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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靜瑤又被拉上了馬車。


  好在此次宇文銘已經知道是她, 不再不管不顧, 雖然急著趕路, 也沒忘一路吩咐車夫慢行, 好照顧她的身子。


  確認她的身份後, 他半步都不打算離開, 甚至將她帶到自己的馬車上, 一路不錯眼的望著她。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她,雖然不是從前的相貌, 可這卻就是她。


  但這叫靜瑤甚為反感,一路扭頭看向車窗,從不看他一眼。


  宇文銘知道她恨自己, 試著安撫道, “瑤瑤,從現在開始, 我先前的計劃作廢, 我絕不會叫遼人動你一根毫毛, 你放心。”


  然而靜瑤卻並未理會。


  她一直在惦念方才聽到的話——官兵搜山來了。她知道這一定是來尋自己的, 她就知道, 皇帝不會放棄自己!


  但現在宇文銘又要換地方,她該怎麽才能盡快逃脫?


  此時是在撤走, 為了防止露出異樣,他們把車簾釘住, 因此她僅能通過縫隙, 窺得一點車外的光景。依然是山林連著山林,一片光禿禿的樹杈,連道路也被厚厚的落葉遮住,一片蒼涼之景。


  她本就甚少出宮,此時根本無從分辨。


  宇文銘還在等她的回答,見她不理,隻好輕聲喚她,“瑤瑤,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她當然聽見了,隻是並不信任他,隻冷聲回道,“你放棄原來的計劃,那不知,那位蕭公主會同意嗎?”


  宇文銘忙跟她表決心,“不管她,我自會甩開她。總之,我不會再叫你涉險。”


  說完見她依然不為所動,他又解釋道,“我從不在乎那個女人,你要相信我。”


  他虛偽透頂,根本看不透真心,靜瑤嘲諷道,“哦?原來我是因為一個你根本不在乎的人而死,真是可憐。”


  這又叫宇文銘一噎。


  這是他的痛處,是自己此生最為後悔的事,卻也是她最在意的事。


  這個心結,或許無法立即解開,他也無法叫她立刻對自己改觀。他隻好從旁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已經嚐夠了後悔的滋味……你不知道,我上回險些喪命,最危險時,心間想的依然是你,從來沒有別人。”


  看著她冰冷的側臉,他認真道,“瑤瑤,你看,現如今我死裏逃生一回,你也重生了,你應該相信,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這說明我們的緣分並沒有斷。”


  說著情切處,他又激動地嚐試拉她的手,卻被她奮力抽出,她一臉厭惡道,“你錯了,陸靜瑤早死了,現如今我是李妙淳,人死緣滅,這輩子與我有緣分的人,不是你!”


  他仍望著她,眉間卻緊緊皺起。


  他知道她在說誰,她說的是宇文泓,那個冠冕堂皇坐在龍椅之上,卻暴虐至極的皇帝。


  那是他今生的死敵,他恨他,更加聽不得她提起。


  他從沒想過,她居然會愛上別人,想到她明明還在世,卻不來找自己而是轉投了那個男人的懷抱,他就難以遏製的憤怒。


  他一瞬間喪失理智,猛地握住她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質問道,“你愛他是不是?你居然敢愛上他!你是我的人,怎麽能愛上他!”


  說著目光觸及她的孕肚,愈加憤怒起來,咆哮道,“有了他的孽種,你就將身心全部交付了?你果然很愛他……”


  “你瘋了!”靜瑤一聲怒喊,打斷了他的狂躁。


  她奮力掙紮,怒道,“你這個瘋子!你殺了我,還指望我永世念著你嗎?嗬,我告訴你,我就是愛他,這世上他才是真心待我的人,我就愛他如何?你口口聲聲說在乎我,敢問我在你身邊時,你何曾有過真心?你不是早與蕭毓芸勾搭在一起了嗎?你如真的有心,何至於像處置草芥一樣處置我的性命!”


  提起被辜負的上一世,提及自己錯付的那一生,她憤怒至極,“你有什麽資格說愛,你有什麽資格!”


  宇文銘從未見過這樣的靜瑤,從前在他身邊之時,她無不溫順乖巧,綿軟的像隻小兔,可現在,憤怒的像一隻可怕的野獸。


  他怔愣一下,然後慢慢鬆開雙手,忽然沉浸在巨大的悲哀裏。


  他失去了她,似乎難以找回從前的她了。


  馬車本就行的不快,兩人的聲音無可避免的傳到了車外,車夫與隨行的護衛們都聽到了兩人的爭吵,也都是一愣,試探著問道,“主子?”


  車內傳來宇文銘有些頹然的聲音,“沒事,繼續行路。”


  下人們隻好應是,不再過問。


  馬車繼續前行,他沉默一陣,再度開口時,聲音又柔軟了下來,他和緩道,“是我傷你的心,你恨我,我不怪你;你先前選擇了他,我也可以既往不咎。隻是現在既然我們重又遇見,我絕不會再叫你離開。瑤瑤,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盡力彌補。”


  靜瑤回以冷笑。她想說他再怎麽彌補,她都不稀罕了,但方才聲嘶力竭了一陣,她覺得很累,現在懶得回應他。


  馬車似乎拐了個大彎,她目光不經意間一掃,忽然覺得外麵的場景有些熟悉,似乎從前見過,她心間一動,猜想難道是到了某個熟悉的地方?


