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台空無一物的手動搖號機,廚房的櫃台上有一排生鏽的菜刀,打開櫃子,前台的灰塵裏空無一物,以及一雙失落的目光。與眾不同的是,這些物件的材質都不是冰洋想要的。 心裏暗暗罵道:艸。 冰洋注意到光線沒有匯集到的地方,從木板堆砌起來的平房裏抽出一個灰色塑料垃圾桶,光線穿過木板縫隙,沾滿舊電池滲出液的鋁製易拉罐和一些也許是從小動物身上拆下來的細小零件,原本光澤的罐子在狹窄的櫃子裏壓得扭曲。 即使罐頭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總比沒有強一些,金屬的成分如果能再多一些就好了。 通常一般人對苦苦尋覓後得到的東西都會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滿足感,像融化後不會消失的冰川,北冰洋總會在得到的瞬間對自己提出更苛刻的要求,推遲自己的滿足感。 北冰洋在雙手在零件翻滾的聲音中將所有裝進一個綠色的帆布包,那是他在一輛廢棄的履帶裝甲車裏找到的。背包的主格有幾瓶裝滿褐色液體的試管,1mm通用針頭,一根自製的終端連接線,更多的是幾個同樣的罐頭和一些用紅色塑料袋包裹起來的醃製過的老鼠的屍體,以及一張黑膠唱片,表麵紋路被磨損得龜裂,粘著某些動物的生肉碎塊還沒清理幹淨。 北冰洋的背包裏還有一個印刷著黃色紋路的開關器,占據背包約五分之一的空間,按鈕是一顆巨大的紅色按鍵,這個讓北冰洋不由自主想要按下的按鈕下寫著這樣一行字“不要在非迫不得已到情況下被施加超過2G的力量” 他的背包更重了些,沿著進來時相同的路線走出平房,再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他沒有精力在同一個地方去奢求其他的必需品,每一個房子的某塊活動的木板下都可能有一顆引雷。15平米的第一層,在沒有掃雷儀器的情況下,冰洋從廢棄的走廊走到空無一物的客廳用了超過15分鍾的時間去試探這些精準的陷阱。現在他可以用少於一半的時間從同樣的路線走出去。 在冰洋的腦海裏,這個名字是媽媽給他取的,上一代人一輩子隻見過虛擬的海,新生兒在充滿核輻射的春天降臨。 更早的時候,世界中的各個國家正在為了某種現在看來不算那麽重要的能源爭吵,在莫須有的會議中談了又談,談了又談。最後戲劇性地談判破裂。A國向B國發射原子彈,B國用相同的導彈攔截,在C國的空中爆炸,以此類推的事情在D國發生,仇恨像食物鏈中的營養物質不斷向頂端堆積。資源的重要性從議論的重心變成一個玩笑,世界倒退回幾個世紀前,一切像一個遊戲開始的理由。突兀又隨便。 像冰洋以前看過的一部科幻電影的世界觀,和平時期的世界暢想未來的末日:廢棄的城市中人們開著垃圾場裏零件拚湊起來的高懸掛四輪機車在荒廢墟中致命地呼嘯。 身上塗滿白色粉末的人們尋找新鮮的水源和一切肉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