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客遇險
在Y市,幾人也沒什麽興致出去逛,商議一番,決定以後回程的時候可以在這邊停留幾日,到時候嚐嚐這裏的特色食品什麽的,主要還是李香雨心急著想快點到神農架那邊早早的領略一下所謂的花海藥國。早就聽說過神農架因優越的地理位置、茂密的森林、豐富的植被、複雜的氣候和多樣的地形使它成為一座野生動物的樂園,不知道裏麵會有哪些自己從來隻聞名未見麵的東西哩。
第二天經過一路長達五個多小時的顛簸後,終於在下午到達了神農架下的木魚鎮。
如今的小鎮雖然已經有很大的發展,可還是沒有十幾年後那些奢華的大酒店健全的軟硬生活設施,尋了一家很有口碑的吊腳樓私人小旅館住下,張媽媽帶著兩個孩子吃了遲來的午飯,幾人也不覺得累,就站在小樓外遠遠的眺望這遠處連綿的山脈。
神農架說起來像一座山的名兒,其實它囊括了很寬闊的地界,遠處一望無際的山林、偶爾露出頭角的懸崖峭壁,都是屬於這個名字所代表的範圍。要說遊覽神農架,其實還真沒人敢說自己遊遍了各處,不說那些深山老林的,就說大霧天,沒有個本地導遊領著,遊人獨自在裏麵還真不容易找到出來的路,神農架百分之九十被深林覆蓋,期間植被多樣性,就連動物也是多種多樣,其中不乏能給人類帶來危險的東西。如今眾人來遊覽,也就是那幾個完全開發出來的主要景點,爬山卻是要尋了向導才能進去,而且在裏麵發生了什麽意外,也是遊人自己處理,或是被動的等待其他人的救援。
晚上,李香雨三人美美的用了野味全宴,三人這才回房間洗浴一番準備休息了。不得不說,這間小木樓雖說看起來普通,可是其中用具一應俱全,就連旅館裏的棉被都會有一股太陽的味道,洗浴雖然沒有淋浴,每個房間卻都有一個小隔間放著大大的木質浴桶,傍晚打聲招呼,旅店老板就會及時送上熱水讓客人美美的泡個澡。看來號稱此處最舒適的客來居私人旅館還是名副其實的,想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李香雨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幾人吃過早飯,張媽媽細心的帶上水和補充體力的食物,以及來到這邊才買的外套,張莉莉也在脖子上掛上新買的相機攬著李香雨的肩膀,幾人帶上帽子就出發了。
今天三人準備去幾個附近遊人多的景點看看,所以李香雨並沒有帶上急救箱,幾人都是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
早上,綿延千裏的山脈被濃霧遮掩著,漫步在其間,讓人有種誤入仙境的錯覺。中午陽光照耀,瀑布懸崖別具恢弘氣勢,傍晚彩霞映襯,草地樹林幽謐非常,讓人甘願安靜感受自然,真真的一日多風景,一景時刻換新裝。
幾天以來,李香雨也被這般仙境平息了心中的急切,靜下心來細細的品味這難得的風景。三人登神農祭壇,跨飛架兩麵懸崖氣勢如虹的天生橋,觀鬼斧神工的瑰麗自然景象,漫步煙霧朦朧的幽謐小道,晚上就美美的吃一頓旅店老板親自烹飪的各色山林野味,日子過得很是自在舒暢。
終於,在兩天以後,李香雨背包裏放上了采藥工具,提上了藤製急救箱,張媽媽也裝上了厚厚的保暖外套,帶上水和食物,三人全副裝備的準備往山林稍微深處走了。
帶路的是附近本地居民,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蘭花,蘭花是一個不多話卻心細的女孩子,聽老板說,這個蘭花家裏弟弟好幾個,本該上學的年紀卻因著這幾年遊客增多,她父母就逼著當初才十三歲的她回家專門做向導賺錢養家,這幾年下來,蘭花對山裏的事物都比較清楚,也懂得一些簡單的草藥救治。
蘭花拘謹的跟幾人打了招呼,就背著個有些破舊的登山包率先走在前麵,包上叮叮當當的掛著鐵鍋鐵勺這些東西,手上還提了把開路刀。
一路上剛開始的時候還比較多人,之後就越發人煙稀少了,拿著相機四處亂拍的張莉莉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茂密可蔽日的參天大樹,堪與人比肩的草叢灌木叢,不時越界到小道上的雜草樹枝,這些都讓身處其中的三人真切的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與大自然的恢宏。
李香雨早就埋頭四處尋找,不時的就能看見以前隻在醫書中看到過的很多藥草,這裏盛產別稱“頭頂一顆珠”的煙齡草,血藤等隨處可見,在一處角落,李香雨更是驚喜的發現了一株小的可憐的靈芝。
當然可想而知,在這些路段出現的肯定不是什麽難得的珍品,不過對於李香雨這個還沒見識過外麵世界藥草的人來說還是很驚喜了。
這邊張媽媽張莉莉前行得苦不堪言,那邊廂,李香雨卻是越走越來精神,一雙貓眼跟兩道探照光線似的,到處尋找力求不放過一處地方,前麵開路的蘭花沉默的為幾人引著路,之前見李香雨不是停下來采集一些東西,其中也有自己認識的一些普通的止血防蚊的草藥,蘭花猜測對方是懂醫術的人,也就不多言,隻是細心的在李香雨悶聲停下來采集草藥的時候及時停下來等待並觀望四周。
“前麵就是山腰處了,那兒以前建了草亭,周圍都是一片草地,可以生火,一會兒我們去那裏休息一下,該架火做午飯了。”
蘭花再一次停下來觀望了一下,回頭對直接癱坐在地的張媽媽母女和旁邊興致勃勃小心挖掘著草藥的李香雨說道。
