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ii.
任司徒的車無緣無故停在了半道上,身後大排場龍的車隊把車喇叭按得震天響,任司徒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發動車子,一邊加速行駛、連忙往家趕,一邊給時鍾打電話。
有時鍾護著尋尋,任司徒還不至於太過擔心……
此時的時鍾剛把車子停在了公寓樓的地下停車場,
後備箱裏放滿了超市采購回來的東西,時鍾下了車,走向車尾打開後備箱,尋尋也屁顛顛地從車上跟了下來,要幫時鍾提東西。
時鍾見小家夥憑借他那小身板在這兒瞎湊熱鬧,抬抬下巴點了點停在停車場角落的購物車,示意尋尋在這兒等著,自己去把便民購物車推過來。
時鍾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見來電顯示的是“老婆大人”,他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把購物車往停車格那兒推:“喂?”
“蔣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電話那頭的任司徒直接蹦出了這麽一句,時鍾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急問:“什麽事?”
任司徒沒時間去細說來龍去脈,隻能撿重要的說,語氣嚴肅至極:“沈沁把蔣家給舉報了,你們逛完超市千萬別回家,蔣令晨知道我們家的地址,我怕他上門找麻煩。”
時鍾聽著,眉頭不由得一陣深鎖,尋尋遠遠瞧見時鍾停下腳步,急得連忙揮手喚時鍾過去:“爸爸!”
可下一瞬間,尋尋的聲音就被一陣尖銳的刹車聲蓋過。一輛超跑就這樣應聲橫亙在了尋尋身前,猩紅色的車身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吞噬掉了尋尋的聲音。
時鍾驀地心尖一緊,撇下購物車就著停車格那兒狂奔而去,他的視線被超跑的車身阻擋,看不見發生了什麽,可整個安靜停車場內,依序響起了超跑車門被打開的聲音,繼而是走下車來的、憤怒的腳步聲,最後是尋尋驚恐的尖叫。
時鍾已經最快速度狂奔了過去,尋尋的尖叫聲卻還是伴隨著超跑重新啟動的聲音,很快地消失在了時鍾的耳邊——這輛超跑在時鍾的眼皮子底下絕塵而去。
時鍾即刻上了自己的車,緊追那輛超跑的車尾而上。任司徒的電話還在保持通話中,這邊的動靜鬧得這麽大,任司徒已經在電話那頭焦急地連問了幾遍“出什麽事了”,時鍾瞞也不是,說也不是,猶豫了良久,還是說了:“有人把尋尋劫走了,應該是蔣令晨。”
SUV的車速再快也快不過超跑,追到第三個岔路口,時鍾就追丟了滿大街的車,唯獨再也看不見那猩紅色的車身。
二十分鍾後,任司徒趕到交警大隊才見到眉頭一直深鎖的時鍾。
孩子就這樣被劫走,時鍾報了警,和警察一道來到交警大隊調取監控錄像,猩紅色的限量超跑很好辨認,可蔣令晨如此刁鑽,沿著高架橋行駛了沒多久,就駛下了輔路,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沒有監控錄像的小路岔口。
任司徒一瞬不瞬地看著交警大隊那鋪了滿牆的監視屏幕,心裏早就七上八下,原本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的時鍾偶一瞥見任司徒手背上的血跡,趕緊拿起她的手查看:“怎麽流血了?”
任司徒心下焦慮,笑都笑不出來,隻能搖搖頭:“不是我的血,是孫瑤的,她本來也要過來,可太著急了,摔了一跤,徐敬暔讓保鏢看著她,不讓她走出醫院半步。”
不一會兒任司徒的電話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任司徒抬眸看一眼時鍾,她現在完全沒了主心骨,拿電話的手都在抖,時鍾按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周圍都是警察,任司徒在警察沉默地示意下接聽了電話。
一接通,聽筒裏就傳來了尋尋驚恐的聲音:“媽媽!”
尋尋滿腔的哭意聽得任司徒心下越發焦急,可任司徒剛要開口,電話那頭就換成了蔣令晨冷酷的聲音:“讓時鍾接電話。”
其實手機早已開了擴音,整個監控大廳的人都聽見了,時鍾眸色一沉,在所有人的目視下,開口:“別傷害孩子,他是無辜的,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跟我提。”
蔣令晨嘲弄地笑了:“放心,我不會傷害這孩子的,我的要求很簡單,把沈沁交出來。她擺了我一道,我不能白白放過她。”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警方很快查到了號碼,可惜於事無補:“是公用電話,追蹤到了地址也沒用。他既然提了要求,肯定還會再打電話過來。”
可這樣幹等下去完全不是辦法,他們在明,蔣令晨在暗,為了尋尋的安危,時鍾隻能試圖聯絡沈沁。
打給沈沁的電話卻是負責蔣家案件的警察代為接聽的。
專案小組的負責人直接回絕了時鍾:“不好意思,我們不能不經她允許就透露她的行蹤給你們。”
至於個中原因,專案組的人也是出於自身利益考量:“其實我們這兩年的打黑的行動名單中,一直都有蔣利德、蔣明德這兩個人,但一直苦於蔣家的涉黑勢力在本市太過根深蒂固,根本無法找到調查的切入點,沈小姐偶然錄下了蔣明德的通話內容,匿名向我們舉報,但這些錄音還不足以控告蔣明德,所以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裏,沈小姐繼而在我們的安排下收集到了鐵證,足夠我們正式立案起訴蔣明德。沈小姐到時候還要為我們出庭作證,這個時候我們是不希望沈小姐出現任何差池的。”
時鍾緊緊咬牙扛過了這滿腔的怒意,否則真的要忍不住摔電話了。
時鍾獨自一人去了趟專案組,幾經周旋,專案組的人才終於肯鬆口:“我們可以幫你把這個請求轉告給沈沁,看她自己願不願意。”
於是乎又隻能是漫無目的地等待。
等待蔣令晨再來電話。
等待沈沁的回信……
任司徒一連接了孫瑤五個電話,電話裏孫瑤說著說著,情緒就瀕臨崩潰了,那種肝腸寸斷的哭聲,越發令任司徒焦灼難安。負責這次劫人事件的警方和蔣家案專案組的人幾番溝通,也收效甚微,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時,時鍾接到了徐敬暔的短信。
短信裏是一串地址。
時鍾連忙回了電話過去,得到的答複很令人欣慰——
“沈沁現在的住處。”徐敬暔的聲音還算沉穩,“我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
“確定是這個地址?”
“在B市,還沒有我想找而找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