  見她不理會自己,宇文銘有些束手無策,頹喪的坐在那裏,車內一時沉默。


  腹內的孩子忽然動了動,她想起方才動怒,心間有些愧疚,伸手輕輕撫摸,當做安撫,還是不想放棄希望,畢竟官兵方才已經很近了……


  然而她思考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一個好的法子,不知不覺間,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頭車夫對宇文銘說,“主子,到了。”


  宇文銘應了一聲,又對她說,“瑤瑤,不要再生氣了,對身子不好。走,我扶你下車,你先去房中休息一下,可好?”


  靜瑤卻涼涼的回應,“我自己可以,不用你扶。”


  雖然落了空,但她終於肯同自己說話,已是不易。他心間鬆緩一些,點頭應好,自己先下了車,再看著她慢慢下來。


  這還是一處莊子,靜瑤悄悄環顧一下,發現依然處在半山。可歎她從前在惠王府那麽長的時間裏,竟然從不知宇文銘準備這麽充足。


  她有些無奈,因為看起來,此處他的人也不少,該是提前知道他們到來,早已等候在此。


  宇文銘先安排她,交代管事的說,“給夫人安排上房,再撥幾個伶俐的丫頭,一定要好好照顧。”


  管事的忙點頭哈腰的應好,朝身後點了兩個丫鬟的名,立時有兩個丫頭走上前來向她行禮,“見過夫人。”


  宇文銘溫聲對靜瑤說,“你先去歇一歇,先前委屈你,是我不好。現在天冷,要多穿些。”


  他在盡力關懷,她卻厭惡至極,皺了皺眉,沒有理他,隻是問那兩個丫頭,“房間在哪兒?”


  兩個丫鬟立刻為她引路,她不再看他一眼,隻管往前去。


  宇文銘心間歎息,心情複雜的也去了自己的房中。


  隻是誰料才回房沒多久,就聽見門口傳來不客氣的敲門聲,蕭毓芸在外急道,“宇文銘,我有事要問你。”


  她語氣不善,他心間厭煩,卻也勉力叫自己有些耐心,起身理了理衣裳,向門外吩咐道,“開門。”


  有了他的吩咐,門外守門的護衛這才叫蕭毓芸進來。


  蕭毓芸一臉怒氣,來勢洶洶,一進門便質問他,“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這種鬼話你也相信?把這女人保護的這麽好想做什麽?還不準我近她的身?宇文銘你現在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方才他慎重起見,及時安排了人手守在靜瑤身邊,此時聽蕭毓芸這樣說,便知她果真去找靜瑤的麻煩了。


  宇文銘冷聲道,“計劃有變,你今後不準動她,此事再另想辦法吧!”


  “再想辦法?”這話一出,蕭毓芸立刻瞪大了眼珠怒問道,“你說得輕巧,你可知這個時辰梁軍又往前攻進了多少裏,我們北遼又死了多少人?宇文銘,你當我小孩子隨意耍著玩嗎?不過被那女人隨意糊弄幾句,你居然也信了?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是不是瘋了?”


  說實話,宇文銘向來討厭蕭毓芸這股野蠻的樣子,從前有求於她,他不得不忍受,但現在北遼已經軟成了這副樣子,有什麽值得他卑躬屈膝的?


  他冷聲道,“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此事我已經決定,沒有商量的餘地。你有時間在這裏吵鬧,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麽拯救自己的子民吧!”


  這是要半途撂挑子了?

  蕭毓芸一愣,愈加惱怒起來,追到他麵前說,“你還有沒有一點信義?我賠了這麽多人手,好不容易撈到這個女人,你居然說不幹就不幹了?你色迷心竅了是嗎?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一個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的女人,也值的叫你如此?你有沒有骨氣,你就這麽賤嗎?”


  這話叫宇文銘眉間一下皺起,著實犯了他的大忌。什麽“賤”?什麽叫“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忽然出手,扼住她的喉嚨,將她抵到牆上,一字一頓的說,“我忍你很久了,你今日來,著實是自己找死。”


  蕭毓芸好歹也是北遼女子,豈容他如此對待,短暫怔楞過後,便開始激烈掙紮,她使勁力氣踢打撕扯,眼看著,宇文銘一個大男人,竟要控製不住了。


  她斷斷續續的怒吼,“宇文銘,你敢這樣對我,可知道後果如何?你給我放開,否則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忽然見有什麽聲音響起,似是利器穿透軀體,蕭毓芸直覺胸前一涼,怔愣一下,遲鈍的低頭來看,卻見有一把匕首正刺進她的胸膛,而這凶器,正出自宇文銘的手。


  劇痛伴隨著窒息感當即傳來,她不可思議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宇文銘,你,你……”


  他何時膽子大到如此地步,居然敢殺自己?


  然而終究到了末日,她一句話未完,卻再也說不出什麽來。宇文銘忽然又將匕首拔出頃刻間,隻見她胸前鮮血大量噴湧。


  她的眼前漸漸暗下來,身體無力,一點一點,終於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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