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人在屋簷下我就不低頭
推門而入,隻見寬敞的辦公室內,一名身披黑色風衣的男子背對著自己站在落地窗前。
“請問是夏處長嗎?我是學院聘請來的老師,我叫劉昊。”劉昊感覺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初次到廬陽城庭隊報到時的情景。
“劉昊?沒印象。你可有學院頒發的聘請文書?”夏龍酷酷的站在那,沒有轉身。
“沒有。我是受邀前來,學院沒有給我開具文書。”
“沒有文書?那你也敢來我這報道?你可知一年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到我這來打秋風?我們靈都軍事學院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的。雖然我們對你們進出沒有硬性的限製,但這不代表你們有戲耍我的理由?滾出去!在我沒改變注意前!”
劉昊對夏龍的態度和語氣感到不爽。別以為是教務處長就可以目中無人,自己還是一院之長呢!靈都軍事學院了不起嗎?外人不知道,自己還不清楚嗎?靈都學院和靈都軍事學院是鎮靈庭麾下的兄弟學院。靈都學院連續兩次敗在自己手底下,身為它兄弟的靈都軍事學院又能好到哪去呢?
“我讓你滾出去,你沒聽見嗎?”夏龍的聲音變得低沉,好似猛虎捕食前的醞釀。
“聽見了,但我為什麽要滾呢?我有兩條腿,可以好好的走,來這是例行公事,也是處於對你的尊重。既然你不把我的尊重當回事,那我也就沒必要留在這了。不過在臨走前,我有一句話送給你,我走容易請我再回來可就難了。”
夏龍剛這邊剛想譏諷他幾句,那邊就感覺到他已轉身離去。
“哼!豎子張狂,要不是礙於學院的規矩,今天你走得掉嗎?”夏龍還是沒有轉身。
閣樓上,雪飛向木易問道:“他是你安排的嗎?再有你怎麽還把他留在這個位置上?學院就是學院,不是青樓茶館,不是讓他以權謀私的地方!”
“你以為我不想嗎?他是金風的人,沒有金風點頭,我敢攆他走嗎?金風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在夏龍人雖好色,手上還是有兩把事刷子的。”
“就他那幾把刷子,還不夠刷我家房子的。這事你得抓緊辦,別讓他壞了學院的風氣。學院裏的女老師本來就少,被他這麽一折騰,留下來的女老師有多少真本事?除了皮肉相不錯,其它的是一塌糊塗!”
“哈哈哈……,在你眼中她們自然是一塌糊塗,可在院生眼中和心中就不一樣了。放心,我心裏有譜,不會讓靈都軍事學院的招牌毀在我手上。”
“知道就好,劉昊的事你準備怎麽辦?他吃軟不吃硬,夏龍搞這麽一出,恐怕不好收場啊!”雪飛略帶擔憂的說道。
“這有什麽難得?讓夏龍去請他不就行了嗎?他若不願去,那就換一個,副處長又不是沒有?他們哪一個不是人精?隻要我點一下?他們保證能把劉昊給請回來。”
“我不管了,這是就交給你了。三天後我再來。”雪飛一撩衣袖準備起身離去。
“喂喂喂?什麽叫你不管了?劉昊是我請他來學院的?搞清楚好不好?請他來的人是你不是我?劉昊的事你得放心上,我隻是個打醬油的。”
“人是我請來的?但他是在為誰效力啊?是為靈都軍事學院,是為鎮靈庭。所以你看?他的事你要不要管呢?他可是人才啊!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你要是駕馭的好,這臉上可放光啊!未來說不定他還能幫你騎到金風頭上,替你好好的出口氣。”
“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得去哄哄他。也對?有實力的人都是有脾氣的。夏龍若不肯去?我就自己去。我就不信,他在見到我後會不跟我回來。”
“這就對了嘛!我先走了啊!三天後見。”雪飛笑了,轉身走入虛空。
等到雪飛走後,木易忽然間一拍大腿,後悔的喊道:“該死的老雪?上當了!”
