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沒活路,那就用命辟出一條!
空間隻有十幾平方米的牢房,突然寂靜的針落可聞,伴隨著來人氣勢洶洶怒氣衝天的一句話,慕以欣和獄警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反應。
慕以欣覺得這人狠狠地搧了她一巴掌又用力地扼住了她的喉嚨,一時心裏很難受,有種連呼吸都很困難的窒息
二十多年前,她就應該知道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他們之間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是寂寞男女之間的玩玩而已。
是她自己不遵守遊戲規則先行動了心,本想陪著他一直壞到世界的盡頭,那怕在腳下一直踩著的路是通往地獄的深淵。
也從不曾膽怯退縮後悔過。
可如今看來,這是一場從頭到尾就隻有她一個人在動情演繹的獨角戲。
可悲呐。
慕以欣對自己這四十多年的人生做出了總結,她的大腦在這一秒同時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斬斷情絲,從此隻談交易不說愛。
“你先下去吧。”
慕以欣睜開眼,把佛珠手串放置一邊,獄警本就隻是個普通的小市民,幫慕以欣傳話做事,是看在慕以欣給出的酬勞價格不菲的份上。
陸溫綸來勢洶洶,冷沉著臉,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一股駭人的肅殺之氣,他早已在看到陸溫綸的第一眼時就已經嚇得腿腳直犯哆嗦了。
如今慕以欣命他下去,當下就如釋重負地低下了頭顱,卑微恭敬地說:“是,我去外麵去守門。”身上,哪裏還有一個七尺男兒本該有的男子氣概。
獄警一走,慕以欣就起身朝陸溫綸走了過去,一襲剪裁合體的襯衫搭配西服,把陸溫綸的身材修飾的異常欣長挺拔。
慕以欣邁著優雅緩慢的步伐,身姿輕盈的如同一個踩著蓮花跳舞的神女,她眉眼帶笑,唇角上揚,眼睛裏裝的和臉上表現出來的。
滿滿的……都是那股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對陸溫綸的喜歡,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就算喪失了語言功能嘴不能說了,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告訴對方,當你在見到他的這一秒時心裏有多歡喜。
腳步,最後在陸溫綸身後停頓,雙手,環住了他的腰際,將臉頰貼在他後背正對著心髒的地方,聆聽陸溫綸剛勁有力的心跳時。
慕以欣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溫綸,你到底還是來了。”輕緩的聲音低不可聞,上了年紀卻不見風霜的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這一刻,慕以欣是幸福的。
她知道陸溫綸不愛她,從某種程度上講甚至還十分地厭惡憎恨她。
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隻傳了一句話出去說要見他,他這不還是照樣乖乖地滾過來見她了嗎?
陸溫綸沒心情和慕以欣玩這種羅曼蒂克的愛情把戲。
掰開慕以欣環在腰際上的手,轉身目光就刺骨冰寒地怒視著她問:“你說蘇瀾厲珒手中有可以把我送進監獄的武器,是怎麽回事?那天把陸芷柔私自帶去小島的證據嗎?可治不住我,因為那天她被人綁架了,我隻是從綁匪手中救了她再順道把她帶回家小坐了一會兒。”
慕以欣笑眯眯地瞅著陸溫綸自信滿滿的樣子,保持著她一貫的精明:“這種小事當然難不住你了,我的陸大董事長。”
慕以欣不笑的這麽精明還好,這一笑,陸溫綸的怒火就徹底壓不住了,豎眉大聲嗬斥她:“那你還不趕緊說?!”
慕以欣故意使壞,上前又環住了他的腰,像個熱戀中的少女,仰頭笑看著他,求寵愛道:“親我,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麵對慕以欣的胡攪蠻纏,陸溫綸看著她的目光忽然恍惚了那麽一瞬,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初次見到慕以欣的晚上。
慕以欣當時也是像現在這般俏皮可愛,這般目光炯炯,眼神清澈澄淨地看著他,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次,慕以欣要的是他正牌女友的身份。
而這次……她隻是在戲耍他!
“慕以欣,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從數到三,如果那時,你還和我嬉皮笑臉不說正事,我就立馬走人。”說罷,陸溫綸就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1”
陸溫綸這招還真是夠狠的,連個一同緬懷過去的機會都不給慕以欣,像南極冰山一般冷酷無情,再次寒了慕以欣的心。
“2”
慕以欣眼睛微微眯了眯,時間緊迫,她是不可能讓陸溫綸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這麽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
“想辦法救我,不然蘇瀾和厲珒的桌上,不日之後就會擺上你這些年和金三角那一帶的毒梟軍火商們往來密切的證據。”
陸溫綸怒目圓瞪,一把攥緊慕以欣胸前衣襟,眸中憤怒變成絲絲殺氣,噴火的目光更似要生吞活剝了慕以欣:“你威脅我?!”
