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一個決定
“末將拜見四州督軍大人！”汪嘯等人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向拓跋英恭敬的參拜道。
“你們都起來吧！”拓跋英對他們的態度很滿意。
“本帥問你們，劉昊哪去了？”拓跋英聲音雖小，但蘊含的官威卻大。
汪嘯在經曆了剛才的事後，現在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他往前一步，抱拳回道：“回稟元帥，劉昊在大戰開啟前便已離開奧萊城。在您來之前，我詢問了守城兵丁，他們親口告訴我，劉昊於今日淩晨率領傭兵公會的人離開了奧萊城。他們不知道上麵的任命，以為是秘密的軍事行動，故而沒有多家盤問。”
“傭兵公會的人？”拓跋英不解，隨後問道：“這是鎮靈庭和邪靈族聯軍之間的戰鬥，是關乎人靈界榮辱的戰鬥，傭兵公會的人湊什麽熱鬧？”
“元帥，是劉昊讓他們加入的，說是補充兵員。”李思早就看劉昊不爽，此時正好上藥。
“劉昊讓他們加入的？一群烏合之眾能幹什麽？身為前鋒營將軍的他竟然在本帥來之前就畏戰潛逃，此事本帥定要上奏分庭長，治他一個重罪！”
拓跋英的話讓站在帥座前的三個人聽後各有所思。
按理來說，身為四州督軍的拓跋英想要向上匯報情況，第一級呈遞的應該是東南域域長。越過域長，向分庭長匯報，不是不可以，但難免會在他和域長之間的關係上造成緊張。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放心，來之前我已跟婁州牧和李域長說好，遇事直接上報分庭長。他們隻需要全力協助我即可。
最遲明天，第一波援軍即可抵達。等援軍一到，本帥便會立刻向他們發起第一輪進攻。”
“元帥，請恕末將愚鈍。敢問元帥第一波援軍來多少人？實力如何？”在生與死麵前，汪嘯覺得還是把一些重要問題問清楚為好。
“援軍總共有三波。第一波一萬人，第二波兩萬人，第三波三萬人。
第一波一萬人中，靈侯境境界九千人二百人，靈王境八百人。
第二波二萬人中，靈侯境一萬九千人，靈王境九百九十人，靈皇境十人。
第三波三萬人中，靈侯境二萬九千人，靈王境九百人，靈皇境一百人。
本帥允許你問第一次，但不許出現第二次。提問隻能由本帥提出，你們負責執行便好。”
“末將知罪，感謝元帥的仁慈。”汪嘯心裏發寒。現在他後悔了，雖然和拓跋英相處時間短暫，但他的心告訴自己，寧願跟著劉昊幹也不能死心塌地的給他賣命。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帥要思考下接下來的軍事部署。”拓跋英對他們揮揮手。
等他們三人走出城主府主殿後，許佑從幕後的屏風走出來說道：“主公，您這樣對他們是不是有點不好？初來乍到，您應該先籠絡他們一番而不是用官威壓他們。物極必反，縱然您實力強於他們，但現在，您少不了他們對您的幫助。”
“先生莫急，我這是有意試探他們。萬一他們中有劉昊留下的探子呢？我可不想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參劉昊的折子我會寫，我會當著他們的麵把它送出去。如果事後我隻收到了分庭長傳來的批複而沒有其它的諸如此類，我便會重用他們。”
“主公高才，屬下佩服。我這就去整理資料，不打擾主公寫折子了。”許佑對拓跋英的讚賞不加掩飾。隨著資曆的增長，拓跋英變得越來越出色，自己能使上勁的地方已由原來的全部轉變為小部分。
翌日清晨，送信的信使在拓跋英等人的目送下，騎著千裏馬向北方疾馳而去。
當天中午，星力和婁峰收到了情報人員送來的密信。
未雨綢繆，考慮到戰線問題，安郡的全體百姓已逐步向相鄰的郡府撤離，星力更是直接趕到州牧府辦公，提高戰時效率。
“星力，這件事你怎麽看？”婁峰沒有吧星力當外人。高才未歸，現在能說話的也隻有他了。
“大人，您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星力機智的回道。
“答案是有，但我想聽聽你的。看看我們的思維是否在一個頻道上。”婁峰雙眼一閉，似在沉思。
“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您可別怪我粗魯。那小子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他來這就是鍍金，根本不會把南揚州靈災當回事。他想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靈災鎮壓，然後滿身榮耀的回去複命。
直接上書分庭長，把域長擱一邊，也隻有像他這樣的豪門子弟才敢做。域長不說話，不表態，不代表域長不把這件事放心上。這裏畢竟是東南域，域長是現管。有句老話說得好，官當得再大不如現管的好。分庭長權力再大，也不能立即可拓跋英幫助。
什麽叫鞭長莫及？什麽叫遠水救不了近火？域長隻需要在中間動動手腳，分庭長下撥下來的援助就會大打折扣。
不管是分庭長和拓跋英，還是域長跟拓跋英，對我們來說，直接的受害者是南揚州。南揚州在東南域五洲中，麵積不算大，綜合指標不突出。相對於周邊的兩州來說，域長應該更青睞它們。所以，不管拓跋英對我們怎麽樣，他在做什麽，我們都需要無條件的支持他。
支持他不代表讚同他，不代表和他同屬一個陣營。我們為的是南揚州，為的是南揚州在戰後能夠快速恢複生產，流離失所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奧萊城收回來又如何？殘垣斷壁，生機全無，周邊的城鎮和村落在戰爭中早已成為廢墟。兩淮府城雖然被保下了，但周邊的情況和奧萊城**不離十。
戰爭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就這一點，拓跋英跟我們在一個頻道上。我也希望他能在強大軍力的支持下，迅速擊垮邪飛統領的大軍。”
