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欠我的
邵懷謙像是並不在意她的回答，淡聲說，“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掛了。”
盯著黑掉的屏幕，錢羽曦又陷入了掙紮和矛盾。這三年，她期待了多少次，就失望了多少次，對現在的她而言，邵懷謙就是她的禁忌，一個再也不想觸碰的禁忌。可顯然，這股禁忌想要瘋狂掙脫，讓她惶恐又茫然。
靜坐了許久，她深呼一口氣，拿著辭職報告往樓上走。
當年，在邵懷謙把她和雜誌社一並交給封千旭以後，封千旭就把雜誌社搬到了封氏大樓，他們是樓上樓下的鄰居關係。
封千旭剛從封家過來，看見錢羽曦主動上來找他，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可心裏卻不自覺湧現出一股欣喜。
“小羽，我正好有事找你……”他剛想說什麽，就看見錢羽曦把一個信封放在了他麵前。
辭職報告！
封千旭一愣，抬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似的。
錢羽曦波瀾不興：“這是我的辭職報告，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簽字吧。”
封千旭下巴緊繃，眉頭皺的死死的。
“至於工作上麵的事情，我已經通知杜小姐過來接手了，我相信封老爺子也一定會滿意我這個做法。”頓了頓，她說，“祝你和杜小姐幸福。”
說完，她轉身要走，身後傳來封千旭隱忍的聲音，“錢羽曦，你給我站住，你是我的女人，想去哪裏？”
錢羽曦腳下的步子停下來，轉身看他，“我們已經分手了，放心，我不會在外麵有半句詆毀封家的言詞。”
封千旭臉色一沉：“我不是這個意思。”像是擔心她會跑了一般，他大步走過去，站在她麵前，舉起手裏握的死死的文件，“我不批準！”
嘶啦，刺耳難聽的聲音傳來，他當著錢羽曦的麵把她的辭職信撕的粉碎，“我一輩子都不會同意你辭職！”
錢羽曦勾了勾嘴角，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昨天，封老爺子已經電話通知我離職了，執行長是要為了我跟封老爺子對著幹？”
封千旭臉色僵了僵，額頭上青筋暴湧，“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爺爺談，就是不準你辭職！”
錢羽曦看著他似笑非笑，隱隱帶著幾分嘲諷。
封千旭被她看的惱羞成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管你當初是不是拋下看不見東西的我，我都不計較了。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盡快解決跟杜婉真的婚事，你放心，最後封太太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拋下看不見東西的他……
錢羽曦看著他的眼神很複雜，波瀾起伏，就像是狂風吹過，可最後還是歸於平靜了。
她一笑：“你覺得我會在乎那個位置？”
如果真是這樣，她會巴著他不放，而不是迫不及待想離開。
“你不在乎，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想起她跟邵懷謙那些過去，封千旭越發憤怒了，握著她胳膊的手驟然一緊，“那你想跟誰在一起，邵懷謙嗎？別忘了他當初是怎麽玩過你以後一腳把你踹開的，錢羽曦，你有沒有這麽賤！”
這話一出口，他就懊惱了，他原本不想傷害她的。
“封千旭！”錢羽曦厲聲怒斥，他的話宛如刀子無情的劃過她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她想要好聚好散的，可經曆了這麽多，他們之間隻怕是早就該撕破臉了。
“我有多賤都跟你沒有關係，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我辭職這件事情誰都改變不了，希望你盡快簽字。就這樣吧，我先走了。”錢羽曦用力扯回手，頭也不回就往門口走。
封千旭臉色鐵青，幾個大步過去，擋在她麵前，把她死死扣在懷裏，“這麽急著跟我撇清關係，迫不及待爬上邵懷謙的床？”
“封千旭，你無恥！”她使出渾身力氣掙紮，這個懷抱以前給她多少安慰，現在就讓她有多痛恨。
“我無恥？你還是我的女人就急著爬上別的男人的床，還是一個把你玩爛拋棄的男人，錢羽曦，到底誰更無恥？”
一想到邵懷謙一回來，這個女人就要跟他劃清界限，封千旭心底就止不住的怒火和妒火。
“既然你覺得我這麽無恥，那就放手。封少爺多清高，別被我玷汙了。”錢羽曦憤憤盯著他，說的咬牙，不管前塵往事如何，如果不是邵懷謙，隻怕她早就被人糟蹋了，而眼前這個指責她的男人就是幕後凶手。
