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輪流坐班
“你說什麽？”我有些不太相信，怕自己聽錯了，領導自殺，怎麽可能，他早上才剛剛和我說過話。
“領導自殺死了，就在自己的屋裏，你現在在哪？”白淼又重複了一遍。
這下我確定了，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在家，現在去單位！”我回了一句，腦子裏此刻一片混亂。
放下電話，我眼前突然就出現了太歲被送走之前看我的眼神。
一種讓我不安的眼神。
契機！
活體房貝貝被送來的時候晚了一分鍾，這次是我違反單位規定私自解剖太歲。
我不知道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但是會不會和第一次一樣發生一係列的詭異事件？
第一次作用在我師傅上，第二次作用在了我的領導上。
越想越亂，細思極恐，我必須馬上去單位！
下樓開車，直接往單位趕，車剛開進院裏我就看到單位的大部分人都站在門口，還有幾個警察在。
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停在一旁。
“主任來了！”有人回頭看到了我的車。
我把車停在一邊，開門走了下去，有同事和警察走了過來。
“你就是這裏的主任林軒？”一個警察問我。
我點頭，“是我，警察同誌，我能先去現場看下嗎？”
“走吧，我們就是在等你。”他回應。
我沒有看到白淼，估計她在樓上。
上了樓，我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馮警官和白淼，領導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馮警官！”我喊了一聲走了過來，沒想到是他過來的。
“我們領導？”我走過去問道。
“上吊自殺的，死亡時間在四個小時以前。”馮警官說道。
這個時間……
那不是和我說過話分開後沒過兩個小時他就回來自殺了嗎？
上吊，領導辦公室的布局應該沒有可以上吊自殺的地方啊。
馮警官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指了指領導的屋門口。
我以為他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看，走上前伸手去推門，卻被他攔住了。
“是門，裏麵的門把手，他在門把手上吊死的，現場基本沒有大動，死者也保持原貌，你進去的時候推門慢一點，做好心裏準備，他的樣子……有些恐怖。”馮警官說道，遞給了我一雙手套和一副鞋套。
在門把手上吊死的……
那才多高，以領導的身高他必須把腿蜷起來才能離地。
手靠近門，我卻猶豫了，吊死的人什麽樣我是知道的，但是讓我看領導吊死的樣子，覺得恐怖。
“要不就別看了，等警察處理完了再說。”白淼說道。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推了一下門，我用的力氣不小，但是隻推開了一點。
領導的身體此刻就掛在門把手上。
雙手都上，再一用力，門發出聲音，開了，我走了進去，回頭看到了領導。
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真實看到的時候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臉色青紫，眼球突出，舌頭露出一半被牙齒死死的咬住，已經咬破了，流出的血已凝固。
兩條腿緊緊的縮著，到死都沒有鬆開。
如果真是自殺，他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人在劇烈疼痛的時候身體都會自動做出反抗舉動，比如上吊的時候雙腿會努力伸直想要踩到地麵避免死亡。
尤其是這種情況下，隻要稍稍伸直一點都不會被吊死，高度太矮了。
領導的眼睛很詭異，雖然眼球突出沒有動，但是我站在屋裏總感覺他在看著我。
“先把我們領導放下來吧，確定是自殺？”我問馮警官。
他點頭，“初步判斷是自殺，你看下這個，應該是他死之前寫的遺書。”
馮警官交給我一個筆記本。
我打開一看發現了兩頁帶字的紙，隻有第一頁和最後一頁，中間應該還有很多頁的，但是都被撕下去了。
第一頁紙上寫著一句話：今天是我做單位大領導的第一天，開始了。
最後一頁紙上寫著一句話：今天是我做單位大領導的最後一天，結束了。
就這樣簡單的兩句話，其他什麽都沒有。
“筆記本中間那些頁去哪了呢？有發現嗎？”我問道，從第一天到最後一天，到底經曆了什麽，如果能找到也許就知道領導自殺的原因。
馮警官指了指辦公桌一側的碎紙機。
“應該是在那裏了，你們領導自殺前似乎把很多紙張進行了粉碎處理，除了這個筆記本暫時沒有發現有用的信息，這個本子似乎是他故意留下的。”他說著靠近我的耳邊，小聲問道：“他的陰魂還在這嗎？”
我搖了搖頭，“我沒感覺到，單位附近應該都沒有。”這個我特意看過了，領導的靈魂沒有在這裏。
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鬼差給帶下去了。
如果高緣在這裏或許可以引魂，看看能不能把領導的魂魄招回來問清楚，雖然直覺告訴我就算引魂也不一定會成功。
白淼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給高緣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我沒有回應，馮警官點了點頭，他跟著我們去了一次白衣鬼修的領地，了解了高緣的能耐。
