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我要向你坦白
君無情的一句“一直有我在”,不但沒能安慰得林星影不再哭了,反而淚水一下子更加洶湧了。
林星影緊緊回抱著他的腰身,抱得很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以力量,說出下麵她要說的話。
“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麵對著這樣深愛自己的君無情,她其實不想讓他知道她和無言有過的那一夜,可是壓在心裏,隻會讓她難以麵對他。
林星影決定了,她要說出來,不管君無情會有何種反應,她都要說出來。不是為的她自己的心安,而是不想有一丁點事情瞞著他。她恐怕無以回報他的深情,所能做的也隻有對他完完全全的坦白。
君無情的全身肌肉一下子繃緊了。
“你要和我坦白什麽?”他順著話頭兒問過之後,突然又仿佛不想知道了一般的,轉移了話題。
“孩子們平時吵鬧麽?”
他說著話,就放開了懷中的林星影走向了兩個孩子睡著的床邊,坐在床沿,專注地看著一對兒女可愛的睡相。
“無情,我……”
“不要說了,我知道那件事情了。”君無情的聲音很低,說這一句的時候語速也很慢,他人也是低著頭的。
他的回答讓林星影不禁打了個冷顫,而他接下來又說的話,更是讓林星影驚恐的看著他,有些無言以對。
“那件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隻能怪我未能早些回去。你不敢麵對我,也情有可緣,可是我還是被你不說一聲就和他一同離開而深深受傷。星影,答應我,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好嗎?”
他居然已經知道了?!也對,被君無言抓住的那些人都送去了府衙,而她和君無言更是連夜離開,未能處置他們。這樣一來,君無情知道那件事情幾乎可以用順理成章來形容。可笑她還以為可以瞞多久呢!
他說他不想追究了,他說他受傷了。這樣說來,這件事情他還是記在了心上成了一根刺。
林星影不想糾結的,可是她還是敏感地去推敲君無情說的每一句話。她知道她這是在自我折磨,但是她控製不了。
房內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由君無情先打破僵局。這一次他說話的語氣不似方才那般的沉重,聲音裏有幾分明快與雀躍。他是故意這樣的,把一件他十分糾心的事情,故意放鬆來說,不想給林星影以壓力。
“這邊的事情一了,你和我一起回離國吧,帶著咱們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麽,林星影聽到君無情這樣說,心中首先想到的卻是一連幾天未曾見麵的君無言。她愣了片刻未能及時回應的神情落在了君無情的眼中。
“你不想是麽?還是說你放不下他!”
如今的林星影不打算對君無情有一絲的欺騙與隱瞞,她點點頭:“是的,我放不下他。”看到君無情一下子變得難看的表情,林星影怕他誤會和曲解了她的意思,急忙解釋著。
“你聽我說,我說的放不下,隻是字麵上的意思。無言他對我一直很好,來兀塔爾的這一路上,他很是盡心照料著,就連我生下這一雙兒女時,他也一直鼓勵著我,讓我不要放棄。所以,我放不下他。”
林星影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她知道繞來繞去,歸根到底,君無情最介意的事情不過一件,於是把心一橫主動提及。
“那件事情的發生你不怪我,我感激。但也希望你可以不怪他。”
“星影,你不要太強人所難!”
一句話堵住了接下去的所有。房間內又一次的沉默。又過了許久,君無情突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林星影忽然感到一陣心慌。她也立刻站起身,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覺得有東西堵在喉嚨裏,哽住了她,讓她說不出半個字來。
“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兀塔爾王設宴款待離國使團必會請你作陪,我……也會出席。”
君無情說完就站在原地看著林星影,而林星影就那樣和他對望著,說不出一個字來。終於,君無情等得心累了,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早些睡吧,我走了。”
看到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口,林星影忽然衝破了堵在喉嚨處的別扭感覺。
“你別走!”她直接衝了過去,從背後一下子抱住了君無情。“別走,對不起!我不該太強求你。我對你對他都太強求了,我錯了!”
其實林星影的力氣哪有那麽的大,能一下子拖住君無情要離開的腳步。分明是因為她的行動,她所說的話,使得君無情再沒有一絲力氣可以邁步離開,又或者說,他其實根本不想離開的。
君無情的歎氣聲傳來:“我和你投降。答應你,我會試著原諒他。但是也要他可以做到今後不再去動你的腦筋才行,否則的話,我絕不可能容他。”
“我放不下他,但愛的人卻是你,所以,無情,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你雖名叫無情,人卻是最重情重義的。”
聽到林星影這樣說,君無情轉過身將林星影緊緊抱在懷中:“以後不許再做出什麽來考驗我的真心了。我的心再也經不住你離我而去。”
林星影窩在他的懷中,不住點頭。
君無情雙手捧起她的臉,慢慢低下頭印上了她的唇。他好想她,而到了今日,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真的吻到她了,而不是隻能在夢中回味吻她的滋味。
月光籠罩之下,君無言半坐半躺在屋頂之上,手裏拎著一壇酒。下麵發生的事情,他看到了也聽到了。他相信就算林星影不知道他在,他的那位大哥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剛才說的話其實是給他聽的。
他聽到了,也聽在了心裏。星影說放不下他,這樣恐怕也就是他今生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安慰了。除此之外,好像其他的也隻能是奢求。
也罷,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成全她就是了。
月色很美,大漠的夏夜有著一股透體的寒涼,半躺在屋頂之上的君無言對著月光喝完了整整一壇酒,又坐了好久,終還是離開了。隻是離開之前留下一封書信塞入了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