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不眠之夜
君無情就這樣盯著眼前林星影的背影,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非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嗎?
他已經盡他能盡的最大的努力,來讓兩個人朝夕相處的生活盡可能的平靜了。雖然時時帶她在身邊,也盡可能讓她自在了。可是這個女人似乎一點也不領情,每天不僅別扭著臉給他看,就在剛剛居然還問他,為什麽不召妃子侍寢?!
有她在身邊,他還會想到其他女人嗎?天知道,他每一天都在受著煎熬,看得到她,卻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什麽。隻能看著,全力克製著。
隻是,她剛才的那一句,卻讓君無情明白,她不會懂得,也不會明白,他所為她所做的。這讓他又生氣又無奈,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不斷用功吐納,讓心情平靜下來,雖然他明知道,今夜又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事實證明,這就是一個不眠之夜。君無情才慢慢平複心情,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去,忽然感覺到有一具溫熱身體靠了過來。而且極為該死的是,這女人難道不知道這諾大的龍床,他已經退無可退,再退就要掉下去了。可她還是靠過來。
嘶!君無情的抽氣聲禁不住響起。因為才安靜下去的火熱,卻被林星影那撩人的睡姿給激醒了。林星影是背對著他的,可是這樣一來,她撅起的臀部正巧貼了上來。貼過來,大不了他再退就是了,可是好死不死的,睡夢中的她似乎覺得別扭了,在扭動了幾下之後,還嫌不夠,居然還伸手去撥。
君無情徹底暴走了。再也顧不得什麽,大手一攬,讓林星影更加貼近自己。他的動作自然讓睡夢中的林星影驚醒。
“你幹什麽?不要!去找你的妃子去!”本能的反抗,本能的脫口而出。隻是在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
攬在她腰間的手忽然收緊,手勁大的,幾乎要扼死她一樣。但是下一秒,君無情卻是突然放開了她,再後來,林星影感覺到身後的人下了床,一陣窸窸窣窣,再後來就聽到君無情的高聲大喊。
“擺駕,去肖美人那裏!”
宮中很快就安靜了,四周靜悄悄的。隻餘下床上縮成一團的林星影把頭埋在被下,隱隱傳來的哭泣聲。
現在她“滿意”了。他去找他的妃子去了,那位果然正得聖寵的肖美人。林星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的,可是偏偏早無半點睡意,反而是想與不想,一些畫麵就會躥入腦海,揮之不去,久久不散。
讓她的淚一直不停流。
理智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以後會長出現的。他是帝王,後宮佳麗都是他的女人,專寵不過是一句笑談。像這樣會讓她睡不著的夜隻會越來越多。當然她也可以選擇不去麵對,遠走高飛。
隻是直覺又告訴她,和君無求一起離開,可不是什麽好想法。
那麽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她一個人獨自離開。隻是這可能嗎?又如何辦得到。她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在這樣的異時空中,能做的又有多少。
就在這種極度混亂,充滿著悲傷與心痛還有舉棋不定的複雜情緒之中,林星影愣是從黑夜睜眼到天明。直到君無情回來換衣服去早朝。而這一次,君無情居然沒有帶著她去早朝,隻是回來換了衣服,就急切地離開了。
林星影聽著他離開的腳步。心中浮起的想法則是,果然那一位“深得聖寵”,居然害得勤勉的君無情連早朝都遲了。
其實真實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半夜被林星影氣得半死的君無情雖然嘴上喊著擺駕,卻是根本就沒有去什麽肖美人那裏。而是獨自一人又回去批閱奏章,隻是因為心靜不來,讓他根本把注意力放到國事上麵去。無奈之下,隻得叫值夜太監去取了酒。
一個人席地而坐半倚在放滿了奏章的龍案邊上獨飲。
俗話說的好,一個人不能獨自喝酒,因為那樣會易醉,還會喝得心和身體越來越冷。君無情腦海中還在不停重複著林星影剛才在他貼近時的反應還有所說的話。
其實以他的脾氣,他大可以直接強來,因為畢竟他們的第一次便是如此,可是他不想之後的每一次都是這樣。那樣他會覺得自己非常可悲。
即使他權傾朝野,坐擁天下又如何?還不是得不到她!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真情實意。但似乎這些對於他來說太過奢侈,有可能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得到的。
為此,他為自己深深感到悲傷。
所以,用酒壺覺得不過癮,或者說不能讓自己不再去想林星影。君無情幹脆命太監直接搬來了酒壇。或者說他幹脆想泡在酒缸裏,一醉千年,不要醒來。不要醒來麵對,他愛的人,永遠不可能愛他的這個事實。
但是越是想醉,卻偏偏不醉,幾壇酒下肚,卻是心與身體都是冷的,人卻是更加的清醒。直到張啟靜大著膽子來請他準備換衣服時,匆匆站起的君無情才發覺自己是真的醉了。
腳下虛浮,步履歪斜,一連灌下三大碗醒酒湯,君無情才覺得清醒了一些,眼看著快要遲了,隻得急匆匆地返回去換衣服。
站在那裏由著宮女太監給自己換朝服的君無情,眼睛一直盯著躺在床上仍然背衝著自己的林星影。
看著她若隱若現光潔的背,君無情忍不住在心裏想。是不是他不在她身邊,她反而自在些,也睡得更加安穩。
一旁張啟靜詢問要不要叫醒林星影,君無情擺擺手,隻覺得疲累不堪。不需要了,他的任何努力都沒有用。強帶在身邊,也不過是虛妄。
於是,早朝才退,正在發愁自己一雙腫得難看的眼要怎麽麵對君無情時,林星影就接到了他的旨意。
她不用再日夜與他相對了,他放她獨自居住。還是沒有封誥,但是她住的地方終於有了名字——望星閣。
不是原來住的地方了,而是他宮中的一處空置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