電話撥過去後高緣接了，不過不在店裏，說要兩個小時才能趕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我們配合馮警官他們做筆錄，調查領導自殺的原因。
我們單位最大的領導自殺，這不是小事，要不是因為單位本身性質特殊，恐怕現在早就流言滿天飛了。
白淼，我師傅，還有兩個單位的老同事，馮警官把我們叫到了一個房間裏。
“你們領導在自殺前一周內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大家隨便說，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們會對信息進行匯總整理然後進一步分析原因。”馮警官說道，在屋裏還有其他兩位警察。
我看了一下大家，除了白淼其他人都在等我第一個發言，畢竟我是主任，大領導下麵就是我。
異常的舉動，太多了，恐怕我比這些人知道的都多，但是我不能說。
“我們領導升主任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因為他的辦公室和我們不在一起，所以上任後很少會過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樓上，不過好像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太好，精神頭不足。”我說道。
一個同事聽到我說的話，點頭稱是，“對對，以前領導當主任的時候每天的精神狀態都很好，可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當了大領導後我感覺他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麽病症，我覺得可以從這方麵查一下，會不會是因為重病一時想不開才？”
“確實有這個可能，我們會去調查的，其他的呢，還有沒有，私生活之類的？”馮警官看著我們繼續問道。
大家都搖搖頭，說沒有了，我們單位除了偶爾接收活體進行解剖處理，其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閑著的，而且領導的社交活動不多，私生活方麵應該很簡單，當然，具體的需要警方去調查。
兩個小時後，高緣來了，做了引魂儀式，不過和我預想的一樣，失敗了。
他似乎是有話要對我說，不過我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後來白淼把他送走了。
領導的事件，我在單位忙了一天，晚上的時候算是初步處理完了，屍體被拉去殯儀館，等做了進一步的調查後確定是自殺的再進行火化。
家屬的要求是不想做屍體解剖，剩下的事情就是警察那麵負責了。
我以為單位的同事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
可是卻突然有人敲門，居然是我師傅，進來的時候他手裏拿著文件一樣的東西。
“林軒，這是領導一個星期前交給我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如果哪一天他死了就拿給你看，讓你記著自己的承諾。”
我接過來一看，居然是領導讓我簽的協議，任何情況下不能進入地下室，絕對不能。
我抬頭看向師傅，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這個待我就像親兒子一樣的人知道些什麽，或者說他對我隱瞞了什麽？
“師傅，領導還和你說什麽了嗎？”我問道。
“他說如果他哪一天死了會讓你做單位領導，但是你不能在這間辦公室裏辦公，單位五十歲以上的人輪流坐班在這裏，一人一天。”我師傅回應。
這讓我覺得意外，領導這麽做是想幹什麽，我知道這間辦公室不是什麽好地方，人在這裏會被慢慢吸收元氣，在這裏待著就像是吃慢性毒藥一樣。
不讓我進入這裏，他是怕我也像他一樣？在幫我？
可是也不能讓大家輪流在這裏待著，人過五十身體各方麵的機能都開始下降，這樣下去估計都活不過六十歲就得死。
“這件事以後再說，師傅，領導還說什麽了嗎？”我又問了一句。
師傅搖頭，但是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著我欲言又止。
“師傅，如果沒有別的事您就趕緊回家吧，都不早了，師母還在家裏等您呢。”
“林軒，要不你換個單位，師傅可以幫你聯係，去一個正常的單位，先做副主任，半年後也能升主任，我都打好招呼了，以你的資曆可以直接調過去。”我師傅看著我說道。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不是我換個工作就能擺脫這些，但是我覺得不會，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不到最後永遠不會結束。
逃不開，躲不掉，更何況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搞清楚，誰也不願意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
我和師傅正說著話，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