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惡人上門
關天連忙推開荀智友手裏的錢,“智友,這怎麽行?你回來搞發展,還一分錢都沒賺呢。現在藥材基地受了災,工人還要發工資,過了農曆十月又得重新播種,要的是錢用。而且你自己也要生活呢,你家裏都還是老木屋,怎麽能把錢這麽用?”
“拿著!”
荀智友把錢塞進關天手裏,笑著輕輕搖頭,“關天大哥,我現在是很缺錢,可缺的不是這一點錢。這些錢,也不是白給他的。周玉穀幹活雖然慢,畢竟比較實在,基本不會偷懶。種植藥材也不需要什麽大力氣,我說讓他半價幹活,本來就隻是嚇唬他。這些錢,都是他應得的工錢,我也隻是托你的手,轉寄給他兒子罷了。”
關天拿著那一疊錢沉默了半晌,才舉起大拇指,由衷的稱讚荀智友,“智友,我先前錯怪你了,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別,可千萬別說我是好人!”
荀智友連連擺手,“關天大哥,好人命不長,還是讓我做惡人,好人歸你來做吧。”
“我勒個去!”
關天無奈的看著荀智友,“你這話,意思是讓我短壽是不是?”
“當然不是!”
荀智友笑著搖頭,“關天大哥是有福之人,家和事業旺,做好人一樣能長命百歲。”
和關天開了幾句玩笑,荀智友才正色叮囑關天,“關天大哥,這事你可千萬別透露出來,我現在的確沒什麽辦法。人家說窮則獨善其身,我連自身都很難混走了。這次剛好遇到,也是沒有辦法,我暫時實在沒有能力幫助更多的人了。”
“那好吧!”
關天輕輕點頭,“你要做好事不留名,我就幫你領走這個好處。周存峰那孩子我是見過,品性很不錯。我把這錢寄過去,到時候他肯定對我感恩戴德,過年多半會背豬蹄給我吃,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喊你一起吃啊。”
“用不著關天大哥喊哈!”
荀智友笑著聳肩,“我們樓上樓下的鄰居,莫欣姐把豬蹄一煮熟,我聞到香味,自己就跑下來了。”
聽到荀智友這麽說,關天和李大壯同時笑了起來。
三人走了一陣子,還沒抵達三裏荒,荀智友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
荀智友本來以為,又是哪個親戚打電話過來勸阻他別搞藥材種植,不過拿出電話,才發現是孫雪梅打過來的。
接通電話,孫雪梅立即在那邊小聲說道:“智友哥,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有個人找上門來了,說是找你的,很凶的樣子。”
“很凶的樣子?”
荀智友聞言嚇了一跳,連忙低聲問孫雪梅,“雪梅,他沒有對你和澤寧怎麽樣吧?”
“那倒是沒有!”
孫雪梅在電話裏低聲回話,“就是一副你欠了他很多錢的樣子,擺明要找到你,找不到你就不走。”
“呃……”
荀智友微微愣了愣,才繼續問孫雪梅,“那他有沒有說,自己是誰?”
“沒有!”
孫雪梅輕聲說道:“我問他是誰,他就說不關我事,讓你和他說話。”
“這樣啊!”
荀智友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那你就對他說,我在三裏荒,現在道路不通,可能晚上才能趕回來。如果他有辦法,也可以讓他過三裏荒來找我。”
說完荀智友本來打算掛掉電話,不過想了想,保險起見又加了幾句,“對了,雪梅,小雨現在身體還沒有康複,遇到事情可能沒法應付。你把成飛叫過來,我怕那家夥等急了,會衝動對你們發火。”
聽到有人找上門來,還是那副樣子,荀智友也不知道對方找自己到底是什麽事,不敢在三裏荒多耽誤。
返回三裏荒之後,和還沒離開的關山鎮長聊了幾句,也沒有開那租來的破摩托,直接走路朝紅土鎮那邊趕。
走到半路,路過吳家溝的時候,荀智友看到兩個年過六十的老人正拉著一頭瘦骨嶙峋的老黃牛,正拚命試圖把牛按住,
吳家溝距離荀智友家裏不遠,這兩人荀智友都認識,他連忙止住腳步,好奇的問兩人,“吳伯,張伯,你們這是準備幹嘛?”
荀智友認得他們兩個老人,他們卻記不得很多年沒有在家裏住的荀智友,拉著牛鼻環的張伯看了一眼荀智友,疑惑的問道:“小夥子,你是哪裏人,怎麽看著感覺有些眼熟?”
“我就是坎上荀家的。”
荀智友輕輕笑了笑,“我小時候,還在您家裏摔個跤,頭上摔了個窟窿,還是張伯您老人家幫忙止血的呢。”
“額……”
張伯微微愣了愣,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著連連點頭,“原來是智友小子啊,真沒想到,這才幾年不見,你都這麽大一個人了。”
“哈哈!”
荀智友打了個哈哈,“張伯,這已經不是幾年了,我出門了一晃都快十幾年了,算起來您估計有十四五年沒見過我了。真沒想到張伯還能記住我。”
“是啊!”
張伯聞言,微微愣了愣,才無奈的點頭,“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當年你小子在我家裏玩鬧的時候,我還正值壯年,打得死老虎呢。現在倒好,人老力衰,連個老黃牛也拿它沒辦法了。”
“哪裏哪裏,張伯您還厲害著呢!”
荀智友說了一句,才繼續問兩名老人,“你們這是打算做什麽啊?”
“還能做什麽?”
一直沒開口的吳伯鬆開老黃牛的尾巴,無奈的搖頭,“這次冰雹把山上打得一片樹葉都沒了,我這耕牛也沒草料可吃了,眼看一天比一天瘦。我也沒什麽辦法,雖然養了那麽多年,萬分舍不得,可是我實在養不活它了,隻能讓老張把它宰了拿來吃肉了。”
“唉——”
荀智友聞言,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頭,“吳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天災誰也沒辦法對抗。”
感歎了一句,荀智友走過去,看著兩人輕輕搖頭,“張伯,吳伯,這黃牛雖然瘦了,可是力氣也不小,這麽拉著也不是一個事。宰牛應該找個大樹,綁結實了,再下手才行。”
“我當然知道這點!”
張伯接過荀智友的煙,輕輕搖頭,“可是這邊一個年輕人都沒有,光我們兩個老家夥,用盡力氣,也沒法把這牛拉到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