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百分之十
聞言,鄒倩臉色一僵。
孟浣的聲音近乎調侃,道:“鄒助理想的可真是周全,我把我總裁夫人的身份直接曝出來得了,誰還敢懷疑我呢?是不是啊?”
她唇角微微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臉上滿是無害的神色,但是看起來異常冰冷。
她這話隻是嚇嚇鄒倩而已,並不是真的準備曝出身份來。
現在這個關頭上,自曝身份就是等於妥協認輸,實在沒辦法了才借此洗清嫌疑。
但是鄒倩不知道的是,她手上多了葉穗電話錄音的這樣王牌。
一來二去,孟浣終於也算是摸清楚了鄒倩對她的敵意會這麽大,原來是喜歡邯慎言。
但是自己怎麽能遂了她的意呢?
微微勾了勾唇,孟浣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她慢條斯理地走到鄒倩麵前站定,微微垂眸開口道:“鄒助理,若是有這個碎嘴的功夫,你還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文件上,不然文件怎麽會輕易地就泄露呢?”
聞言,鄒倩的臉色再次一僵。
機密文件一般都是由陳秘書和她分作兩個批次來保管的,必須要每天按時來檢查一次,文件泄露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最有嫌疑的孟浣身上。
沒有人提起保管不當的事情,就連她自己都差點忘了。
臉上血色盡褪,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邯慎言,後者眸色冷冷地看著她。
鄒倩心底一急,連忙想要上前解釋,奈何孟浣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急著上前,隨手將孟浣推開,道:“總裁,您聽我說,當天……”
“啊。”
一聲驚呼聲打斷了她的話,鄒倩和邯慎言同時轉頭看過去,孟浣順勢借著鄒倩推她的那一把往後摔去。
孟浣自己下了狠勁,落地的時候沒有一絲緩衝,一聲脆響傳來,她的腦袋重重地嗑在實木地板上。
疼得蜷縮了起來,孟浣眼淚都忍不住出來了。
因為,的確是很疼。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略微有些腫了。
鄒倩震驚地看著她,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秒,她才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自己也沒使多大力氣啊……
邯慎言眸色一沉,立刻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孟浣跟前,彎腰將她抱起來,隨即輕手輕腳地放在沙發上,低頭緊張地看著她紅腫的額頭,聲線中滿是擔憂:“怎麽樣了?頭暈嗎?還有哪裏疼嗎?”
聞言,孟浣眨巴眨巴眼睛,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了下來,她連忙搖搖頭,道:“不疼了,慎言,鄒助理一定不是故意的……”
睫毛上還沾著淚水,為孟浣的白蓮花表演時刻增加了不少氣氛。
邯慎言臉色一沉,轉頭看向鄒倩,眸中掠過一絲危險的光芒,隨即薄唇輕言。
“鄒助理,我已經提醒過你一次了,你已經逾矩了。”
他淡淡開口,聲音冰冷刺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裏做過多少手腳嗎?要是再讓我抓到下次……”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孟浣看戲一般的目光落在鄒倩身上,後者臉上滿是惶恐,聲音無比委屈,道:“邯總,不是這樣的,我剛才根本沒有用力,是她自己摔倒的……”
聞言,孟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鄒助理,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傷害自己呢……”
聲音微頓,她轉了轉眼珠子,伸手擦了擦眼淚,隨即扯著邯慎言的衣袖,歎息一聲,輕輕道:“算了吧慎言,就當是我自己摔的……”
又被將了一軍,鄒倩要噴火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孟浣身上,她咬緊了牙齒,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
邯慎言轉頭目光沉沉地看向麵前的女孩,心疼道:“我帶你去醫院吧。”
聞言,孟浣確實立馬搖了搖頭,道:“你公司裏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吧?沒事,我就是磕到了那麽一小下,待會回家抹點藥酒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可以讓晚悠和我去。”
見著她態度這麽堅定,邯慎言便也沒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目光有些許擔憂:“路上注意安全。”
話音落下,孟浣便從沙發上站起來,在邯慎言麵前轉了一圈,嗔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快工作吧,我走了。”
說罷,她順便拎起了保溫盒,衝著男人笑笑便轉身離開了。
至於錄音的事情,她沒打算和邯慎言提起,因為時機,還並不成熟,邯慎言也有很大概率會不相信。
……
邯氏。
一周一次的股東大會開始了,鄒倩抱著文件和葉穗並肩走在樓道裏。
鄒倩壓低了聲音,開口道:“現在孟浣強行停職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要是這次的會議上能順手推舟把她徹底從公司裏踢出去……”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各懷心思。
會議室裏。
各位股東都幾乎來齊了,隻有主位上的位置還空著。
邯慎言還沒來。
鄒倩眉心一動,和葉穗對視了一眼,後者微微點頭,她便勾了勾唇,朗聲開口。
“各位股東們,我借著邯總還沒來的時間,以總裁助理的身份和大家說幾句話。”
她微微一頓,笑道:“想必大家心中都知道泄露文件的罪魁禍首了吧,現在孟設計師被停職,我站在公司的利益角度來看,覺得繼續孟設計師的處罰太輕了。”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她眉頭微挑,笑了笑:“我認為,應該將孟設計師辭退,並且讓她賠償公司百分之十的損失。”
如果文件真的被有心之人利用了,那麽公司的損失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是百分之十,也不是孟浣能夠承擔的起的。
眾位股東眸底都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竊竊私語了起來。
忽然,一道清亮的聲音驀地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
“鄒助理,好一個百分之十啊。”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直直地朝著門口的人看過去。
孟浣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緩緩上前,道:“我怎麽不知道鄒助理可以代行總裁的權力來決定我的去留和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