婁峰睜開眼，對星力笑道：“星力，你成長不少。在靈者世界的戰爭中，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眼下這場靈災，若有靈皇境強者加入，戰爭的局勢會立馬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裏是我們的主場，我們可以不分晝夜，不計成本的往前線抽調靈皇強者。相對於邪靈族聯軍來說，他們就沒那麽容易了。可若我們仔細研究這場戰事，我們不難發現，邪靈族聯軍發動戰事的目的似乎不在掠奪資源上，而是另有目的。
我們唯有發現邪飛的根本目的，才能製定出適宜的策略，才能有效的投入兵力，迅速鎮壓他們。為這場戰爭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不完美的句號？大人，我不懂。也許劉昊在的話，他會懂。”星力順口提到了劉昊。
“不完美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戰爭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來說越不利。兵法有雲，補充後勤的最好方法是從敵人那補充。現在邪靈族聯軍占據的可是我們的地方，算算時間，離秋收已經不遠。
我們若不能趕在這季秋糧收上來前把邪飛擊潰，就算我們在秋收後擊潰他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劉昊也許發現了這個問題，也許沒有。可就算有又如何呢？他現在已被降職，帶著情緒的他早已率領自己的部眾向廬陽城撤離。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從以往他做的每一件事上來看，他是一個謀定而後動的人。我希望他能再次創造奇跡。為整個南揚州的百姓謀福祉。”
“大人，我相信他會這麽做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之所以在拓跋英趕到前離開，應該是出於這種目的。
拓跋英立功心切，而想要證明自己有過人才華的最好，最快，最有效的方式無疑是踩著劉昊上位。水讓劉昊在之前有一個漂亮的記錄呢？”
“說的是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觀劉昊絕非池中之物，哎！上麵這麽做真的好嗎？未來的事可不好說啊！”婁峰的臉上露出一抹愁容。
星力沒有接話，有的事可以悟透但不能說透。先前的事可以說，但這件事必須爛在心裏。
太白城，域長府中，李太白手上捏著呈遞上來的情報。看完後，隻見他隨手一揚，情報頓時化成片片碎屑，落地即化。
“拓跋英，你是人才不假，但你不會做人。仗著身後的家族，仗著有分庭長給你撐腰，你就不把我和相關人等放在眼中嗎？
分庭長是要我們無條件支持你。可我們在支持你的同時，有很多不可抗力。就算日後你把這事捅到分庭長那，分庭長也無法說我什麽，他更不可能為此而治我的罪。
你和劉昊相比，缺的是情商。他至少知道不能把人全部得罪死。第一波增援我會按計劃準時準點為你送達。至於這第二波，第三波增援就要看情況而定咯！”
李太白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毛筆，蒼勁有力的書寫起來。
“人貴有自知之明！”
“來人，把這幅字裱起來，日後我有用。”李太白手筆，喚人進來。
萬裏之外，劉昊一行人經過長時間趕路，總算來到了瑤海城的郊外。這裏比奧萊城要好，雖受戰亂波及，但影響不是很大。
“接下來就有勞杜會長了！”劉昊不想驚動庭隊的人，故而便拜托杜少木在瑤海城公會想想辦法。
同樣是會長，大家多少會給點麵子。尤其在這多事之秋，彼此間更應該互相照應。同屬於傭兵公會，隻要不侵害大家利益，彼此間還是會能幫則幫，能救則救。
半小時後，杜少木從城內租來十幾輛馬車。
“劉大人，幸不辱命瑤海城傭兵公會答應了我們的請求，今晚我們可以住在公會裏，具體細節等我們吃完飯的時候在詳細的討論下。”
“有勞，辛苦。”劉昊鬆了一口氣。雖然自己做了兩手準備，但還是眼前這一步最佳。
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晚餐時，劉昊和瑤海城傭兵公會會長相談甚歡。一個願意出高價錢雇傭他們，在被雇傭時還能通過立功表現獲得更多的賞賜，這對傭兵來說，無疑是上佳的雇主。
再有考慮到傭兵公會和會長的利益，劉昊又單獨拿出一份額外的報酬作為雇傭進行後的總結獎勵。
很久沒遇見這樣的大買賣了。瑤海城傭兵公會會長哪會放過眼前這位天降的大財主。
好酒，好菜，好歌，好舞，統統奉上。今晚一定要賓主盡歡，一定要讓劉昊賓至如歸的感受到瑤海城傭兵公會的誠摯心意。
深夜，回到房間後的劉昊並未入睡，而是站在窗前，望著天空中高懸的明月。
這個決定在以往便在自己心中撲騰過。現在它撲騰的更加凶猛，好像蠻牛到了壯年，不停地在原野上狂奔。
劉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他在心裏默念道：“這個決定一旦做下，斷無反悔可能。可若不做，今後類似的事將會屢見不鮮。
時勢造英雄，我這可是在被逼無奈後不得不做的選擇。希望今晚我做的決定會助我成事，讓我不再受人擺布，遭受欺辱。”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此時此刻，還是念老曹的詩詞應景呐！”劉昊舉頭望著明月，口中吟誦著曹操書寫的詩詞。
劉昊不知道，在他吟誦這首詩詞的時候，曹操已從神海世界遁出站在他的身後。
曹操離他很近，可卻又像很遠，好似兩個不同時間，不同空間的人在此刻相遇了。
“孤懂你，你懂孤嗎？
昊昊啊！你要學會享受寂寞，等你能淩駕於寂寞之上了，你離成功便不遠了。
強者永遠是孤獨的，但孤獨不一定寂寞。嗬嗬，去悟吧！孤讚成你做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