不好再說什麽了，誠然，她曾經在比自己年紀大了許多的慕辰麵前時是幼稚的，有很多事情，慕辰是她的導師，她的兄長，她的任性，幾乎都是他在包容。除了偶爾的強勢和猜忌，慕辰對她，一直算是嗬護有加的，隻不過她的心那會兒難以體會到這點，而是沉浸在和段少南分離的哀傷之中。
是不是自己一直把他看錯了，如果沒有安心和楊青楓的攪局，她是那個應該和慕辰好好過日子的人。
“好了。”慕辰擰好活絡油蓋子，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著手上的活絡油的痕跡。
白玉曉冷不丁抓住他的一隻手，還沒等慕辰反應過來，她一下子狠狠咬住了那個清清白白的手腕。
慕辰眼神一緊，眉頭緊皺，任憑她突然的襲擊，不作出一點反抗。
隻待白玉曉鬆開了雙唇，手腕上留下一排紫紅的印子，還有橙紅色的口紅，慕辰自己看著都心疼。
但是慕辰心裏鬆了一口氣，她這是，報複式地願意原諒他了嗎？
“還給你。誰叫你剛剛把我掐得那麽疼！”白玉曉絲毫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害臊，反而理直氣壯地聲討道。
“怎麽著，應該是和我說一聲‘謝謝’吧！這麽做，合適嗎？”手腕上熱辣辣的疼痛並沒有讓慕辰發火。
“臭死了。”明明是給自己上藥弄的，白玉曉卻表現得極為嫌棄。
“好啊。”慕辰眼中好像受到了挑釁。
“那我就把這些臭味都塗到你臉上！”慕辰說完起身就要把雙手假意要捂到白玉曉的臉上。
“不要！”白玉曉驚恐地尖叫了一下，臉色大變地往後退去，她是相信慕辰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
慕辰臉上終於露出愜意的笑，轉而溫柔地說道：“等我一下。”說完，不忘用手背在白玉曉臉上蹭了一下，白玉曉又是嫌棄地躲開了。
洗手間裏傳來水龍頭流水的聲音 ，慕辰細致地用洗手液擦遍整個手掌，細細的洗滌掉手上的泡沫。清水淌過那排清晰的牙印，他猶豫了一下，連唇印的顏色都保留著。
此時的白玉曉腦子好像短路了一樣，她是應該現在就逃走還是等慕辰回來？低頭瞧見手中的心形戒指，此刻在潔白色的燈光下，閃耀得純粹，閃耀得自然。那小小的一圈銀環上，刻著細小的一行字母。
白玉曉扳過手來一看——LOVE FOREVER。左邊一個M，右邊一個L。這是指慕辰和洛曉曉。白玉曉鼻子一酸，長久以來的壓抑終究還是宣泄出來了，她為什麽就是要和慕辰過不去呢？她對得起他所做的一切嗎？
“怎麽樣？這個喜歡嗎？”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白玉曉抬頭，心思被撞破了一樣低頭不語，慕辰很理解地坐回白玉曉身邊。用寬大的臂彎再次將白玉曉摟進自己的懷裏，這次白玉曉是自願的，她和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輕輕地投入到他的懷裏。
慕辰微風輕撫一樣，將白玉曉的劉海撩在耳朵後麵，兩人心照不宣地不發一語。相互依偎著看著窗外，閃閃爍爍的美麗風景。
歲月蹉跎，嗟歎年華，我自是年少，韶華傾負，隔斷千山萬水，再回頭，終是伊人與燈火闌珊處，挑燈回看，花落肩頭，厚愛紅塵，恍惚迷離。
任他凡事清濁，為你一笑間輪回甘墮，不問曲終人聚散，散了縱橫的牽絆。待浮花浪蕊俱盡，伴君幽獨，看滄海桑田。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白玉曉經曆了太多，以為自己看透，差點錯過眼前人。慕辰放蕩不羈，緣何情深，不忍放棄，終究還是厚愛換取美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