慕以欣目不斜視,無所畏懼,與他對視,直言需求:“你隻要想辦法替我銷毀蘇瀾手中那些我當年和我親姐調換身份的視頻和錄影帶便好。至於其他的,諸如把蘇瀾帶出去故意丟掉,為隱藏你我不正當男女關係,雇人開車撞蘇老太太,蘇瀾手中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姑且奈何不了我。”
所以……
隻要銷毀那些錄影帶和視頻,蘇瀾便無法向世人證明她是當年被判處了死刑的犯人慕以欣,她就還是蘇家溫良賢淑的蘇夫人慕韶華。
至於蘇瀾栽贓陷害加強在她頭上那條殺害蘇丹雪的罪名,她谘詢過律師,她可以以正當防衛從而導致失手殺人來為自己開脫。
——罪不至死。
這就夠了。
事到如今,慕以欣所求的,無非就隻有活著,對她來說,如今沒有任何事和東西,比如何再次從死神的口中逃出來繼續活下去這件事更重要!
“你這般威脅使喚我,難道就不怕我在一怒之下會親手殺了你嗎?”說話間,陸溫綸不斷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慕以欣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他一米八七的塊頭跟前,原本就顯得弱小,陸溫綸這一攥著她衣領往上提,便像老鷹抓小雞一般使她的雙足離開了地麵。
“咳咳……”衣領勒的脖子難受,慕以欣輕咳了兩聲,臉上卻不帶一絲恐懼,接著同陸溫綸嬉皮笑臉,“溫綸,你若在此刻殺了我,隻會加快你和道上的人做非法買賣的證據曝光的速度,別的什麽作用都起不了,我如果是你,我就不會因為一個像我這樣對你來說無足輕重的人,拿你自己寶貴的性命去冒險。”
陸溫綸唇角一勾:“嗬!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鬆開手。
陸溫綸整理一下了自己豎起來的襯衫衣領,眼角餘暉請咧咧地瞥了眼捂著自己的喉嚨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慕以欣。
“你最好祈求上天,我在警方把你交由法院審判之前,都不會找到你藏匿在暗處那些會對我不利的證據,否則,你就自行咬舌自盡吧,興許還能死的體麵些!”
話音落,陸溫綸邁開步子,踩著一雙純手工訂做的鱷魚皮真皮皮鞋啪嗒啪嗒地走出了牢房。
慕以欣目送著陸溫綸的背影離開,當厚重的鐵門被陸溫綸砰一聲推來關上時,幹裂的起縫唇微微一扯,漾出一抹淒涼的笑。
瞧瞧。
這就是耗費了一整個青春,愛了將近半生的男人,出了這扇門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馬上銷毀蘇瀾手中那些會置她於死地的視頻錄像帶。
而是先去找她藏匿在暗處讓人好生保管著的那份會對他的生命產生威脅的犯罪證據,除非陸溫綸沒找到那份證據。
否則,他絕不會管她往後是死是活!
這一晚,慕以欣沒有睡覺,她坐在床上,抱著腿,望著高牆上那一方小小的鐵窗,看著那幾束從鐵窗縫隙中透進來的微弱亮光直到天明。
她不想死,更不想用餘生去感受這種失去自由被囚禁的孤獨和苦痛,所以,她要活,無論如何,她都要活!如果實在沒有活路……
那就劈出一條來,用她的,還有別人的命……!
……
陸溫綸私自去監獄和慕以欣見麵的事,蘇瀾當天就知道了。
清晨。
蘇瀾端坐在餐桌跟前一邊刷微博一邊用早膳,厲珒則隨意地翻動著一本最新的財經雜誌,時不時的端起牛奶喝上一口。
各忙各的,都在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愜意周末時光,柯安晏從樓上下來,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廳裏的厲珒和蘇瀾。
“厲總,我查到了!”
厲珒知道柯安晏指的是陸玉霏43年前被送入S城第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事,急忙放下財經雜誌抬頭看向柯安晏。
“撿重點說!”
柯安晏尷尬一笑:“我過去向你們稟報事情的時候是說了多少廢話?”
“諾,現在又多了一句。”
蘇瀾放下了手機,美眸定格在柯安晏臉上。
柯安晏忽然覺得方才下樓一定是沒翻黃曆,應該挑個蘇瀾不在的時間點下來的,這樣就可以少受一頓暴擊,他悔不當初地走向餐桌。
“43年前,陸玉霏跟隨她的養父養母,也就是瀾姐的外公外婆去參加宴會,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從後花園那方跑進大廳大喊大叫著說有個男人在花園裏猥褻欺負她,然後第二天她就被瀾姐的外公外婆以她神經錯亂胡言亂語為由把她送去第一神經病院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和治療。”
“男人?”蘇瀾雋秀眉峰微微一蹙,覺得被陸玉霏控訴猥褻的男人才是柯安晏這段話中的關鍵,“什麽樣的男人?居然有本事把從小就視男人為玩偶的陸玉霏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