走出靈都學院大門,劉昊隨機選了一個地方揚長而去。
宋茸和西柚在見到劉昊這麽快就出來後?腦海裏立刻想入非非。他們彼此不會透露內心的想法,隻會在日後驗證自己現在的推測。
靈都美食樓?靈都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兩次來靈都,兩次都錯過?這次絕不能再錯過。
走進酒樓?問小二要了個單間?點了幾個招牌菜,要了一壺酒樓自釀的紅酒,愜意的靠在椅背上。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劉昊感到詫異,酒樓的效率這麽高嗎?才點的菜這麽快就好了?
“請進。”劉昊招呼一聲。
“吱呀”一聲,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從外麵走進來。
“劉院長,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您。我這廂有禮了。”宋印朝劉昊行了一個學生禮。
“不敢當。現在的你已不是院生,不用如此客氣。”劉昊起身走上前,雙手緩緩托起他。
“不不不,禮不可廢。您是我除了院長以外,最尊敬的人。您雖然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您的才識和心胸是我敬佩的。也許是老天關愛讓我在這見到您,今天這頓酒席還請您不要推辭,由我來請您,以盡地主之誼。”
“這.……”劉昊被宋印的熱情弄得有點不好意思。這還是那個在擂台上看起來酷酷的宋印嗎?
“就這麽定了,劉院長,請坐。”宋印擺出了主人請客的姿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劉昊一撩衣袍,坐到了椅子上。
“劉院長,冒昧的問一下,您這次來靈都是私事還是公事?”宋印謹小慎微的問道。
“公事。正好問問你,你是本地人,對靈都軍事學院肯定我了解得多。”劉昊沒有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問道。
“劉院長,您該不會是收到了靈都軍事學院的邀請才來靈都的吧!若是,那我要恭喜您了!”宋印朝劉昊拱手道賀。
“喜從何來?”劉昊不解,似乎大家都對靈都軍事學院推崇不已。
“劉院長,您的事跡我多少也了解一點,知道您對一些花邊新聞和不關己的事不怎麽上心。今天正好借此機會,讓我來為您說道一番。”
“願聞其詳。”劉昊朝宋印點點頭,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劉院長,靈都學院和靈都軍事學院可以說是鎮靈庭設下的文武學院。前者培養出來的院生主攻文職,後者培養出來的院生主攻武職。前者培養出來的院生若論戰鬥力是遠遠不如後者的,再有前者招手的院生相對於後者比較雜,因而也不可能把核心的知識傾囊相授。
簡而言之,靈都軍事學院培養出來的院生皆是鎮靈庭的嫡係。他們在畢業後不會去往別處,隻會留在鎮靈庭,為它效力。不管是庭隊還是戰隊,靈都軍事學院的人皆占八成以上。
起初,在您離開庭隊後,我以為您跟鎮靈庭的緣分會就此結束。沒想到您這麽快又回歸了。我想靈都學院的院生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的怨氣會減輕不少。兄弟間切磋,輸贏是常態,隻要不被外人取走便好。”
“宋印,你現在在哪任職?是靈都學院還是靈都軍事學院?”劉昊沒有在鎮靈庭的話題上多做糾結。和鎮靈庭是否有緣分,要看接下來他們會派誰來見自己。
“我在靈都學院擔任中級教師。劉院長,您是不是去靈都軍事學院擔任高級教師的呢?”
“高級教師?這裏麵有什麽講究不成?”宋印不說,劉昊還真沒把這事放心上。
“劉院長,您難道不知道?”宋印起初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道:“您不知道也對,您應該不會關心這種小細節。按照靈都學院的規定,若能在學院聯盟大比中連續獲得兩次及兩次以上冠軍的學院,其院長來靈都軍事學院任教時,可擔任高級教師的職位。
普通學院院長會給予初級教師的職位,重點院校或者每一界的翹楚院校校長在經過評定後會給予中級教師的職位。若有特殊貢獻,在學院聯盟大比中屢次獲獎的學院院長會給予高級教師或者教務主任的職位。
劉院長,按照騰龍學院目前的情況,您至少會被給予高級教師的職位。實際上我覺得,讓您當教務主任都綽綽有餘。”
聽著宋印的話,劉昊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反正他知道宋印沒有譏諷自己的意思。
“劉院長,您怎麽不說話?看您臉上的表情,似乎我哪裏說的不對啊!”宋印感到有點緊張。盡管自己是靈皇境,可在隻有靈君境的劉昊麵前,自己就是提不起那股勁。
“不是我不說話,而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覺得靈都軍事學院挺有意思的。如果按照你剛才說的,我應該被給予高級教師的職位。可事實是,上麵給予我的職位是中級教師。
原本中級就中級吧!可靈都軍事學院給我的感覺實在不好,教務處處長夏龍的架子很大,我去他那報道,連個正臉都沒見著。
在我沒有文書的情況下,不問緣由,直接讓我滾。嗬嗬,脾氣真不小啊!”
