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牛肉炒飯
於小雨並未聽荀智友的先回去,而是陪著他進了餐館。
小餐館晚上沒有什麽顧客,老板看到兩人進來,連忙迎過來,“兩位,吃點什麽?”
“一碗素麵!”
於小雨已經吃過晚飯了,荀智友也就打算隨便叫點吃的打發一下。現在他嚴重缺錢,一塊錢恨不能掰成兩塊錢用,自然是能省則省。
這個小餐館是新開的,店老板和荀智友並不熟,本來看到一對年輕男女手拉手進來,還以為有一樁大生意。待聽到荀智友隻要一碗素麵,老板的失望和鄙視之色溢於言表。
不過老板失望歸失望,倒也沒有因為錢少就不賺,鄙視的看了荀智友一眼,就轉過身去準備開工。
“老板,等一下!”
沒等老板轉身,於小雨就叫住店老板,“別煮素麵了,換一碗牛肉炒飯來!”
荀智友剛要開口拒絕,於小雨就轉頭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麵食了,煮什麽麵條,而且還是素麵,就算再缺錢也不用省成這個樣子吧?”
“我不是要省這錢!”
荀智友笑著擺了擺手,“我是說,這裏不比外麵,一般的餐館,都隻有豬肉雞肉,牛羊鴨肉這些東西,壓根就沒有。”
果然,荀智友的話剛說完,老板也開口說道:“丫頭,我們這裏沒有牛肉,要不換個素肉炒飯吧?”
荀智友正要點頭,於小雨卻是搶先搖了搖頭,“不行,今天就得要牛肉炒飯,店裏沒有牛肉,超市也沒有了麽?這裏距離超市就幾步路,你就不能跑幾步?沒聽說顧客就是上帝麽,你就這麽做生意的?”
聽到於小雨的話,荀智友頓時明白過來,於小雨這是因為老板先前鄙視的眼神,故意在為難對方。
對於麵子之類的事情,荀智友向來都不怎麽在乎,他覺得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個鄙視的眼神,就和這店老板計較。荀智友點燃一支煙,輕輕搖了搖頭,“小雨,沒必要那麽麻煩吧?”
“是啊,是啊!”
店老板也點了點頭附和道:“這位小夥子說得很對,素肉炒飯或者雞肉炒飯也很好吃,我看……”
不等小餐館的店老板說完,於小雨就站起身來,擺了擺手打斷他,“那行,既然如此,我們換一家吃吧,我就不信這個鎮上沒有餐館有牛肉的。”
荀智友一進門就點素麵,加上於小雨態度很差,大晚上的,店老板也不想繼續賺這幾塊錢,也就沒有開口挽留。
走出小餐館,荀智友吐出一口煙霧,無奈的看了一眼於小雨,“小雨,我就隨便找點吃的填飽肚子,幹嘛非要堅持要牛肉炒飯啊?”
“因為你喜歡吃牛肉炒飯啊!”
於小雨回了一句,偏著頭笑了笑,“智友哥,人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衣食住行麽,吃飯可是重中之重,怎麽能夠隨便呢。”
“你這丫頭!”
荀智友笑著拍了拍於小雨的小腦袋,“你丫的連這種小事也記著,是要感動死我麽?”
“感動可以,感動死可不行,我可舍不得你死掉呢!”
於小雨開了個玩笑,伸手抱住荀智友的胳膊,輕輕說道:“智友哥,這麽久了,你還記得這些事?”
“嗯!”
荀智友吐掉煙蒂,輕輕點了點頭,“有些事想忘記都難,四年前的今天,我在東盛大酒店叫了一份外賣,就是一份牛肉炒飯,讓無數有錢人狠狠鄙視了一頓。你當時就坐在一個角落裏,默默看著這一切,眼神很平靜,還有些許落寂。”
“嘻嘻……”
於小雨聞言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智友哥,你當時可逗了,跑進酒店,就朝酒店吧台上拍了一疊鈔票,大吼一聲,服務員,給我上一瓶血腥瑪麗。”
荀智友聽到於小雨的話,苦笑著點了點頭,“嗬嗬,當時我就是個十足的土包子,根本不知道大酒店消費那麽高,也不知道血腥瑪麗一類的酒水,是通過調酒師調出來的。心情鬱悶的我,倒不是想裝闊氣,隻是想要一瓶烈酒好好發泄一下。結果倒好,酒沒喝成,還被人家狠狠一頓鄙視。到現在我都記得那個吧台小姐的話呢——先生,血腥瑪麗不是一瓶一瓶的,而是一杯一杯賣,而且我們店不賣半杯哦!當吧台小姐說出這話的時候,整個酒店大廳裏的顧客差不多都是哄堂大笑,隻有你沒有笑,還指了指自己麵前的酒瓶,示意我過去和你喝一杯。”
於小雨露出一絲緬懷之色,思索了一下,才輕輕笑了笑,“嗬嗬,其實在看到你拍出一千塊錢要買酒的時候,我也以為你是那種沒錢還要裝逼的假暴發戶呢。可是後麵你淡定的反應,卻是讓我刮目相看。換作一般人,遇到這種事,肯定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可你連臉色都沒怎麽變,直接讓酒店給你來一杯二鍋頭,然後一個人坐在一張桌上,打電話叫了一份外賣。麵對無數人鄙視的目光,你還能這麽淡定和從容,在我認識的人裏麵,還找不出第二個有你這種心態的。就連那些曆盡滄桑,看淡了一切的老人,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也沒法保持這種心態。”
“哈……”
荀智友笑著聳了聳肩,“小雨,其實那並不是什麽好心態,隻是我臉皮夠厚罷了。”
“才不是呢!”
於小雨輕輕搖著頭,“臉皮厚的人是恬不知恥,而你是看淡一切,完全不在乎,這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聽到於小雨這麽說,荀智友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其實在一般人眼裏這並沒有什麽區別,你之所以這麽想,不過是因為我們後麵機緣巧合成了朋友,才會悄然改變想法。”
“你這人啊!每次說你一點好的方麵,你都要把自己解釋得一無是處!”
於小雨無奈的說了一句,戳了荀智友一下,輕輕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事了。我倒是挺好奇,當時到底是什麽事,能夠讓你這個什麽都不在乎的家夥,變得這麽鬱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