張莉莉接過老媽遞過來的水狠狠的灌了幾口,抬頭看了看樹葉間依稀可見的太陽,長長的吼了一聲,發泄了一番心頭的悶氣,“都正午啦?怪不得覺得腿都發軟咯。”說罷回頭瞧了瞧依然精神奕奕的李香雨,無奈的仰頭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老媽,我下次再也不認為陪著小雨出來旅遊是件多快樂的事了,我看以後小雨多半對源石深林感興趣,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咯。”
一邊還喘著粗氣的張媽媽無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實在是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以前還覺得周旋在那些富婆裏麵很累,如今看來,那點辛苦算啥呀?張媽媽暗自決定回去以後再也不要跟老公叫喧應酬好累的話了。
將采集好的藥連根挖掘出來,細細的去除了葉莖,隻留下有用的主幹和根係,放進背包裏一個專門裝藥草的大盒子裏,李香雨起身見到累癱了的張姨母女,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這次明明對方是花錢來遊玩的,反而因為自己搞的跟受罪似的。
“張姨,要不以後幾天你們都別跟著了,我跟著蘭花姐來就行啦。”說實話,聽到這話張媽媽很是想答應,不過想到這裏可不算很安全,張媽媽還是搖搖頭拒絕了,“算了,就當張姨鍛煉鍛煉身體,明兒莉莉不來了,我還是要跟著才放心些。來,走吧,去前麵準備吃午飯去。”
說罷張媽媽起身拉了一把女兒,給女兒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不要,你們都不在,我一個人有什麽好玩兒的?我還是跟來好了。”張莉莉知道老媽是不放心小雨,又擔心自己累到了,撅了撅嘴,不同意的說道。
終於到了草亭所在的空地,蘭花也不休息,從背包上解下綁著的鍋,搭上個架子就開始燒水準備用剛才路上采來的蘑菇加上罐頭煮個簡單的湯,等下就著幹糧就算是午餐了。張媽媽將包袱放在地上就順勢坐了下去,見著蘭花都準備好了,自己也就懶得去幫忙了,一邊的張莉莉更是擺出個大字形躺在了才沒過腳踝的草地上,將帽子蓋在臉上動都懶得動一下了。
李香雨因著經常鍛煉,這點路倒不覺得多累,聽見旁邊小樹林後有小溪的叮咚聲,還興致勃勃的跑過去準備捉幾條魚上來烤。
“蘭花,你在這兒?快來看看,這位小姐被蛇咬了,可怎麽辦呀?是山裏的花蔓蛇,現在下山救治怕是來不及啦。”
突然另一條小道處奔出幾個人來,其中一個男人還抱著一個不斷□□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女人,旁邊一個年輕男人氣喘籲籲的一邊跟著跑一邊拉著女人手不時急切的呼喊幾聲女人的名字。
跑在前麵帶路的是一個黑黝黝的姑娘,見到前麵正架著鍋的蘭花,頓時急切的喊道,顯然此人是跟蘭花相熟的人,知曉蘭花會用一些草藥,此時也顧不得對方懂得多不多,隻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好了,總比等著被咬傷的女人直接死掉的好吧。
其實這個被咬傷的女人並不是這個黑黝黝女孩兒負責領路的客人,先前她也是跟雇傭自己的客人在山中無意間聽到年輕男人大聲的求救聲,這才跟著聲音尋到了兩人。
蘭花一見是自己朋友小紅,看了一眼被男人抱著已經有休克跡象的女人,連忙上前問清情況。
原來年輕男人與被咬傷的女人是大學情侶,一人名叫彭嘉俊,另一個叫做郭蘭秀,兩人今年暑假相約來這裏冒險,之前也買了一份地圖沒請向導就貿然上了山,誰知道兩人經驗不足,還是在草叢中驚嚇到了花蔓蛇,花蔓蛇一般並不主動傷人,可是一旦被驚嚇到誤以為有危險,就會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攻擊。
花蔓蛇在本地人口中還有個別稱:一口仙。就是指被它咬到了,就很難能活命,倒不是說它毒性有多大,如果能及時清毒,倒是沒什麽大問題了,可難就難在它發作得快,往往在山上被咬到了,要不到半個小時,這毒性就會要了你的命。
一邊休息的張媽媽母女早在小紅慌張的叫喊時就被驚得站了起來,上前見事態這般嚴重,兩人也是在一邊急切的想著辦法。這邊蘭花簡單了解了一下,就讓抱著女人的那位先生將郭小姐放在地上,蘭花檢查了一下郭小姐被咬的小腿處傷口,隻見傷口處清晰可見兩個小小的牙齒印,此時在黑腫發紫的皮膚上越發顯眼。
翻了翻郭小姐的眼簾,探了探她的心髒跳動頻率,蘭花抬頭無奈的望了一眼小紅,最終搖了搖頭。
一邊一直緊張的握著女朋友手一臉期待的彭嘉俊見狀,不由雙眼泛紅,難以接受的搖頭不止,“不,不會的,蘭秀一定還有救對不對?她不會就這麽死掉的,蘭秀,蘭秀,你醒醒呀,都怪我,來冒什麽險呀,你快起來好不好?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還不行麽?蘭秀……”
不遠處隔著一片小樹林正在捉魚的李香雨聽到這邊男人的嘶吼聲,這才好奇的上了岸光著腳就跑了過來。一邊看著郭蘭秀已經開始昏迷不醒的張媽媽母女也是在蘭花搖頭的時候就忍不住的流下淚來,唉,這好好的一個姑娘,這麽年輕就要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