“嗬嗬，我就喜歡被人玩爛的女人。”封千旭嘴角一扯，笑的陰邪，“越是這種女人，在床上越有興致。”說著，他就粗魯的去親她。
錢羽曦覺得惡心，掙紮躲閃。
封千旭隻當她是為了邵懷謙守著這個身子，怒火更旺盛了。用力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咬過去，“我倒要看看，被我玩過的女人，邵懷謙還要不要？”
錢羽曦四處渾身力氣推他，在他咬上她唇的時候，她毫不客氣咬了回去，濃鬱的血腥氣息傳遞在彼此之間，詭異而妖嬈。
封千旭察覺到嘴上一疼，僵了僵身子，瞪著錢羽曦，“想要離開，除非我死！”
不容撼動的說完這話，他突然粗暴的扯著錢羽曦就往執行長辦公室的休息間走。
錢羽曦掙紮，下一秒天旋地轉，就被他橫抱起來，“封千旭，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從現在開始，我對你付出了多少，全都要一一從你身上討回來。錢羽曦，這是你欠我的！”
眼見著他的動作越來越混蛋，錢羽曦小臉慘白，在他身下拚命掙紮，“封千旭，你這個人渣！放開我，人渣人渣！”
封千旭直接把她壓在床上：“三年了，我就不信碰不得你！”
一邊撕扯她的衣服一邊咬牙怒吼，錢羽曦被他這樣嚇壞了，腦子裏越發閃過他跟裴懷做的那些惡心死。掙紮的更厲害了，又踢又打，又撕又撓，甚至動了口，直接咬破他的肩。
嘶——
一陣疼痛傳來，封千旭看見自己滲血的襯衣更是怒火中燒，“TMD，又不是處，跟老子玩什麽欲擒故縱。錢羽曦，收起你那套惡心的做作，看了反胃。”
錢羽曦知道逃不過了，突然安靜下來，眼神直勾勾看著他，“如果你想來，那就來吧。”
封千旭一愣，眯了眯眼睛，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就聽見她嘲諷的聲音傳來，“就當找了次牛郎，服務好點，該給的賞錢我分文不少。”
封千旭瞬間臉色難看的無以複加，對上她不屑的眼神，恨不能掐死她。
“錢羽曦，一定要這麽對我嗎？”絕望的，挫敗的，還有悔恨和痛苦。
錢羽曦淒然一笑：“那你呢？又何必非要逼我恨你。”
四目凝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封千旭終究是放開了她。他狼狽站起身來，背對著她，怒吼一聲，“滾，給我滾出去，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錢羽曦起身，簡單整理一下衣服，什麽都沒說，安靜離開了。
碩大的執行長辦公室空蕩蕩的，一陣陣暴怒的碎裂聲傳來，嚇得外麵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發泄過後，封千旭整個人攤在沙發上，外麵陣陣暖風傳來，可他此刻卻隻覺得冷的可怕，那種，像是從骨子裏渙散出來的，帶著絕情的悲鳴。
真的好孤單……
從第一次在邵氏見到錢羽曦，他就知道自己淪陷了，明明隻是萍水相逢，卻陷得比誰都深。可彼時，她是邵懷謙的女人，他們恩愛有加，他隻能遠遠看著。
後來，邵家出了事情。為了保護她，邵懷謙跟他做了交易，他有公平競爭的機會，直到他曆劫歸來。
整整三年，他還是沒能贏得過她的心，沒能贏得過邵懷謙在她心裏的地位。
回家的路上，突然電閃雷鳴，一場暴雨像是很快要來了。
錢羽曦回到邵懷謙的別墅，鍾點工已經把飯菜端上桌了，看見她回來，笑嗬嗬的說，“今天這些菜都是邵爺吩咐我做的，說是錢小姐愛吃。”
她看一眼桌上各式各樣的飯菜，以辣味為主，偶爾幾道青菜，也確實是她的最愛。
微微垂眸，她說，“我現在不餓，你忙完可以回去了。”
鍾點工升了湯放在她的位置，羨慕的說，“我這就走，希望邵爺和錢小姐能有一個浪漫的晚餐。”說著，她笑眯眯的看著錢羽曦，“邵爺對錢小姐真好，我都羨慕死了。”
錢羽曦笑著點點頭，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說，“記得拿上一把傘，看樣子要下雨了。”
鍾點工說聲謝謝，沒多久就走了。
錢羽曦在她離開以後，拖著一個行李箱出來，最後看一眼這座別墅，不管裏麵有多少屬於過去的回憶，也是她離開該拋棄的時候了。
她把一份製定好的食譜放在桌上，上麵都是邵懷謙喜歡的食物。
其實，他們口味不同，她喜歡辣，邵懷謙口味清淡。可為了配合她，這些年他愣是跟著她吃辣。
曾經，那個男人真的很體貼。
他們，算是有緣無分吧……
錢羽曦苦笑，都要離開了，她竟然還有些舍不得他。
也是，決心再大，終究是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硬是逼回眼睛裏的淚水，她把鑰匙放在門口的鞋櫃上，下一秒毅然決然離開了。
這次，離開的不僅僅是邵懷謙和封千旭，還有那段糾纏不清，痛徹心扉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