宋印直到此時在知道劉昊在靈都軍事學院經曆了什麽。他沒有立刻接話,而是等小二把酒菜上齊後,布連續設下三道結界,才開口言道:“劉院長,靈都的水很深,而在這深水池內有一大兩小漩渦。
大的漩渦是鎮靈庭,兩個小漩渦分別收靈都學院和靈都軍事學院。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就會有風雲,就會有爾虞我詐的派係鬥爭。
您剛才提到的夏龍是鎮靈庭五老之一金風的得力幹將。可以說,夏龍能有今天完全是金風一手提拔的。金凱跟您的過節在我們這個層麵已不是事,因為隻要我選擇留下,就必須選擇一個陣營加入。
我不想瞞您,我選擇的陣營是鎮靈庭五老之一水帆所在陣營。水帆長老在五老中地位特別,平常很少露麵,隻會在大規模人員調動和出現大規模靈災時才會在大家麵前經常出現。
扯遠了。如果說今天負責對接您的人是別人,您現在就不是坐在這和我談天論地了,而是在教師宿舍翻閱學院守則了。
就這一點,我還要謝謝夏龍,若不是他,我哪有機會與您在此相聚呢?”
“說的也是。來,別光顧著說話,我這五髒廟都開始抗議了。”劉昊幽默的話語讓現場氣氛變得愉悅。相聚是開心的,不能讓先前的煩惱瑣事幹擾到眼前的酒席。
酒過三巡,宋印借著酒勁向劉昊勸誡道:“劉院長,靈都不是廬陽城,在這裏抬頭就是鎮靈庭。任憑您有多大的能耐,就好像擲入汪洋大海裏的一枚石子,頂多蕩起幾圈漣漪,連個浪花也沒有。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盡管夏龍態度不好,讓您難堪,但我覺得您還是主動回去的好。”
劉昊放下手中的酒杯,雙眼直視宋印,笑而不語。
宋印被劉昊的目光和神態弄得不好意思了。連忙問道:“劉院長,不知道我哪裏說錯了?還請您指出。”
“不!你沒有說錯話,隻是讓我感到惋惜。明明是一塊上好的璞玉,短短幾年竟然這塊玉侵染了俗世的俗氣。俗氣多了,靈氣就少了。而璞玉之所以被稱之為璞玉,便是因為玉中有靈。
靈,不沾地氣,不接天氣,與生俱來,充滿了可塑性。它若接天氣,則會羽化登仙。它若融俗氣,則會墮落成魔。仙與魔兩者對立卻又相互影響,而連接它們得紐帶便是靈。”
劉昊沒有正麵批評宋印,但間接地話語更讓宋印無地自容。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在撞了幾次南牆後,不得不回頭。
“嘭”,一口飲盡杯中酒,把酒杯重重的跺在桌子上。
劉昊明白,開靈境極境放在南部地區那是鳳毛麟角,百年難得一遇。可若放到四界,比比皆是。
宋印在學院引以為傲的便是開靈境極境。原本他可以繼續隱忍,在接下來的小境界達到極境。可他為了比賽,卸下了隱忍多年的自我屏障。在他突破的時候,也意味著他的天才之路走到了盡頭。
“宋印,人在屋簷下就一定要低頭嗎?在我這,人在屋簷下我就不低頭。你且看我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